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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声音?”
    “大概是来刺杀咱们的。”邢慕铮极为平静地道。
    钱娇娘吓了一跳,绮思飞了大半,她忙推他,“那你还不出去看看?”
    邢慕铮压着她不让她动,“别动,正舒服着。”
    钱娇娘都快翻白眼了,这莫非就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你就不怕有人从屋顶上下来,把咱们俩看光?”这可当真是看光了。
    邢慕铮道:“我知道他们今夜定有动作,早就布了暗卫。他们若是敢让人闯进来,我先让他们提头来。”他敢住在湖阳王府,就不怕他们搞鬼。这么久才开荤,谁敢打扰他他就砍了谁。
    幸亏动静很快就没了,外头传来两声哨声,钱娇娘听出是结束的暗号。她眯着眼抱着邢慕铮道:“这就没了?这不太成啊。”这些刺客也太弱了。
    邢慕铮却不耐烦这些小事了,“你抱着我还敢想别的男人,给我老实点。”邢慕铮说罢,偏头堵住了钱娇娘的嘴。
    第三百五十八章
    湖阳王出殡之时极其隆重,几乎一整条街都是邢家军的棚子。这下湖阳百姓全都知道了湖阳王将湖阳州“送”给了他的“义弟”
    邢慕铮留下一些人马,马不停蹄地直攻永安。行军途中,钱娇娘在平川县来了小日子,疼得难受,邢慕铮便与她道:“不若你就在这里歇着,待我攻克永安,再回来接你。”
    “我要跟你去。”钱娇娘摇头。
    邢慕铮叹一口气,他俯身亲她一口,“你乖些,永泰帝大势已去,永安已是我囊中之物,我只不愿叫你看见一场血腥。”改朝换代,紫禁门内定有一场杀戮。
    钱娇娘抿嘴,半晌,她才道:“那你小心些,也叫丑儿小心些。”
    “你放心。待我一切都安置妥当了,再风风光光地接你进皇宫。正好,咱们顺便把婚事再办一办,正式接你进宫就用迎娶皇后的章程。”
    “你还惦记着呢,”钱娇娘着实无奈了,“迎娶皇后的礼节岂不更麻烦,我可是琉璃似的人,经不起这折腾!”
    邢慕铮见当皇后也没能叫她改了口,没好气地捏她的俏鼻。
    隔了几日,钱娇娘送邢慕铮父子与大军浩浩荡荡地离开。
    五日后,邢慕铮带领大军兵临永安城下。此战一连打了十余日,御林军殊死相博,终究不敌邢慕铮久经沙场的精兵强将,永安城破。邢慕铮率军直逼宫门,沿途不忘交待手下好生对待永安百姓。
    精兵突至宫门,杭致与马东长率诸官着官服立于宫门之前,邢慕铮傲然坐于马上,与杭致四目相触。杭致领众官躬身两道相迎。邢慕铮率军威风凛凛进入紫禁城内,皇宫内一片慌乱景象,宫仆与禁军四处逃散,竟也不知逃些什么。
    “皇帝呢?”邢慕铮问。
    杭致面无表情地答道:“不知所踪。”
    邢慕铮同样面无表情,大手一挥,“找。”
    甄昊与许翼昭带着人将皇宫翻了个底朝天,将永泰皇帝的嫔妃儿女、太后、太皇太后都找出来了,就是没能找出永泰皇帝。甄昊在御殿的床下发现了一个密道,猜测永泰皇帝应是从密道逃走了。
    邢慕铮命人将永安城门关闭,挨家挨户地寻找永泰帝踪影。同时将永泰帝的后宫与前朝誓死不降他的官员都聚在开明殿外,终是血流成河。然而邢慕铮并未杀女眷,只让人将这些妇人暂时都关起来,等钱娇娘来了再让她定夺。与邢平淳拜了堂的前朝怀柔公主也在其中,她哭着大骂邢平淳是逆贼,宁死也不愿做他妻子。邢慕铮这才记起还有这么一茬,虽然没人当真,但毕竟是拜过天地的。邢慕铮按了按太阳穴,“等你娘来了,叫她把这婚事给撤了。”
    “是……”邢平淳见着这个公主,想起另外一个公主,“爹呀,我得出去一趟。”
    “哪儿去?”
    邢平淳凑过去低声道:“建安公主……”
    邢慕铮面不改色,微一点头,邢平淳立马溜了。
    行至路中,邢平淳碰上杭致,他顿时下马,跑过去深深一揖,“姨父。”
    杭致回礼,“小侯爷。”
    邢平淳问:“清雅姨可好,怜姐儿可好?”
    杭致道:“托福,都好。夫人很是担忧小侯爷安危,近来茶饭少食,小侯爷若得了空,便去杭府做做客。怜姐儿倒还很好,越发壮实了。”
    “我晓得了,等明儿我就去!”邢平淳一哂,对着杭致又是一揖。
    “小侯爷何必如此多礼?”杭致挑眉。
    邢平淳笑道:“先时晚辈与清雅姨请姨父帮忙一事,姨父果然做到了,晚辈心里感激,故有一礼。”
    邢平淳请清雅带的话,正是说若有城破之日,望杭致能说服诸官大开宫门。
    杭致淡淡道:“大势所趋,我也不过随波逐流罢。”
    邢平淳道:“暴君当道,姨父是为了顾全苍生。”
    杭致笑笑,邢平淳躬身离去。
    第三百五十九章
    肃清皇宫花了好几日,这期间永安城门一直紧闭,但一直没有永泰帝的下落。这日夜里,杭致请邢慕铮于皇宫地牢一叙。因着高祖认为皇宫里有地牢不吉利,早已让人封锁了地牢,然而这理应废弃了的地牢深处,却传来阵阵蔘人的叫喊,“放我出去——我是天子——我是皇帝——”
    邢慕铮眼光微闪,杭致举着火把在前,走进幽暗的地牢深处。邢慕铮默默地跟在后头。直至走进地牢最里头,一个身着褴褛布衣,灰头土脸的男子坐靠在栏门后,有气无力的地声声叫道:“放我出去——我是天子——我是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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