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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这些人从来都配不上这些话。
    这种人真是太多了,傅行身边就有,这也是他为什么休学在家的原因之一,他看不惯这些,看不惯这些嘴上挂着“艺术至上”的人搞这些所谓的“深奥”。
    每当别人问那些“大艺术家”,“你为什么不选择迎合市场?”
    “大艺术家”的回答从来就是:“我不愿意这么对待我的作品。”
    好一个不愿意!
    杰斯先生继续说:“后来,我和我的家族渐行渐远,我们家族的祖先一直在都教导我们要善待穷人,每年我们都会捐钱给福利院,可是...可是我的那些兄弟姐妹,他们明明那么有能力,却忘了这个初衷。”
    “可我...可我没有钱,更没有他们有名气,更没有什么地位...我说话根本就没有人愿意听......”
    “所以你是借钱去捐给福利院吗?”王京京撇着嘴问。
    还不忘小声嘟囔一句
    “不是的!我没有!那些钱都是我自己挣的!我没有借钱...!”
    杰斯先生连忙否定。
    “你卖画赚的钱?”祁择风也开始跟着参与进来,他有预感如果这次沟通顺利的话,这个副本基本上是结束了。
    不过结束后,又有一堆事等着他这个祁大会长回去处理。
    “是的......”
    傅行发现每一次杰斯先生被打断,在说话时就有些前言不搭后语的,于是给了他们一个眼神,示意他们暂时不要说话。
    “然后呢?杰斯先生?”傅行尽力用着最平和的声音问道。
    玩家们倒也算头一次见傅行大佬还有这么温柔的一面。
    “我遇到了我老师,他是大卫,我去花材市场买石膏像和他认识的。他是个很有修养的商人,我那时候很穷经常连买画材的钱都没有,我吃不上饭,我去变卖家族留下为数不多的珠宝。”
    “我用最廉价的颜料、画笔、油画布...我很想用和大师一样的颜料工具...可是我的经济能力实在是无法支持我在艺术上的开销......”
    “大卫老师他...他说他欣赏我,说愿意无条件资助我,给我用最好的颜料,给我用最好的笔刷,说世界名画有什么时期的材料,他就给我配什么样的材料,他说我这个世界上最棒的艺术家。”
    “他说我值得,说我要自信,说我要打开自己的门,不要囚禁在自己的世界!”
    “后来...后来我开始画画,开始模仿意大利的油画家,各个国家、各个时期的油画风格,大卫就像我的老师一样,他不单单从金钱上资助我,还在专业上,精神上给我引导,即使别人都说大卫是个商人。”
    “可在我这里,他永远是我的老师。”
    “我在二十七岁遇到他,那是我人生最狼狈的时候,我很穷、很丑、身上的戾气很重,没有人愿意靠近我,而他却陪着我一步一步向前走。”
    “大卫老师陪了我十年,可是他年龄大了,就先走了一步...是想去陪他可是...他说要我好好画画,他说要我成为最厉害的模仿大师,要我被历史记住......”
    傅行眉心越拧越紧,这话怎么越听越不对劲。
    他悄悄侧头看向那颗干瘪的头颅,看年龄确实是个老者。
    他资助一个穷困潦倒的艺术家,经过长达十年的陪伴,死前居然告诉他还要让他继续模仿下去。
    是模仿而不是创作。
    他还以为这大卫老师是这艺术家先生的什么白月光呢。
    啧,完全就是打着白月光的旗号,找了个天赋不错的画家潜心培养......
    说白了就是造假画,卖假画。
    赚这亏心钱。
    这算哪门子白月光,你要是人家的白月光,不应该鼓励人家找到自我吗?
    而不是一直造假,做别人的影子。
    还说什么被历史记住?!
    开什么狗屁玩笑?
    这不是把人往坑里推?!
    傅行看着眼前的跪坐在地上的杰斯先生觉得他真是又可怜又可恨。
    【作者有话说:傅行:杰斯先生有手没头脑。】
    第27章 只是想你被永远铭记
    傅行听得有些生气,着杰斯先生也是傻,被人利用了还叫人家老师。
    还叫了大半辈子。
    不过看这大卫老师的下场似乎并不是这么好,头不但被砍了下来,还被藏在石膏像里,也不知道这东西放了多少年。
    若不是王京京那杯红茶,这石膏像的秘密想必也不会被发现。
    嘶......
    反正这艺术家也好不到哪里去,傅行可不想做同情心泛滥的圣父。
    “大卫老师死后呢?你做了什么?”傅行指着茶几上的那颗垂着眼的头颅。
    “这个也是你的杰作吗?杰斯先生?”
    “我......我只是想以另一种方式,把大卫老师留在我的身边......”
    “啧,真够偏执的。”傅行低语,“所以钱呢?”
    “钱,当然赚钱了钱,大卫先生告诉我只要我做到和世界名画一模一样,我就是下一个达芬奇,下一个伯伦朗,下一个伟大而杰出的艺术家。”
    “我画他们的画,越来越像了,在大卫先生的葬礼上,我认识了许多大商人、皇室、贵族,我才知道我的大卫老师身份并不简单。”
    “我画了一幅大卫先生最喜欢的《无名女郎》,在东方有一种说法,可以把要给死者的东西烧掉,他在另一边的世界就能烧掉,所以我觉得把这幅画在下葬前烧掉,送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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