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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桃楚道:“别惦记五色土了。我记得有一样神物,也许你可以用来做颜料。”
    猫儿道:“是什么神物?”
    桃楚道:“你还记得昆仑镜吧?”
    猫儿大惊失色,五官都吓得各跑各的,他道:“你疯了,让咱去找昆仑镜?再说那东西早就不见了,咱上哪儿找去。”
    桃楚道:“谁让你去找昆仑镜了?听我说完,昆仑镜是由昆仑山山巅的雪花制作而成,你去找建在山巅的西虎殿,也许住在那里的那位的青鸟会送一些雪花给你,你就可以继续作画了。”
    桃楚没有明说那位是谁,但猫儿知道是谁。风会带走声音,那位不会理会凡人,却还是会在非人之中现身。桃楚不想招惹麻烦,于是会尽量规避被找上门的风险。
    苏辞越听越迷糊,道:“雪花可以做成颜料吗?”
    桃楚笑道:“世间万物皆可为颜料,足够强大的非人,甚至可以以山为笔,以水为墨,据说很久很久以前,连我也不知道的以前,有鬼神开天辟地,又以天地为画布,孕育了生命。反正,若猫儿想要达到用五色土作画时的效果,也许用那昆仑山山巅的雪花做颜料才合适。”
    将雪花做成颜料,对猫儿来说不是问题。猫儿琢磨了一会儿,决定说干就干。他立马收拾了小包袱,交代仆人好好看管画馆的猫和画馆,便倏然间化成了一只巨大得与人差不多高的橘猫。
    但滑稽的是,猫儿的后背挂着一个又小又圆的包袱。其实包袱大小没变,只是猫儿变得太大,才显得包袱滑稽可笑。
    内院的猫一看突然出现的巨型橘猫,吓得慌不择四散逃走。
    苏辞看得目瞪口呆,她心里已经明白猫儿画师肯定是非人,可没想到他竟然直接在人类面前现身。虽然,这内院中只有她一个人类。
    “桃楚,多谢你,等咱回来后,一定好好感谢你。”
    橘猫口吐人言,周身出现一个个漩涡,没多久,内院掀起一阵狂风,吹得人睁不开眼。
    桃楚笑道:“等你能回来再说吧。”
    橘猫脚下生风,乘着风扶摇直上,很快从巨大变成了圆点,直至最后消失不见。他没有听到桃楚的声音。
    苏辞还看着天空,喃喃道:“猫儿画师原来是一只猫,这也太大了。”
    桃楚道:“其实他已经变小了许多,他的真身,跟山一样大。”
    苏辞道:“不知猫儿画师是女是男?”
    桃楚道:“猫儿就是猫儿,猫儿没有性别。”
    苏辞不解,不过她更关心另一个问题,又问道:“昆仑山是很远的地方吧?我记得古书有记载:西王母穴处昆仑之丘。昆仑山,是神明西王母住的地方,位于西方的尽头。”
    桃楚道:“准确的说,她是鬼,你还读过不少书呢。”
    苏辞道:“猫儿画师还真是喜欢画画啊,为了找寻合适的材料而去那么远的地方。”
    桃楚似笑非笑地道:“你喜欢猫儿的画么?”
    苏辞有点为难,在别人的院子里讨论别人的是非,似乎不大妥。最后,她老实地道:“可能是我没有这方面的审美。”
    桃楚哈哈大笑:“这说明你的眼光正常。”
    苏辞完全不懂她在笑什么。
    桃楚道:“猫儿画了几百年,可技艺一点也没有长进。他想来想去,开始琢磨起是不是颜料的问题。五色土能孕育生命,因此世间生灵会不由自主喜爱五色土。眼看那么多人都喜欢他的画,猫儿以为找到了问题的源头,把珍贵的五色土霍霍干净,要是有非人知道了,一定会心痛。”
    苏辞联想到画馆里的画,突然明白了什么,她道:“其实,大家喜欢那些画,是因为大家只是喜欢五色土而已?”
    桃楚道:“就是这样。”
    苏辞身上带有桃楚送给的贝壳项链,所以才能拒绝这种吸引。她道:“那你还让猫儿画师去昆仑山,那不是让他越陷越深吗?不如干脆直接告诉他。”
    桃楚笑道:“成长之路,总是充满了曲折和困难。”
    苏辞道:“这是人为的曲折!”
    桃楚露齿一笑。
    苏辞忧心忡忡地道:“现在大家已经为这些画着了魔,你应该管一管才对。”
    桃楚道:“他们喜欢五色土,有什么不好?五色土不会对他们造成任何伤害。”
    苏辞道:“也许着魔本身就是伤害。”
    桃楚笑道:“这一点伤害,与其他事物相比,根本不算什么。反正五色土已经用光了,昆仑山上的雪花不会蛊惑人心,想必等到那时候,猫儿就能认清他画技一塌糊涂的事实了。”
    苏辞道:“那昆仑镜是什么东西?雪花怎么能做成一面镜子?”
    桃楚道:“普通的雪花自然不行,但昆仑山山巅的雪花可以,不过不好拿就是了,那里的守护者脾气不大好,想必猫儿要吃一点苦头。”
    苏辞觉得,有时候桃楚的兴趣爱好真是诡异,而且她一点没有心疼猫儿的意思,反而幸灾乐祸,他们真是朋友?
    桃楚道:“据说昆仑镜失窃了,不然,猫儿用昆仑镜制作成颜料也是一样的。”
    苏辞道:“失窃?神明也会丢东西吗?”
    桃楚道:“当然了。那面镜子有自由穿梭时空的力量,也许正是因为如此,才会被偷走。”
    桃楚正说着话,突然站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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