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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她急了,东华连忙将手臂圈住夫人安抚:“好好好,是我乱说,什么都不剖,就是另外给夫人做个戒指!总不能让人嘲笑我们太晨宫的凤九帝后连个戒指都没有!”
    没成想,这回小狐狸却不那么好哄,红着眼圈不理他,一路撅回家不算,还撂下老神仙一人睡了三天客房。这回老神仙知道,什么叫祸从口出!
    平静的日子如水滑过。待过了初来时的新鲜劲儿,白奕便想起了凤九作为青丘女君的身份,见她一日日的跟夫婿四处瞎晃,虽则小两口感情好是好事,可这不务正业也要不得,便遣了迷谷日日来叫凤九去公干。
    凤九摸摸鼻子虽无奈倒也没推托。毕竟自承青丘女君位之后,她也是奋发图强努力过一段时日的,后来因东华回归,要分精力照顾夫君,却也没完全落下公务。倒是补办了婚礼以来,时时被东华圈在身侧,确实有点荒疏了,特别是近来在凡世乐不思蜀,想来她爹代行职责已是很不耐烦。有了这个认知之后,最近时日她便只得撇下东华滚滚俩父子,老老实实地去她爹那里报到。
    这日,侍从来报,魔君燕池悟来访。凤九十分意外,着人将之延请到殿中。
    青之魔君燕池悟,本是魔族七族之一的头领,自煦旸身去之后魔族群龙无首,燕池悟不得已出来担了这担子,不想几百年来倒也像模像样,族中威望日盛。
    凤九与他颇有渊源,早先是听说他总找东华决斗,颇为佩服其胆量。后来他们一同掉入梵音谷,半年相处下来却发现,这千娇百媚的小燕壮士实在不像魔族中人,倒是光明磊落得很,可见得人不能貌相,因此一直以来颇为交好。
    只是成婚以后,东华这万年老陈醋见不得她同男子交往过甚,嘴上虽不说,暗地里却是百般阻挠,要不就是想尽办法前去打扰,拿本应关起门来享受的夫妻恩爱做了伤人的武器,尽往人脸上招呼,久而久之,但凡有点眼力劲儿的都退避了三舍。
    不过,燕池悟长久不来倒不是因为眼力劲儿,而是确实忙得不可开交。作为大字不识几个的魔族糙汉子,此前他爱用拳头说话,自打被东华屡屡败于拳头之下后,他便也有了“拳头不能代表一切”的体悟,知道要捡起别的来学一学。魔族所在的南荒虽不及青丘地域宽广,然七族本不同心,因而争端不断,再加上魔族与外族间交际繁冗复杂,与燕池悟的性子大大相悖,这些都让小燕壮士苦着脸、挠破头。好在他悟性还是有的,也还刚毅执着,这些年来总算干得有了些起色。
    今日来找凤九也是要说一桩烦恼的事。
    话说魔族久驻南荒,与青丘所在的东荒颇多接壤,平日里倒也相安无事。只最近一段时间,两族于这些接壤地带多有冲突,一次两次倒还罢了,伤亡的人数多了,便惊动了各自的上头。
    燕池悟本对此事不甚在意,作为好斗的魔族,让族人都谦和恭谨、温言软语那是不可能的,倒不如控制争斗的规模与伤害的大小来得实在。因而,只要争端范围不大、不出人命,有时他倒也没有一味拘着,仅是规定了挑起争端的一方要受到相应的惩罚。
    然而这次边地两族的争端又不同,月余来,原本星星点点的个人争端逐渐演变成了多人冲突,死伤人数也直线上升。好几次他遣人讯问冲突中的幸存者,皆言乃青丘带头挑衅,且出手狠辣,夺人性命。
    燕池悟思来想去,深觉其中恐有误会,以他对青丘的了解,不致如此做事。听闻近日凤九携东华回了青丘,便打定主意,无论于公于私,他都要走一趟,正好与凤九知会此事。
    哪知凤九一听之下也是一头雾水,她处理青丘公务不过是近日的事,虽不知此前是否有因果,但若真是青丘的人挑事,她身为女君也是断不能容的。
    如此,她拍了胸脯让小燕壮士放心,等彻查此事后再作计较,万不能被小人的恶行扰了两族的邦交。
    既然二位头领做了决断,此事也算有所交代,燕池悟自觉此行目的完成了十之五六,二人借机畅饮了几杯又叙了叙旧,待酒足饭饱方才告辞离去。
    由此,凤九处理公务之余,又着人打探与南荒魔族接壤处的境况,一时多了不少事务,近日连回竹楼的时间都颇为紧凑。
    东华见她早出晚归,憔悴了不少,颇为心疼,便要去跟白止白奕说,让他们收回公务。倒是凤九拦住了他,言道,爷爷和阿爹一贯疼爱自己,以前放手不管其实是自己小孩心性,此时既为女君,自当担起责任来,为爷爷和阿爹分忧。她亦婉拒了东华相帮,说夫君虽是爱惜之意,但事事倚仗夫君并非好习惯。
    话中大义是不错,想到自己的小白就是这么个独立倔强的性子,东华也只得收手。
    这两日,凤九精神有些恍惚,睡得也颇不安宁。
    午夜时分,约莫是在做噩梦,她皱着一张小脸,口中一叠声地唤“东华,东华——”,两只手胡乱挥舞,像是要捉住什么,人却不醒,只在梦中落下串串泪珠来,唬得东华把她紧紧抱在怀中。待她醒来再问,却又一脸懵懂,毫不知情。问多了还耍赖,非说是因为东华又提起剖半心做凤羽花戒的事,才让她发了噩梦。东华拿这小狐狸无法,便只好在她睡不安稳时施法替她安神助眠。偏这两日多闹了几回,连带着白日里二人都有些困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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