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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酥酥提醒道:这里有噬夜鸮,你出去不怕吗?。
    噬夜鸮尤退沉思道,噬夜鸮不是我们能看得见的,只有死过一次的人才看得见。
    酥酥却想到了什么,侧眸去看傀儡师。傀儡师像是在发呆。
    他怎么知道,是因为傀儡死过一次,还是因为他也死过一次?
    酥酥的目光引起了傀儡师的注意,傀儡师收回心神,却对她说了一句无关紧要的话。
    我也很会梳头发。
    他看着酥酥有些蓬乱的头发,问她:我帮你梳?
    酥酥立刻拒绝了,摇着头:不要!
    她还是习惯自己随便梳梳。
    在赤极殿,会给她梳头的只有重渊。在师门,四师姐偶尔会按着她,给她梳一个新奇好看的发髻。但是更多时候,她都是随意梳两个小发髻,发带一系简简单单。
    傀儡师没有强求,略有遗憾地嗯了一声。
    被这么一打岔,关于噬夜鸮的问题就暂时放下。尤退又告诉酥酥了一个关于镇子里的事情。
    他从宗门被赶回来后,那时候镇子上已经出现了好多次意外。
    夜月变成红色,当夜就会有人死去。本来是一个月只会发生三次,上旬月初,中旬日,和下旬日。后来这两个月发展成,若是有外乡人前来,当夜必定会出现死亡。
    就好像冥冥之中有人换了他们的命。
    酥酥三人没有被接待,他们不过是在树上休息了一夜,但就算如此,今日还是死人了。
    是契约。
    傀儡师听完,就给酥酥说道。
    命数已定。有人修改了此处的命数格局。
    怕酥酥不能理解,细细解释:此间人自有命数。有人逆天改命,改写了这个镇子上人的命数。用镇子上的人魂作为祭品,供奉给了噬夜鸮。
    除了噬夜鸮外,还有真正要命的东西。因为噬夜鸮只食将死之人的魂,不食活人魂。
    酥酥倒吸一口气,她浑身发凉,后背汗毛都竖起,忍不住回头看了眼远处的小镇。枝繁叶茂的大槐树下,感觉整个小镇都笼罩着一股阴凉。
    尤退眉头皱着,不知道在思考什么。
    我们镇子上的人,大都沾亲带故,我想不出有什么人会这么恶毒,毕竟镇上死去的每一个人,都和所有人有着亲属关系。
    傀儡师淡漠地扫了眼尤退,并未搭理他,而是等待着酥酥理解他话中的意思。
    酥酥的确也在思考。她思考更多的,是尤退女儿的安全。
    也就是说,镇子上的人和你都有亲属关系,但是他们却没有保护你的妻女,在他们心中,你的妻是妖,你的女儿也不配被保护吗?
    酥酥皱着眉:那你有没有想过,谁会对你们一家有这么大的恶意。
    尤退闻言,有些苦涩地摇头。
    不是谁,是绝大部分人。
    她是妖,这就是所有人无法接受的事实。哪怕她这十几年和大家相处的亲如一家,也没有人去带回她的尸首,没有人为她说一句话。
    我回来时,他们说,我的女儿母亲是妖,她们也会是妖,所以镇子上不允许她们的存在。
    酥酥咬着唇,自己的思绪也乱了。她本以为是有什么人,顺着这个人去找就行。没想到,这根本不是一人所为。
    不必管他们,他们自有命数。傀儡师见酥酥为难了,这才开口。
    你的目的只是找你的女儿,别的与你无关。
    尤退经历这一年,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他默默点头。
    我只想找回我的女儿。他们死活,我不在乎。
    这就简单了。
    傀儡师扬了扬下巴:谁带走的你小女儿,抓回来严刑拷打。问出下落。
    尤退却摇着头:修士不能
    修士不能?傀儡师似乎在笑,沙哑的声音无尽嘲讽,你遵守律法,你的妻子被杀。你不对凡人动手,你的女儿被卖。你循规蹈矩到最后,得到了什么?
    这话说到尤退眼底泛红,他紧紧攥着剑,青筋暴起。
    酥酥听着这话都觉着刺心,悄悄从身后拽了拽傀儡师的衣袖。
    拽了一下后,她自己都愣住了。
    咦,她和傀儡师也不过刚认识,她怎么敢直接上手的?
    她不是这样自然能亲近他人的性格啊?
    可是傀儡师仿佛被她拽了一下,就知道了她的想法,不再嘲讽尤退。
    可是这样的话,到底是让尤退给听进心里去了。
    他自嘲地笑了笑。
    我的错。
    我不该束手束脚。
    他拔出了剑,剑刃寒光乍起。
    他们连从未伤害过他们的妖都惧怕,想必更怕会夺他们性命的剑。
    尤退提着剑逆着方向往小镇走。
    酥酥还记得师父的叮嘱,喃喃低语:可是因果会让他无法修行,甚至殒命
    酥酥。傀儡师轻声道,有些事,比修行、生命更重要。
    酥酥凝望着尤退的背影,大概是懂的。在他的心中,起初想的是忍气吞声,来换取女儿的行踪。在傀儡师的点拨下,决定拔出剑,正式对抗因果命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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