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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胤禛震惊了,“师傅,您这是什么意思?那历城县城隍的所作所为,简直令人发指。
    王家并不是第一个受害者,如果不将此獠铲除,王家也不会成为最后一个!”
    “叫你去你就去,难道为师的话你也不听了吗?”赵公明有些心虚,音量难免拔高了些。
    胤禛梗着脖子说:“其余的事,徒儿都可以为师父办到。但唯独这件事,恕徒儿无能为力!”
    “你……”
    赵公明狠狠的瞪他,胤禛仰头直视,丝毫不为所。
    到最后,还是自知理亏的赵公明先妥协了。
    “你不知道,这历城县的城隍之所以会走了岔路,全因在城隍庙附近又多了一座财神庙。财神庙香火鼎盛,城隍庙自然寥落,那城隍这才剑走偏锋。”
    但无论赵公明怎么说,胤禛都坚持道:“这并不是他为祸一方的理由。”
    胤禛诚恳地说:“师傅,在这件事情里,您没有任何过错。两座神庙就建在那里,老百姓们爱拜哪一个,是他们的自由。他们拜您,只是因为他们觉得,拜您能得到更大的好处而已。”
    什么虔诚的信仰,大种花的百姓,从古至今都没有这种东西。
    赵公明默默不语,若有所思。
    胤禛再接再厉,“师傅,如果您有一个信徒,对您的信仰万分虔诚,但他却是一个十恶不赦的恶棍。这样的信徒,您真的会庇佑他吗?”
    “你在开什么玩笑,说什么笑话?”赵公明仿佛遭受了巨大的侮辱,像只炸毛的猫一般跳了起来,“这种玩意儿信奉我,只会让我觉得恶心!”
    他可是上古就有的神祇,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配来拜他的。
    胤禛垂眸一笑,又问道:“若是有一个人,是个忠直勇烈之士,却平生不信鬼神,见庙宇不进,见神像不拜。这样的人,您会收走他本该有的财运吗?”
    “为什么要收走?”赵公明似乎已经明白了自己徒儿想表达的东西,脸上不禁露出了既欣慰又骄傲的笑意,“该是他的,就是他的。若他当真是个正身之士,根本无需求神拜佛,天道自会庇佑于他,不拜我又何妨?”
    见师傅笑了,胤禛也跟着笑了起来,“既然如此,那历城县的城隍因失去信仰而作恶,跟师父的财神庙又有什么关系?”
    就算没有财神庙,日后也会有这个庙那个庙。
    就算什么庙都没有,随着时代的发展,神佛也终将成为过去,沦落为传统文化的一部分。
    那历城县的城隍抱着这样一颗玻璃心,迟早都会黑化为恶。
    与其说财神庙是催他黑化的契机,不如说是他把财神庙当成了自己为恶的借口。
    “不错!”赵公明已经站了起来,大步走到胤禛面前,用力拍了拍徒儿的肩膀,大笑道,“不愧是我赵公明看中的徒儿,果然非凡夫俗子可比。为师只是稍微考验一下你,就知道你经得住考验。”
    什么叫强行挽尊?这就是教科书式的强行挽尊。
    胤禛暗暗翻了个白眼,也只能无奈的把师傅原谅,并帮忙把师傅的尊严捡回来。
    “徒弟明事理,都是师傅教得好。”
    赵公明捏着胡须点了点头,对小徒儿的上道很是满意。
    忽然,他神色一肃,厉声道:“为师这就送你过去,不管你用什么法子,务必将那历城县的城隍彻底打落神位!”
    此等心志不坚之辈,如何能与他并列为神?
    话音刚落,他根本不等胤禛反应过来,广袖一挥,现场就不见了胤禛的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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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
    胤禛在一阵惨叫中从天而降,幸而他修行多年,身体强悍,虽然摔的疼了点儿,却是毫发无损。
    “呸,呸!”
    他一边往外吐溅在嘴里的灰尘,一边四下打量,“这是什么地方?”
    正抱着老父亲的尸体,哭得泣不成声的陈大郎傻住了。
    他呆呆愣愣地看着眼前衣着华丽的小公子,不明白他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为什么半点事情都没有。
    直到胤禛一扭头,两人四目相对,一个眼睛一亮,另一个就觉得一阵恶寒。
    胤禛颠颠地跑了过来,双手撑着膝盖弯腰问道:“这位大哥,请问这里是历城县吗?”
    “……是。”陈大郎呆呆地点了点头。
    很好,师傅那随意的一袖子,没有把他传送错地方。
    “那再请问大哥,城隍庙在什么地方?”
    城隍庙?
    被触发了关键词,陈大郎骤然回神,脸上露出了惊恐却又敢怒不敢言的神色。
    胤禛微微挑眉:有情况啊这是。
    他略一低头,就看见这大哥怀里抱着的,一具面目全非的尸体。
    他立刻收敛了神色,沉痛地说:“人死不能复生,还请大哥节哀顺变。”
    刚刚经历了庙宇惊魂,骤然得到了善意,陈大郎哭得通红的眼眶,再次落下了泪水。
    “小公子,你是不知,家父死得冤呀!”陈大郎抱着老父亲的尸体,朝这位善良的小公子诉起了苦。
    胤禛本就心软,又察觉到陈大郎与城隍庙可能有着渊源,自然细心聆听,并不时出言安慰。
    从陈大郎的口中,胤禛听到了一个虔诚信徒,被所信仰的神明卸磨杀驴的故事。
    而那个神明不出所料,正是历城县的城隍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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