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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朵什么?”
    谭玉书:“奇葩……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就是觉得这个用词真是太精确了,哈哈……
    虽然不知为什么,池兄突然迷之高兴起来,但既然气氛缓和下来,那就都好说了。
    “当年我们三个是读书备考的至交好友,庄兄和世子文采皆胜我百倍,结果庄兄际遇坎坷,难得高中,世子倒是中榜了,然而被发现了身份,让恭王捉回家去。反倒是我,莫名其妙的中了探花,呵,事世如此,谁人能料?”
    池砾眯起眼睛:“这么说,你和这个世子是知己好友了?”
    谭玉书但笑不语,只是回到山寺无人的时候,突然低声说了一句:“今上无子。”
    池砾一顿,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
    皇上没有孩子,那么等他死后就会让自己的兄弟继位,或者是从王氏宗亲中过继一个孩子。这样一来,恭王世子,甚至有可能成为未来的皇帝。
    对于古代官员来说,皇帝绝对是最重要的一个政治投资,所以无论如何,谭玉书都不会和有登基可能的恭王世子交恶。
    禅房里的水漏静静滴着,池砾沉默着开口:“在任何时候,投资一个人,都是最容易血本无归的买卖。”
    谭玉书素手轻轻碾茶、筛选,将茶粉置于盏中,置水,轻轻击打出浮沫,递到池砾面前,微笑道:“所以我谁也不会投资,若投资,也只会投资池兄。”
    池砾接过茶碗,盏中的茶汤清澈透亮,入口回甘。
    谭玉书的这句话他倒是十分相信,因为对于谭玉书来说,所有利益交关的人都不值得信任,只有他们两个,从来立场相同。
    池砾的胃不好,谭玉书上了一盏后就没有再续,抬眸问道:“我看棚中的韭菜已然成熟,可以售卖,池兄是怎么做的打算?而且一月之期将近,池兄准备带些什么东西回你们那呢?”
    既然他问了,池砾嘴角勾起一丝弧度:“你说你的庄兄很有才,有才到什么程度?”
    谭玉书没想到池砾会问这个问题,坐直身体正色道:“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他日史笔,古今名士,庄兄当列其一。”
    池砾:听起来好厉害哦……
    “既然你这么说了,那明天咱们再去找他一次。”
    哎?
    之前池兄见庄兄的时候,老大不愿意了,现在是怎么了?
    第二天,池砾和谭玉书果然又去了庄子叔家,庄子叔还在生闷气,而冯秀娥又给他们开了门。
    庄子叔气得跳脚:“都出去,这里不欢迎你们!”
    池砾也不和他废话,将一块糕饼递给蹬蹬跑过来要抱抱的小豆丁,小豆丁立刻抱着啃起来,池砾便抱着手臂道:“听说你是一个忧国忧民的有志之士?”
    “你想说什么?”
    “你家孩子现在吃了我的饼,你能让他把我的饼还回来吗?”
    庄子叔脸涨得通红,立刻要去抢孩子的饼,但到嘴里的吃的哪能吐出来,小豆丁吱哇乱叫的躲开他,他越是抢,越往嘴里塞。庄子叔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平时也不管孩子,怎么制得住他,顿时对着冯秀娥吹胡子瞪眼道:“你还不快管管他!”
    冯秀娥平素温顺,今天却来了脾气:“孩子饿了,你干什么连东西都不让他吃!既然你不让我们娘俩活了,那我们和离!我跟着孩子回娘家,至少能有一口吃的,饿不死呜呜呜……”
    冯秀娥抱着孩子嚎啕大哭起来,孩子见她哭,顿时也咧着嘴哭起来,一时间整个家都哭成一团。
    庄子叔愣住了,一时说不出话来,只抖着手,“你你你……”个不停。
    池砾在一旁冷笑:“你想废除恩荫之制,从豪绅大族里虎口夺食,但事实上却连孩子嘴里的一块糕饼都抢不过来。”
    庄子叔没想到池砾原来是弦外有音,立时找回理智,双目圆睁道:“就算如此……”
    读书人,拼嘴皮子拼不过,所以池砾直接打断他“施法”:“你想读书立志、你想教化世人、你想为民请命,可你告诉我,你的娘子在不在世人之列,你的儿子在不在世人之列,你想为之请命的人包不包括他们?可事实上,你连让他们吃饱都做不到。”
    “我我我……”
    “在你眼里天下人是什么样的呢?大公无私?通情达理?知错就改?你说恩荫之制有害国家,他们就立刻听你的话,废除让子孙平步青云的机会,拥护你的新政?那些你认为需要你请命的普通人,你猜在他们出将入相后,会同意你废除惠泽他们家人的恩荫之制吗?”
    庄子叔已然说不出话来,只剩喘息的力气,池砾却面色不改,冷淡的继续给他好多致命一击:“我想你为天下人请命,那这天下人至少得是个人吧。那么请问,你脑海中那个不用吃、不用喝、不贪财、不好色的人,到底是哪国人呢?我猜应该不是雍国人吧?”
    庄子叔:……
    “你那精妙绝伦的治国之策,肯定是吹口仙气就能实行吧?那你的那个神仙在哪呢?”
    庄子叔:……
    “渡厄高僧修行亦在人间,而你在哪里呢?”
    庄子叔脑瓜子嗡嗡的,耳边仿佛听见某种东西崩塌的声音。
    看庄子叔三观尽裂的表情,池砾也就不多言了:“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如果你能想明白,就来厄法寺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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