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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这回擦叶片时,扶璃感觉那柔软的鲛丝帕像是带了一层软软的刺,擦过她叶片时,总让她有种奇怪的说不出来的感觉。
    她又将藤丝儿缠了上去。
    小小的丝,缠到他的手指,他手指冰冰凉凉的,可扶璃却感觉到烫,于是,又忍不住抬头望了他一眼。
    他也在看她,眼睛很黑,像藏了一点星星在里面。
    她忍不住用叶片摸了摸他眼睛。
    沈朝云没避开。
    柔软的叶片擦过他长长的睫毛,扶璃打了个颤,只觉得连叶片都要蜷缩起来。
    她不敢动了。
    就这么僵着,任他给她擦叶子,滴水一样的东西,再躲在花盆里偷看他。
    沈朝云做完这一切,就坐到了桌边。
    他似乎饮多了酒,一只手支在太阳穴,微微地阖了眼,雪一样的袖子垂下来,旖旎在桌边。
    扶璃又想过去了。
    她想到他身边,可刚才酥麻的感觉不知为何,让她有点害怕,又有点…害羞。
    于是,她只是带着花盆一蹦一蹦去了他倚着桌的手肘,伸出一丝儿轻轻搭在他袖子边。
    似乎是因为安心,不一会,扶璃就睡着了。
    叶片含羞似的蜷缩在一起,周身莹莹有一捧绿光。
    刚才还阖眼休息的男子突然睁开眼睛。
    从来如明镜似的一双眼睛此时复杂地看着那袖边的小藤蔓,她睡着了,小小的身子一起一伏。
    昆吾剑周身似有蛟龙隐没,一道苍老的声音在耳边咆哮:[你惨啦,你坠入爱河啦!]
    [没有。]
    [如果没有,你怎么会为小阿璃…你卑鄙居然用禁言--]
    苍老的声音如同被掐断了脖子的锦鸡,不一会就消失了。
    沈朝云伸手要将袖子扯开,才动了动,那绿须便似不舒服似的,又追过来,轻轻地搭在柔软的袖子。
    时光像悄悄地静止了。
    沈朝云的手也静止了。
    良久,他重新阖上眼。
    烛光晕在他清逸的脸,又落到雪白绸袖旁的一株藤蔓上,像是粘丝牵连,密不可分。
    ***
    第一抹阳光照进来时,扶璃的眼睛动了动。
    她醒了。
    下意识伸了伸懒腰,许久没睡过这么好的一觉了,她感觉神清气爽,手才伸出去,不意碰到一个硬邦邦的东西,她睁开眼睛。
    才发现,自己在一个人怀里。
    那人有一双如冰晶般干净的眼睛,此时这双眼睛因着睡意,带了丝朦胧,正看着自己。
    是朝云师兄啊。
    扶璃下意识露出个笑,就见他那似受了蛊惑一般,越来越靠近自己,直至嘴唇贴上她的。
    柔软的,急躁的,还有一点烫。
    扶璃下意识想起山洞里那个吻。
    只是这个要比山洞里那个吻更让人感觉难受一点,就好像…身体里有一窜火要跑出来,要将她烧了,也要将他烧了。
    她忍不住贴了过去,柔软的身体依着他,双手搭到他的肩膀,他也环过来,抱住她,一把托了她在身上口允吻。
    他的手劲很大,吻着她的力道也大,很快,便似感觉不够了似的,扣着她的后脑勺开始用力,将她压向他,只是也不知如何做,只会不得章法地厮1磨,扶璃的嘴唇很快便感觉到了疼痛。
    她嘤咛一声,这人却像是突然间从梦中惊醒。
    他看向她,好像是看见了一件人生中绝不可能见也绝不可能发生之事。
    “朝云师…”
    她唤出声,沈朝云却像是遇见浑水猛兽一样猛地站起。
    他那双漆黑的眼睛看着她时,似是带了惊惶。
    扶璃掉在了地上。
    就听门“砰的”一声开了,又“砰的”一声关了。
    沈朝玉跑了。
    扶璃气得捶了地面一记:“沈朝云!”
    才要追出去,起身时感觉不对,低头看了眼,才发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恢复了人身。
    至于衣服…
    [穿衣服。]
    契图内传来沈朝云的声音。
    [要你管!]
    扶璃骂了一句,跺跺脚,到底还是受了镜内的一些影响,从储物囊中取了衣服出来披上,回了自己房。
    只是到底委屈,想起之前的事就有些闷闷不乐。
    等到中午没出门,楚嗣音来敲她门。
    门一开,对上镜中见惯了的、又好似有些变化的大师姐,扶璃脸上的表情就有些怔忪。
    许多人都说,轮回镜内的事情是假的,是过眼云烟。
    连那德高望重的雷音大师也这么告诫人,可扶璃却觉得,是真的。
    是她真真实实经历过的事。
    她记得,那些感觉还残留在心里。
    她记得阿爹,记得眉黛,记得阿姐,叔父,记得许许多多人。
    他们有些人好,有些人坏,让她的心跟着涨涨酸酸的,她知道,自己有些不同了。
    不过扶璃不在意。
    她是一株草,老天爷把她栽在哪里,她就栽在哪里。
    阳光,雨露,都是她自己。
    她喜欢怎么样就怎么样,想喜欢谁就喜欢谁,想讨厌谁就讨厌谁。
    所以,看到楚嗣音,她便忍不住开了口:“阿姐。”
    楚嗣音“哎”了声,等意识到自己答什么,连忙侧过脸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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