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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曲不成调,胡编乱造。
    远远看到古桐树下站着的人,她蹦蹦跳跳地跑过去。
    很开心?温御问她。
    她笑了一下,开心。温如玉有了疯病之名,以后再想回京怕是没那么容易了。便是回来了,也是人人唯恐避之不及,想想都痛快。
    话一说完,隐约有些后悔。温如玉可是他妹妹,自己是不是太过得意忘形了?她连忙收敛表情,认真道:这等世俗之乐,唯我等俗人才能体会。郡王乃高洁之士,莫要与我等俗人一般见识。
    何谓世俗之乐?
    那可多了去,郡王可曾为什么事开心过?
    以前没有。
    他说的是前世。
    不论是审清错案冤案,让沉冤得已昭雪,将恶人绳之以法。还是位极人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他都不曾欢喜过。
    但现在有了。
    叶娉内心里压根不想同情他,他生来就高人一等,亲舅舅还是皇帝。这样的人活得不开心,全是自找的。
    如果换成是她,一出生就站在比别人终点还高出许多的位置上,怕是笑得嘴都合不拢了。世间之大,美食美景美人。有钱任性有权随性,想想都开心。
    哼。
    矫情。
    难得两人一起用晚膳,菜色极为丰富。当真是山珍海味应有尽有,她心里直道有钱的日子太爽,怎么可能不快乐。
    临睡前,她打开床头的柜子,取出一只玉色青瓷瓶。瓶塞揭开之后,倒出一枚褐色的药丸,这是古大夫特制的避子丸。
    除了她和温御,谁也不知道他们避孕。
    包括三喜。
    她告诉三喜,这药是温御所用,三喜自然不会有疑。
    生吗?
    可不可以就这样顺其自然,任由未来充满期待和不确定性?
    温御沐浴出来,便看到她对着那瓶避子丸发呆。
    橘黄的灯柔和了她艳丽的五官,无双的美貌凭添几许悠远。仿佛是昏黑夜色中模糊火光,忽远又忽近,让人琢磨不透。
    对于子嗣他看得极淡,若不然前世也不会无妻无子。
    叶娉正出着神,突然一只大手将她手中的瓷瓶拿走。无需纠结,我并不在意。
    我知道。
    如果他在意,他上辈就会儿女成群。
    俗世中的快乐,这个男人恐怕从未体会过。
    你知不知道世俗中最让人又爱又恨的快乐是什么?她问,眼底似有星光闪烁。
    温御就势将她的手包在掌中,是什么?
    她抛了一个媚眼,是为人父母。
    不等温御再问,她踮起脚凑近,如兰的气息近在咫尺。郡王想不想体会这世间最为让人又爱又恨的快乐?
    第68章
    天渐热,沐浴过后她穿的是轻透柔软的烟纱单衣。湖蓝的色,映得那肌肤如雪玉一般莹白。无尽的美景顺着松散的衣襟,寸寸都是致命的惑。饱满的地方压过来,温香软玉撞满怀。端地是美景乱人眼,幽香迷人心。
    温御眸色暗沉,喉结上下滑动。
    这个小骗子,又要闹哪般?
    不怕死?
    叶娉僵住。
    这风景煞得,瞬间让人没了兴致。她心下翻了一个白眼,如此不解风情之人,活该上辈子是个老光棍。
    怕自然是怕的。她退后了一些,无奈手还被握着。在我们那里,大夫们医术精湛,女子若真难产,可行剖腹取子之术,且母子平安。
    竟有如此神奇的医术。
    温御活了两世,上辈子他最是不信神鬼之说。如他这等刑审之人,见过太多比鬼还可怕的恶人。
    人心之恶,比鬼更可怕。
    阴暗的事物接触太多,他对世间之事鲜少再有好奇之心。鲜花开得正艳的地方,或是冤死者埋骨之处。越是金碧辉煌的宅子,越是不知洗刷过多少鲜血。
    她曾经生活过的那个地方,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世间?如果有可能,她是否会毫不留恋地离开?
    还有母亲,是否真的回去了?
    郡王,疼,疼。
    手被捏得好疼。
    这人又发什么神经。
    不生就不生。
    叶娉心下忿忿,她也是脑子抽了风,好吃好喝又随时可以拍拍屁股走人的日子还没过够,为什么想不开给这男人生孩子。
    大力一抽,她将手从他的掌握中抽出。
    小脸板着,昂着头径直上了床。
    也不说话,就那么侧身裹着锦被往里躺。姓温的王八蛋,不是不想和她生孩子吗?有本事别碰她。
    她竟是忘了,最开始提出不孩子的人是自己。
    红底金绣的锦被上绣着龙凤呈祥,那金凤展翅的地方正是隆起之处。凤尾顺着坡度往下,哪怕隔着被子也能看出被子底下的身姿曼妙。
    过了一会,床侧微沉。
    她闭上眼睛,装睡。
    一只修长的手伸过来,将她揽了过去。她嘴一张刚想说什么,一粒泛着熟悉药香的药丸顺着嘴滑进了喉咙,气得她在心里骂了好几句脏话。
    敌我悬殊太大,她不会做无谓的反抗。将之前被握疼的手伸出,娇弱地喊疼,你方才捏疼我了,吹吹。
    吹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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