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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裕也有些愣神, 问:程总和眷柔认识?
    程礼彰笑着点了点头,温声道:来我这里。
    林眷柔犹豫一瞬,依旧没有抬头, 却走到他身边站定。
    张裕此时脸上尴尬起来,自己刚刚当着那么多人的面骂了林眷柔, 然而看这情况, 大老板这次前来, 十有八九就是因为她。
    他犹豫着要不要说几句什么, 缓解一下气氛。
    程礼彰却抬手为林眷柔擦了下汗, 柔声道:怎么了,垂头丧气的?戏没拍好, 下次再来就是了。
    林眷柔面颊染上一层薄红,自责道:因为我的不敬业, 拖累剧组进度了,被骂是应该的,作为一个演员,我不该把私人情绪带进工作里。
    是我的错。
    程礼彰温柔地笑了,他说:去跟导演道个歉。
    张裕听了她的话,想到她平时的兢兢业业, 看她确实状态有些不太对,闻言推辞:没事,不过我看你心里都清楚,下次认真点就行。
    林眷柔却认真地看着他,道:导演,对不起。这次确实是我私人情绪太严重, 对吻戏有些排斥, 我会尽力克服的, 下次肯定不让您为难。
    张裕心里对她评价愈发的好。
    拍戏认真、不耍小性子,自己有错时也不觉得丢人,大大方方地认错。
    性格好、情商高,专业技能又到位,林眷柔是个可造之材,早晚要大红。
    他爽朗一笑,拍了拍她的肩,鼓励道:你很好,是个好苗子,加把劲,我相信你。
    林眷柔放松了一些,抿嘴笑了下:谢谢导演。
    程礼彰望着她,眼里带着些自豪的笑意,为这样的她高兴、骄傲。
    他与导演寒暄:我先带她过去,您先忙,晚上我一定到场。
    张裕笑着点头,眨了下眼:我会保密的。
    程礼彰笑了下,再次同他握手,林眷柔脸红了,却没有出声反驳。
    *
    两人回了林眷柔的房间。
    屋子里冷气充裕,她额上还有细汗未落,程礼彰怕她生病,将空调调小,又要求她穿个外套,去收拾一下自己。
    林眷柔一言不发,乖乖照做。
    程礼彰眼里带着笑,目送她进了洗手间,目光才慢慢沉寂下来。
    那场戏,林眷柔到最后的状态十分不正常。
    他能看得出来,她一直在隐忍着,侧边的手都在微微发抖。
    也许别人以为,她是在演戏,是因为修娅的地下党身份即将被戳穿而害怕。
    但程礼彰能看出来,她是真的在发抖、在害怕。
    她与蔺凯之间到底发生过什么事情?
    从两人第一次见面,他就遇到蔺凯与她对峙,后续的几次碰面,也都是不欢而散。
    他一直不愿问她,是因为知道她不会说。
    但现在
    他仍旧不确定她会不会说。
    程礼彰无声地叹了口气。
    林眷柔卸完妆,迅速洗了个澡,从洗手间走了出来,问他:要喝什么吗?
    白水就可以。
    她从冰箱里取了一瓶苏打水放在他面前,问他:你投资这部剧了?
    程礼彰点点头:我看了剧本,很不错,虽然现在谍战剧在市场上并不占上风,但如果有好剧本、好人设,加上导演、演职人员都靠谱的话,我看好会大红。
    林眷柔笑了下,有些惫懒地斜倚在沙发上,喝了口水没说话。
    程礼彰看她头发还带着些氤氲的水汽,有些眼热,说:我帮你吹头发,嗯?
    林眷柔愣了下,吹头发什么的是不是太亲密了。
    她抿了下唇:不用了,我刚才吹了一下,一会就干了。
    程礼彰却不赞同:你在外面晒了那么久,回来头发没吹干就吹冷气,会生病的。
    林眷柔实在不想动,还是站起身说:我自己去吹干。
    脚步却微微晃了一下。
    程礼彰眼疾手快地拉住她,将她按进沙发,不容拒绝道:坐着,我来。
    他拿了吹风机,站在她身后,捡起她一绺黑发。
    触手柔软、湿润,乌黑发亮。
    热风吹在耳畔,他很小心地将距离保持在一个舒适的范围内,不叫她觉得烫。
    林眷柔几乎舒服地想要睡过去。
    她没想到自己真的睡了过去。
    *
    再次醒来时,已是漫天晚霞。
    程礼彰正坐在床对面的单人沙发上,手里拿着一本书,看的很认真。
    林眷柔微微坐起身,被子从肩头滑下,露出她细白的肩头。
    她仍有些昏沉,抬眸看一眼他,逆光里一片晦暗,他的脸隐匿其中,有种让她抓不住的错觉。
    她怔怔出神。
    程礼彰立刻察觉到她醒来,走到床边,单膝跪在地毯上,轻柔地问她:睡醒了,头疼不疼?
    林眷柔眼眶酸涩,不知不觉就落下泪来。
    程礼彰有一瞬间的无措和慌乱,哑着嗓子问她:怎么了怎么了?做噩梦了吗?
    她掉着泪,却笑了出来,抬手抚上他的脸:不,是做了美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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