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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奴婢招!奴婢什么都招!只求皇上和娘娘饶了阿树一命!
    顾晗眼神不着痕迹地轻闪,她隐晦地扫了眼皇上,安静地什么都没说。
    陆煜对眼前的一场闹剧沉了脸,刘安立即上前:
    犯下这等罪行,还不快如实招来,讨价还价只会罪加一等!
    阿柳心知肚明她和阿树逃不掉,但她只能期盼坦白从宽,在她张口前,雅络心急地要打断她,却被顾晗一声冷斥:
    闭嘴!这里何时有你插嘴的份?!
    众人惊讶,万没有想到开口训斥叫停雅络的人会是一贯好脾气的昭妃娘娘,但转念一想,众人也就了然和理解,毕竟淑妃奔着要害她和皇嗣的性命而来,昭妃再是好脾气也不可能容忍得了。
    雅络自娘娘升到四妃之一后,就再也没有被如此训斥过,她脸上一阵青白,半晌,对上昭妃的眼神,不由得身子瑟缩了下,娘娘无声地拉了她一把,雅络堪堪噤声,她眼眶倏然酸涩。
    阿柳终于有机会将淑妃的计划一五一十地全部说出来,她沙哑着声道:
    是奴婢不谨慎,让娘娘知道了奴婢和阿树的关系,那日花房给翊安宫送了盆栽,甚讨娘娘欢心,但底下奴才照顾不周,让盆栽险些坏了根底。
    奴婢记得阿树曾说过,这种情况可以从土壤下手,奴婢好心提醒那奴才一句,结果就被娘娘记在了心里。
    说到这里,阿柳朝陆煜和顾晗的方向砰砰磕了几下头,她惨白着脸:
    娘娘明鉴,并非奴婢想要害娘娘,可是为保奴婢和弟弟性命,奴婢只能身不由己!
    顾晗沉默下来,满殿的奴才不免也觉得兔死狐悲,位低者多有苦衷,哪由得他们想要做什么就做什么?
    阿柳抹了把眼泪,继续说:
    那时候皇上已经下旨让花房给颐和宫栽培玉兰花,娘娘知道阿树是照顾玉兰花的人选后,就再度起了这个心思,奴婢记得很清楚,奴婢第一次去找阿树商议此事时,正是皇后殁的那日。
    阿柳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奴婢谋害昭妃娘娘和皇嗣,罪该万死,但阿树无辜啊!他是不得已才往玉兰花中投了毒,他惯来胆小怕事,要是没有奴婢,阿树根本不敢犯下这等罪过!
    求娘娘!求皇上!发发慈悲,饶了阿树一命吧!全是奴婢的错啊!
    阿树吓得眼泪不断掉,他抱着阿柳,哭着喊:姐
    整个殿内让这姐弟二人哭得满室悲腔,有人觉得于心不忍,有人觉得二者死有余辜,但唯独淑妃,平静地垂着眼睑,让人看不清她的想法。
    顾晗堵声问:
    事到如今,淑妃娘娘还有什么好说的。
    人证物证都在,阿柳是翊安宫的二等宫女,伺候淑妃数年,这宫中少有人能买通她背叛淑妃,除了淑妃,哪怕旁人拿阿树要挟她,她也可以向淑妃求救。
    思来想去,这件事根本没有其他的可能。
    顾晗心中总觉得不安,因为淑妃神情太平静,她似对这一幕早就有所预料,只是若有似无的些许可惜和失望,失望于她发现真相过早。
    意识到这一点,顾晗忽觉一阵胆寒。
    淑妃不怕事迹败露,也不怕败露后会有什么惩罚,她和陈嫔、皇后皆不同,她出身并不是京城,也不是家中宠女,她惯来无依无靠,只凭着皇上的宠爱才能在宫中立足。
    淑妃孑然一身,根本什么都不怕,只想要害她性命,这种人只要活着,对她来说,就是后患无穷!
    这一刻,顾晗忽地对淑妃起了一抹杀意。
    顾晗抬眸,冷冷地看向淑妃。
    淑妃只是朝她笑了下,这一笑,让顾晗心中咯噔一声,下一刻,淑妃就直接认了罪:
    是臣妾做的。
    话音甫落,满殿喧哗,陆煜震怒,掐着她下颚的手用了十分的力道,厌恶道:
    入宫以来,朕自认待你不薄,你究竟有什么不满?!
    皇上没有留情,淑妃只觉得脸颊上不断传来疼痛,似乎不止脸上,皇上眼中的厌恶直接刺疼了她,心中不断涌上钝痛,让她身子似乎都抖了一下。
    淑妃闭了闭眼,眼角落下一滴泪。
    陆煜忽然松手甩开她,淑妃趔趄了一下,仓促倒在地上,这下子没有人敢扶她,她一身华贵的宫装倒在地上,有些狼狈,但众人都不免觉得眼前一幕有些不真切。
    哪怕是恨毒了淑妃的阿柳这一刻都很茫然,她完全没有想到,娘娘会连挣扎都没有,就直接认了罪。
    顾晗几不可察地拧了拧细眉,眼中闪过一抹若有所思,淑妃的镇定让她有些烦躁,总觉得有些事情超出了预料。
    淑妃撑着身子跪了下来,她被皇上娇宠久了,贵气和骄傲似乎都刻入骨子中,哪怕事到如今,她依旧跪得脊背挺直,和一旁的阿柳形成鲜明对比。
    她娇艳的脸颊上挂了泪珠,似断了线的珍珠落在上好的锦帛上一般,和她同住在翊安宫的娆贵嫔都有一刻愣住,她恍然间似乎明白了,为何淑妃什么都没有,却能宠冠后宫多年。
    这样的美人,谁舍得让她一直蒙尘?
    众人只听淑妃轻轻缓缓道:
    自入宫后,皇上一贯待臣妾甚好,锦衣玉食,圣眷浓厚,让旁人对臣妾欣羡不已,是您让臣妾能在这后宫挺直腰杆,让臣妾能够当个人活着,臣妾一直都记在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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