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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非身边老头遭遇意外,她也不会重拾年少时的下毒本领,先送仇家全家归西,后来见到女主觉得聪慧过人便将手中毒经交给了她。
    原本只是想着让这个女娃娃有点自保能力,可未曾想女主是天生的武学奇才,老妇人只参透一成的毒经女主参透九成。
    下毒,易容,武功皆为一流。
    这也是她敢半夜出门的底气。
    留在这里是因为年幼时的那场梦魇。
    跟男主走后,她也会易容成男主的样子,帮对方挡明枪,挡暗箭,有时还负责处理政务。
    至于为什么有这种才能还会被坑成那样。
    风沅表示自己也不理解,她对原本的结局嗤之以鼻。
    但现在
    “有点意思。”她突然兴奋。
    第114章 抱歉
    祁言站在渡口, 天边微微透露出一丝鱼肚白,几只小舟穿梭在烟雨朦胧中,若隐若现。
    草编织成的斗笠蓑衣遮住了灰色衣衫, 细雨落在上面, 形成深浅不一的斑驳。青年抬手扶住斗笠边沿,眼神冷静无比,他如最普通的即将出发的旅人, 与船家攀谈起来, 任谁也看不出他此时正被通缉。
    “后生,我们还不出发吗?”
    “再等等。”
    “你这后生也忒奇怪,已经过了开船时间了,就算你要等的人没来,总得递个口信才是,这样干等着是怎么回事?”
    “……”
    祁言没有吭声, 但随着白色光亮即将挤走了海岸上方最后一处昏暗, 弥漫至渡口时,他唇角闪过一丝极快的浅淡笑意:“来了。”
    他轻声道。
    船家闻言挠了挠脸颊, 拿起腰侧酒壶猛灌了一大口, 然后解开揽绳,眯眼观察了下天气, 准备出发。
    在他眼里,出现在这里的是一位生得风流韵致,一看就跟他们这些人不一样的年轻少爷。
    背着个小包裹, 喘气急促。
    来了也不说话,只默默拽住早到的同伴, 往船上走。
    奇怪的很。
    但对船夫而言, 只要给钱, 别说奇怪,就是个疯子,他也不会多嘴,。
    船离渡口越来越远,驶入与天际相接的朦胧烟雾中。
    “你似乎一点都不奇怪我会来?”儒生打扮的‘风沅’喝完一碗船上提供的酒后,从早上到现在什么都没吃的胃部感受到了一股灼烧,蔓延至四肢。虽然不怎么舒服,却也驱散了路上带来的寒气与疲惫。
    “知我者谓我心忧。”祁言淡淡笑了下,他从桌下摸出一盒早已准备好的点心递了过去。
    ‘风沅’如同松鼠在进食,吃的脸颊鼓鼓。
    可见真的是饿了。
    青年用手帕轻轻擦去对方嘴角的残渣。
    “对,谓你心忧到我俩这下都要被通缉了。”‘风沅’翻了个白眼,由于嘴里食物,她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含糊不清。
    “我准备南渡。”
    “你想好了?”
    “阿沅不是早早在那边便准备了人接应吗?”
    “果然什么都瞒不过你。”‘风沅’拍了拍手,把点心残渣抖落,伸了个懒腰后,懒洋洋望向船舱外,初生的朝阳铺洒在江面上,金色的涟漪悄悄晃动,“与其留在京中腐朽,还不如四处看看,看看你我二人的志向究竟为何?”
    “我想要的也不多,只是希望最起码能不再看见白骨蔽平原。”
    “反正我爹他呢,已经决定为了宫里那位娘娘奉献了,他对我,对我娘也没什么感情,要是不跑,我估计就得给人当侧妃去了。”
    “谁让这家里就我一个女儿,我那几位兄长可是早早领了离京的差事,而且你答应给我做的甜水鸭还没做,我要是不顺路过来看看你,岂不是愧对我的胃。”
    “阿言,我此行恐不与你同去,我们各凭本事,你有你的道,我也有我的。”
    你有你的道,我也有我的。
    这句话从未从祁言脑海内消失,毕竟这是一切矛盾的起始,青年笑了笑,低声道:“好”。
    他容貌普通,浑身上下唯有一双眼睛独特,此时温柔覆盖着他的眼眸,驱散了里面的冷静与寒冰,祁言伸手,指尖轻轻拂过对方面颊,惹来一个嗔怒的眼神。
    这个幻境,也许是时候结束了。
    虚假永远不会成为真实,反而会令人疲倦。
    祁言闭上了眼睛,再睁眼入目皆是铺天盖地的红色,囍字高悬。
    他望着红绸另一端的娇羞美人,神情淡漠。
    一场单方面的失败交易。
    下一刻,尖叫声四起。
    红绸的颜色变深了,上面大概会有不少人的血吧,祁言提剑淡漠想到,他抖了抖剑尖,几滴血珠落地。
    外面日光正好,可屋内的情景却叫人胆寒,娇羞动人的新娘倒在地上,面上带着生前最后一刻的不可置信与惊惧。鲜血冉冉流淌,与其他人的殷红交融,墙上,砖石上,桌案上,处处都有血,也处处弥漫着一股阴冷。
    大喜的日子新郎干掉了新娘一家。
    侥幸保住命的宾客瑟瑟发抖聚在一起,恨不得彻底变成锯了嘴的葫芦,不用吭声,更不用面对这宛若地狱的一切。
    谁都不敢确定自己等会能不能活下来。
    在这个将杀戮视作理所当然的青年面前。
    所以说是场失败的单方面交易啊。
    祁言接过手下递来的白布,慢条斯理擦拭起手中的剑,他的视线自始至终都没有落在除了武器以外的东西上,冰冷、平静,他站在那里,便恍若数九寒冰,在遥不可及间俯视众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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