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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刻,千商和重渊的心思重合了。
    杀了他。
    杀意在他眼里蔓延。
    然而在面对酥酥的时候,他还是恭恭敬敬的躬身行礼。
    师尊。
    比起之前他称呼师尊的时候,此刻他的声音多了一丝阴沉。
    酥酥看见千商的时候也有一瞬间的错愕。
    可是转念一想,此刻对怜梅子这件事大家都心知肚明。既然是放在明面上的,那也无所谓了。但是她到底是顶着神祇氏的身份,将自己代入神祇氏来想,若是她的徒弟因为一些龃龉或者仇恨有如此犯上作乱的心思,她会用尾巴把对方抽几百次。
    想到此,酥酥对他也没有什么好脸色。扫了他一眼,假装什么也不想和他说的样子,目光直接落向了巫族族长。
    千商抿着唇,手指几乎将掌心抠破。
    如果说在巫神殿时,师尊看他的眼神只是有那么一点不在乎,那么这一刻他敢断定师尊什么都知道了。看他的眼神已经带上了一丝厌弃。
    被师尊知道这件事的后果,千商曾经设想过无数次。但是这一刻真的到来的时候,千商的心脏快要炸裂般的疼。
    比起被师尊责罚,他从未想过师尊的无视会让他疼痛至此。
    为什么?为什么师尊就不能多看他一眼呢?
    就算他心生如此大逆不道的念头,师尊都懒得多看他一眼吗?
    魔主所在的地方,逐渐魔息缭绕。
    彰显着他不平稳的情绪。
    然而酥酥是真的没有多在意他半分,她所有的注意力都在巫族族长身上。
    要怎么做?
    巫族族长凝视着云渊中的金色云雾。
    神祇大人,我巫族会繁荣昌盛吗?
    他没有回答酥酥的问题,反而如此提问。
    酥酥直接了当说道:不会。
    巫族族长叹了口气。
    既如此,那这就是我巫族的命吧。
    是因为我们失去了神心吗?
    酥酥想了想。
    你们从未得到过神心。
    就单论巫族在重渊身上所做下的这些罪孽,她相信神祇大人真的知道,也不会看得下去的。
    巫族族长不再说话。事以至此,他能做的太少了。
    巫族族长抬头看了一眼天空。乌云遮天蔽日,一切都藏匿起来,什么都看不见。只有狂风呜咽着怒吼,卷起无数枯枝腐叶,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又一股奇怪的腐朽味道。
    这或许就是巫族注定的宿命。
    垂垂老矣,无力回天。
    神祇大人,请将怜梅子的树种一并给老朽。
    巫族族长朝酥酥伸出了手。
    酥酥犹豫了下,还是从锦囊中取出了怜梅子。
    只有巴掌大的一株小树苗,上面有没有结果她都还未看清。
    与她而言这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存在。但是怜梅子若是能在云渊之中化身灵晶花,再被孕育成重渊的半颗心脏,就足以。
    交出怜梅子的时候,酥酥忽然想到了一件事。当初在金门得到那一株怜梅子的时候,也是因为魔族抢夺。
    所以说,时隔五百年,魔主也没有放弃那个念头吗?
    神祇氏和魔主这对师徒到底有什么血海深仇了?
    酥酥不解。
    但此刻也不是去在意这件事的时候。她将怜梅子递交到巫族族长的手中。
    重渊眼睁睁睁的看着罪恶的果实落入巫族族长手中。
    事情的一切起因是因为他,或者说因为他生来不死不灭,成为了巫族手中最好使的药,贪婪,得寸进尺,一步一步的让他们化身厉鬼,纠缠着想要从他的身上撕下血肉来。
    如果这一切的罪孽在神的目视下依旧的话
    重渊侧眸看着酥酥。
    少女绷着脸,一脸严肃。
    她的发丝在狂风中整整齐齐披散在背,就连是风也知道绕着神走。
    巫族族长接过怜梅子,手捧着这巫神像手中珍藏的圣物,一步一步走到了云渊边缘。
    金色的云雾在深渊里翻腾,被摘去灵晶花后,此处仿佛缺失了什么。巫族族长一步一步走下深渊。他踩着金色的云雾,手捧怜梅子,走到云渊的中央。
    他跪了下来,在金色的云雾缭绕之中,低语絮叨的念着什么。
    随着他的声音,云渊之中的金色云雾渐渐上升,化作一道金色的光束,直冲上云霄,撕裂了密布乌云。以绝对的强势点亮整个天空。
    酥酥能感觉到空气中出现了一股强大的巫力,这股巫力席卷着整个天空,四下扩散。
    她上前几步,凝视着云渊之中的怜梅子。
    那株小小的树苗在金色云雾中几乎被掩藏了身影。全靠巫族族长的背影才知道在何处。
    此刻那些带着面具的巫族人跪在云渊的悬崖边,抬起双手结印,同样口中低语呢喃着什么。
    如此看来,他们真的是在将怜梅子催熟。
    也许很快她就能得到重渊的另一半心脏了。
    天空之中的气息越来越浓郁,已经到了让酥酥不舒服的地步。
    她微微蹙眉。
    不知为何,总感觉有一点不对劲。她好像对这种气息有些排斥。
    这是巫族的巫力?可为什么会让她如此不舒服呢?酥酥不太理解,但她悄然往后退了半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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