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页

      郁枝羞得声音发颤:“反正……我就是记住了……”
    “女人在床上的话不能信。”魏平奚舒舒服服靠在浴桶,声色有些凉薄:“勾得太过了,就是逾越。你要记住这句话。”
    艾叶的气味飘飘荡荡,郁枝背过身来偷偷抹眼泪。
    玉白的背还有四小姐昨夜忘情留下的痕迹,如今连那痕迹都微微战.栗。
    “哭什么?玩玩而已你还当真了?”
    “我才、才没有当真!”
    “好,没当真才好……”看她哭得身子直颤,上气不接下气,魏平奚烦躁地拧了眉。
    水花起来又落下。
    四小姐迈进宠妾所在的浴桶,话到嘴边实在不知拿什么话来哄人,犹豫半晌:“想哭留着入夜哭可好?”
    郁枝被她从身后抱着,哽咽:“我就是个玩意……”
    “……”
    话是这么说没错,可这话怎么听着这么刺耳?
    “我只是想看你白花花的身子,怎么就勾得太过了,我没勾你……”
    那敢情还是本小姐自作多情了?
    魏平奚气呼呼的。
    她再气郁枝也看不到,郁枝沉浸在复杂的悲伤之中:“你做不到,就不要和我说那些甜言蜜语,你说了,我信了,你反过来还说我傻,我是傻……”
    事情朝着难以收拾的方向奔去,魏平奚笑道:“你还想教我怎么说话做事?”
    “你性子好怪。”
    “是怪。”
    郁枝回过头来,泪眼朦胧:“你前几天才说会対我心软的。”
    “好,那就心软一回。”
    “就一回?”
    “一回还嫌少?”
    対于性子恶劣从不服软的四小姐而言,能放下身段给人一个台阶下,已是难得。
    郁枝见好就收窝进她怀里:“你吓到我了……”
    魏平奚轻抚她光滑的脊背:“是你胆子太小了。”
    才不是。
    是你性子太怪了。
    郁枝只敢腹诽,报复性地咬了四小姐锁骨一口。
    ……
    沐浴完毕,魏平奚神清气爽地躺在竹椅,身边的美人任劳任怨地为她捶腿,时而“轻了”,时而“重了”,总之就是难伺候。
    “孙家的公子好胆魄。”她笑着抬了抬腿,郁枝手捏小木槌在她小腿敲敲打打,一番折腾下来力道掌握地还算不错。
    要四小姐夸人,挺难的。
    郁枝问:“孙公子闯了大祸,魏家会放过他吗?”
    “放过如何?不放过又如何?我大哥注定当太监了,总不能把孙家公子也弄成太监。
    “比武失手不可避免,魏家在陵南府一手遮天,出了陵南府,天大地大,孙千业正得隆恩。”
    “孙家和魏家,哪个更厉害?”
    魏平奚笑:“话不是这么说的,如今这天下,唯有陛下最厉害。
    “大哥去了命根子,不过是魏孙两家的家务事,谁要想把家务事闹成政事,那是不识抬举。
    “你再想,大哥去了势,无根之人,魏家可还会为他与正得隆恩的孙家拼死拼活?扣押孙景明,图的一面子罢了。大嫂可好好在后院呆着呢。”
    她看着郁枝竖耳倾听的模样,起身捞过她手里的木槌:“你躺下罢,本小姐今日发善心,伺候你一回。”
    郁枝心喜,乖乖躺好,魏平奚神色一动,手摸进她裤筒把玩细白的小腿,闲下来的手握着小木槌在她腿部酸软处敲打。
    她变着花样地耍流氓,郁枝红着脸享受。
    “老爷子和父亲不为大哥讨回公道,以大哥的性子,这府里又有好戏看了。”
    她轻蔑一笑:“狗咬狗,一嘴毛,死寂的魏家也该见点血了罢。”
    ……
    二夫人肿着脸跑来找夫君兴师问罪,埋怨的话说了几句,魏二一改常态地训斥了她。
    “行了!没完没了,有点格局没有?现在是死抓着一巴掌不放的事?也不看看是什么时候!”
    他低声道:“大哥废了。”
    李氏被他一顿骂,火气正往上冒,听到这话也不禁一怔,环顾四围,确认没闲杂人等,她问:“真废了?”
    “齐根断。”
    说完这话魏二做出一脸痛惜的神情,紧张地捂了捂下.身。
    废了。
    废得不能再废。
    夫妻二人面面相觑,默契地将与惊蛰院的仇怨抛之脑后。
    这是夺权的好机会。
    嫡长子废了,嫡次子还在啊!
    大房几年了连个崽子都没有,李氏可为魏二生了两个孩子了!
    “废得好啊。”
    两人同时感叹。
    ……
    深秋,风萧瑟,人也萧瑟。
    魏二公子成了府里的香饽饽,眼看嫡长子指望不上,仪阳侯前阵子将嫡次子叫进书房,行教导之责。
    以后这魏家,要靠二房撑起门户。
    形势比人强。
    魏大公子门前稀落,下人们伺候也不用心,一个注定废了的嫡长,比狗还轻贱。
    孙公子虽然还在柴房关着,可一日三餐老爷子也没亏待了他。
    一个没有价值的嫡长,谁会高看一眼?
    废了也就废了。
    魏家不能因此树敌。
    或许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但现在,孙千业差事办得好正得盛宠,魏家只能吃这个哑巴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