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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扈春娘指着谭父命令道,以后只许用另一半脸面对她!谭父性子天生柔和,就喏喏的应了。
    听谭玉书讲完,池砾陷入沉默:“你爹和你娘的经历,还挺传奇的……”
    那是自然,可以说他爹和他娘的姻缘,全是他外祖一手凑成的,他外祖当时做得真的非常不地道。
    所幸他爹和他娘,一个性子厉害,一个性子和缓,刚好互补,婚后渐渐处出了真感情,有了他之后,夫妻关系就更好了,他外祖才算没好心办坏事。
    只是他老人家千算万算,也没想到自己精心挑选的,哪哪都让人满意的女婿,居然会先他一步而去,白发人送黑发人。
    夫君走后,扈春娘曾经的少女情怀,也被彻底埋葬,成了现在这样雷厉风行的“谭夫人”。
    池砾伸出手搭在他的脸上:“这就是你去青州从军的原因吗?”
    谭玉书有点失神:“可能吧,我一直想知道,埋葬我父亲的那片土地,是什么样的。”
    然而当大战结束,看着被残阳染红的苍茫原野,谭玉书甚至有点恐惧。
    暗沉沉的苍穹倾覆而下,宛如某种头颅低垂的怪物,天地一体。他总觉得这个怪物不仅会吞噬他的父亲,还会吞噬他。
    所以他只能在黑暗来临前握紧手中冰冷的长刀,不知是想用这微弱的寒芒保护自身,还是想用它做点别的事。
    突然间,脸上多了一个温热的触感,谭玉书抬眸,就见池砾一眨不眨的看着他:“以后我会保护你,谁都不能让你输。”
    谭玉书看着他认真的眼神,心中涌起一股无法言说的感动,但是……
    池兄为什么要咬他的脸呢!
    池砾:……
    因为他真的很想看谭玉书脸上有个牙印的样子……
    第二天,谭玉书不得不捂着脸出去吃饭。
    池砾虽然没认真咬,但谭玉书脸嫩,还是红了一片,那形状看起来就不像睡觉睡出来的。
    可就是说,现在他俩那点破事,还有谁不知道呢,三位家长都陷入了沉默。
    池父池母悄悄地瞪了一眼池砾:你就不能收敛点吗!
    池砾面无表情的坐在那:他很收敛啊,昨天什么都没干,不要误会。
    池家父母一脸不忍直视的看向扈春娘,扈春娘的脸果然黑了:“如果没事,你们俩可以搬出去吗?”
    池砾和谭玉书:……
    好的妈妈!谢谢妈妈!吃完饭就搬!
    于是池砾用一分钟的时间,把早就看好的房子买下,带着谭玉书一溜烟的乔迁之喜了。
    看着他们绝尘而去的背影,扈春娘翻了个白眼,快滚!看着糟心!
    直到月中,池家才来了两个手牵手的“稀客”:“爸妈,我们回来了。”
    池父池母:……
    嘴咧的能别那么大吗?
    ……
    一个月之前池砾和谭玉书还在地下恋情,但一个月后,那俩人已经可以光明正大的泡在一起了。
    受益最多的居然是秉辰子仙师,可算把这俩缺德玩意送走了,他要闭门谢客!
    去各地建庙的人早就派去了,池砾的“特工培训班”也有条不紊的开着课。
    池砾当初说把《氓》列入教材,还真就列入了,不仅如此,还刊登在周报上,造福社会。
    赵家姑娘是厄法寺周报的铁杆迷妹,上面的各种故事,她都非常喜欢,每期必读。
    这期刚出来,就让小厮蹲守抢回来,恰逢柳娘子在,便邀她一起看。
    本来兴奋的读着,但读着读着,就陷入了沉默。
    “及尔偕老,老使我怨……反是不思,亦已焉哉。”
    赵姑娘:……
    看开头,还以为这说的是一件成婚喜事呢,怎么最后变成了这副让人心如死灰的样子!
    难道成了亲之后,原本要托付终身的良人,真的会变成这样让人憎恶的样子吗……
    可是她正要成亲哎,为什么让她现在看到这篇诗文!
    第85章 你好平菇
    赵家千金闺名赵平卉, 如今已二十又一,身边的闺中密友早已陆陆续续出嫁了,只有她尚待字闺中, 不免着急。
    如今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 大婚将至,不免又欣喜又忐忑。
    喜的是夫君高中,前途无量,自己即将成为官老爷家的正牌夫人, 忐忑的是只见过未来夫君几面, 不知他是什么样人, 嫁过去后是否能公婆和顺,夫妻和睦。
    本来就百感交集之时, 乍见《氓》这篇详细描写“婚姻坟墓”的诗文, 整个人都被打击了。
    柳絮见她神情沮丧,便温柔地宽慰道:“不必难过,这世间各人有各人的缘法,未必所有人都如诗中女子一般不幸。”
    听到这话, 赵平卉心情终于好了一些,一把搂住柳絮的腰:“柳姐姐,真的吗?可是我真的好害怕, 你说乔四郎会喜欢我,对我好吗?”
    柳絮沉默了,缓缓擦拭着琵琶。
    她这一生, 见过各式各样的男人, 最明白的一件事, 那就是男人少有可靠的。
    他们骨子里镌刻的, 都是密密麻麻的掠夺欲, 在掠夺资源时,是可以毫无羞耻心的。
    他们永远那么强大,就是因为他们可以永远将自己列为第一位,身边所有人,都可以是他们掠夺以强大自身的对象。
    女人总想换取,好似自己一颗真心,就可以换回一颗真心一样,然而如果她们明白刻在男人刻在骨子里的掠夺思维,就知道身为被掠资源的她们,一旦失去价值,就会被任意践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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