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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实上,他也真的睁不开眼睛。由于史蒂夫睁不开眼睛,伊莎贝拉就以为这位男士始终处于昏迷的状态,一个昏迷的大个子没有什么好防备的,于是伊莎贝拉也就多了几分随意。
    先是被带上了万米高空——别问史蒂夫·罗杰斯是怎么判断出他们已经上升到了几万米的高度的,作为一名超级士兵,他受过严苛的训练,这是他的基础功课。
    史蒂夫·罗杰斯现在依旧不知道,被一位纤细的女士一手夹起来,和在万米高空上飞行了大约有半个小时的时间,这两件事情哪一件更加的能够刺激他的心跳。
    总之,史蒂夫·罗杰斯,美国队长、二战英雄、全美偶像,虽然脸上没有一丝一毫的表情,可是内心已经摇曳得如同一朵被受摧残的到随时都能枯萎的花了。
    也不能说是这位美国大兵不坚强,实在是现在发生的任何事情都已经超出了他的认知。
    就在他努力与自己沉重的眼皮做斗争,试图缓解一下自己僵硬的身体的时候,他听到了一道非常熟悉的声音。
    这道声音跨过了他漫长的被冰封的岁月,让史蒂夫·罗杰斯从如坠云端到脚踏实地。这一刻,史蒂夫·罗杰斯与这个世界的连接被重新建立了起来。
    ——如果声音的主人不是他的老朋友埃德温·贾维斯,上面那段近乎矫情的心理剖白完全可以当做一个浪漫故事的开端。
    “嗯,目前看来,他的呼吸和心跳的频率无限趋近于一个正常人。”隔着厚重的玻璃,托尼·斯塔克谨慎的观察着史蒂夫·罗杰斯的一举一动。
    托尼·斯塔克对史蒂夫·罗杰斯的感情还真是复杂,复杂的到可以写一篇3万字的小作文。只不过托尼·斯塔克心中想得再多,他也嘴上也不会说一个字。
    如今,斯塔克深深的凝望着身上贴满各种监测电极的美国队长,却始终没有走进那间无菌的医务室。隔着厚厚的一道玻璃,斯塔克将一屋子的静谧留给了他的老管家和朋友。
    向上推了推眼镜,遮住了那双枫糖色的眼睛,托尼·斯塔克的神色有一瞬间的凝重。不过很快,他的嘴角依旧挂上了一抹笑容,这样的笑容经常出现在美国的各种媒体的各种板块上。
    他回身认真的打量着伊莎贝拉,似乎想要用目光把伊莎贝拉整个人都解剖一遍。
    斯塔克笑起来,只是笑容标准到可以拿出来批发贩售:“这位女士,由于埃德温的担保,我将给予你这座房子的初级权限。”
    “权限已配置,现在需要您确认一下,伊莎贝拉·韦恩小姐。”
    智能物业管家的声音适时响起,伊莎贝拉下意识地向墙边望去,随后她就听见了智能管家先生说道:“很遗憾,女士,我是斯塔克家的人工智能,我并不在墙上。”
    如果不是因为史蒂夫·罗杰斯的突然出现,埃德温·贾维斯有很多种办法能够妥帖的将伊莎贝拉介绍给托尼·斯塔克。
    虽然托尼·斯塔克并不是一个友善的人,但是面对一个女士,他也说不出什么特别失礼的话来。
    可是如今埃德温先生的全部心思都扑在美国队长身上,对斯塔克一句解释也没有。
    他们以几乎飙车的速度连闯了若干个红灯,一路冲进了斯塔克的豪宅。之所以没有选择去医院,是因为托尼。斯塔克的这座宅子之中有比医院更先进的设备,而且作为美国队长的故交,埃德温先生比任何人都清楚“美国队长复活”的这个消息在美国上下会产生什么样的震动,在没有确保一切万无一失之前,他不会贸然的让史蒂夫·罗杰斯出现在众人面前,这是对朋友的保护。
    到了斯塔克的豪宅,这位管家先生就十分全能的为史蒂夫·罗杰斯接上了各种生命维系与检测装置,也做好了联络再生摇篮机构的准备。
    是的,埃德温·贾维斯除了是斯塔克家的出色的管家之外,也曾经作为一名特工,执行过许多任务。他的身份复杂,复杂到唯一明确的身份就是“托尼·斯塔克的家人”。
    托尼·斯塔克也不是分不清轻重缓急的小孩子了,即使一直到现在为时,他依旧没有等到他可怜的老管家对他解释为什么最近总是神神秘秘,也没有告诉他伊莎贝拉的底细与能够住进斯塔克家的原因,他看起来也很沉得住气。
    当然,如果不是出于对老管家的信任,此刻伊莎贝拉早就被托尼·斯塔克以其他手段清理出这座豪宅了。
    一直到托尼·斯塔克主动开口让她确认权限,伊莎贝拉才恍然回神。她其实并不是有意无视托尼·斯塔克,只不过这一路上她自己也在推演,随着距离纽约越来越近,她在昏迷的这个男人身上——哦,现在伊莎贝拉知道他叫史蒂夫·罗杰斯了——看见越来越多的东西。
    伊莎贝拉看见他的昨日之昨日,他的万千旧事,还有他与她之间的渊源。
    伊莎贝拉终于推演出来了她与史蒂夫·罗杰斯的亲缘关系。她的预感没有错,史蒂夫·罗杰斯的确是她在世界上所剩不多的亲人了。他们两个的母亲是亲生的姐妹,也就是说,史蒂夫·罗杰斯是她的表哥。
    伊莎贝拉的师父唐久占卜的那一卦也没有错,史蒂夫·罗杰斯就是从纽约的布鲁克林区走出来的。
    托尼·斯塔克都能有一份不打扰别人故友重逢的体贴,伊莎贝拉当然也不会比一个小胡子富豪更任性。她看向自己面前这个明显假笑的小胡子富豪,这会儿对方并没有穿着沾满了油污的工字背心,而是换上了一身笔挺的西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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