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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周围人喧嚣一片的交谈声中,灰发男微笑着,用只有周围几人能听到的声音说:手指如果不想要了,可以给你掰断掉一根一根的。
    许星河咬了咬内唇,在男人的威胁声中垂下了眼。
    *
    吉尔斯机场,监控值班室内。
    上面突然要求加强机场巡查和安检力度的命令,落到几名专管监控的执勤警卫耳朵里,并不能对他们的工作产生什么实质性的影响。
    他们这个级别,接触不到秘密,自然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隐约听说北半球的各大关口都戒严了,超过半数的跨星球航班延迟。
    可能是有什么特级犯罪分子在逃吧,几年前有一回戒严,好像就是因为这事儿,连地方军队都出动了。
    年过五十的老警卫员坐在摇椅上,捧着茶杯喝热茶。
    他身旁,一名刚刚入职的新警卫员,却展现出了与之完全不同的精神面貌。
    年轻的小伙子专心致志、恪尽职守地盯着大屏幕上的各视角的监控。
    老警卫啧了一声,半是夸赞半是嘲讽地说:年轻真好,我年轻的时候对待工作也这么上心。
    话音刚落,却听年轻人咦了一声。
    老警卫问:怎么了?
    年轻警卫指着大屏幕上的某一格监控道:这个坐轮椅的人,看起来双腿完全没有肌肉萎缩的迹象啊,我上学期间做过临时护工,凡是常年坐轮椅的人,腿部肌肉多多少少会出现萎缩的
    老警卫扫了一眼屏幕,然后继续悠哉地喝茶:说不定是因为他刚残没多久呢?这种事没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年轻的警卫闻言,却仍紧紧地盯着监控屏幕。
    直到看到灰发男人往许星河身上甩衣服,年轻的警卫突然走到监控操控面板前,将那一格画面倒退了几分钟。
    然后放慢了速度,又看了一遍。
    你在看什么?老警卫问。
    这个人的手好像在敲什么。年轻的警卫目不转睛地盯着屏幕回答道。
    他屏息凝神,专注地盯着监控里许星河搭在腿侧的右手。
    食指看似有一搭没一搭地敲击着
    嗒嗒嗒。
    嗒、嗒、嗒。
    嗒嗒嗒。
    隔了大概一分钟左右,又按照相同节奏敲了一遍
    三短,三长,三短。
    那个人在求救!年轻的警卫猛然直起身。
    飞快地伸手摇了摇一旁的老警卫。
    后者微微一愣:什么?
    你看!那个人在敲S.O.S!摩尔斯电码求救信号!年轻的警卫激动道,而且他敲了没几轮,就被身边那个男人拿衣服盖住了!
    老警卫盯着屏幕看了一会儿,脸色有些纠结。
    他在这座机场工作了二十多年,就没见过会用摩斯密码敲求救信号的人。
    纠结片刻,还是觉得年轻人小题大做了:人家可能只是随便敲敲腿,结果撞巧了呢?他如果真的需要帮助,不需要用这么隐晦的方式吧?
    想想都奇怪,大庭广众之下,一个能动的、意识清醒的人,干吗以这种方式呼救?
    他说不定是被威胁了呢?毕竟周围三个男人跟着。而且那个灰头发甩外套的动作也很不客气,不像是对待自家亲戚朋友。
    老警卫耸耸肩,喝了口茶:好吧,小朋友,但这都只是你的猜测。
    被称为小朋友的警卫颇为不服气:警卫长不是说了,戒严期间发现任何可疑问题都要及时上报吗!
    那你去上报吧。老警卫事不关己地打了个哈欠,不过别怪我没提醒你,上面人不喜欢多管闲事的小朋友,你这样做是在增加他们的工作量,搞不好会被骂的。
    *
    许星河在广播里听到了关于自己即将乘坐的星际航班延误的消息。
    他心里一紧,不过因为机场戒严,延误的航班很多,所以这一起延误似乎也不足为奇。
    身边的三人将他团团包围,连自己长时间地盯着同一个人看都不被允许。
    许星河垂着眼,和所有延误的乘客一起,在候机大厅里坐着干等。
    在漫长且难熬的等待中,刀疤男渐渐变得有些浮躁。
    不过最终,他还是很好地控制住了情绪,和另外两人交换了一个眼神,然后更加寸步不离地守着许星河。
    他的手搭在轮椅上,距许星河白皙的脖颈始终不过一掌的距离。
    等了大约一个小时,登机口终于打开了。
    登机前,许星河又被喂下了一粒药。
    刀疤男用十分温和地对他说:累了吧?你睡会儿,睡醒就到地方了。
    药吃下去不到五分钟,许星河就有了强烈的困意。
    是一粒强力安眠药。
    许星河知道,由于自己坐着轮椅,上了飞船以后,大概率会有一个残疾人专属座位,不在刀疤男的身边。
    也就是说,他们在旅行途中,不得不分开一小段时间,直到飞船在另一座星球落地。
    这伙绑匪肯定是怕自己趁这段分离期向乘务人员求救,因此给自己强行喂下安眠药,打算让自己睡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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