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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魏家曾经也是满门忠烈,否则将门的煊赫从何而来,丹书铁券又是如何挣下?
    老爷子不肯同意儿子为了妻女铤而走险,父子争执,魏汗青一刀捅进老爷子胸口。
    杀都杀了。
    人死如灯灭。
    仪阳侯起兵造反,誓杀季萦,救回妻女,五千兵马浩浩荡荡冲进战局。
    杨若护着帝后冷眼看这血雨腥风的战场。
    魏平奚还在睡,从窝在郁枝怀里睡,转为趴在桌子睡。
    颜袖不时捏捏她嫩白的小脸,魏四小姐一点反应没有。
    要不是事先从药辰子那里知道她这一觉没个两天两宿睡不醒,皇后都要以为自己失而复得的小宝贝哪里出了问题。
    参悟至高武学,又与孤辰子长久斗法,哪样都需要绝对的专注和拼命。
    魏平奚心力耗损过度,根本听不见外面震天响的厮杀。
    仪阳侯一刀劈在用来困住凶兽的笼子,没能劈开那锁,反而震得虎口流血:“阿晴!”
    孤辰子已成废人,牢牢抱着她的女人,不理会外面魏汗青的嘶喊。
    颜晴更是看也没看他一眼,反应可谓冷漠。
    魏三公子挥刀杀了过来:“娘!”
    他一声“娘”喊得撕心裂肺,颜晴开恩似地抬起头,看他脸上沾染血渍,容色焦急,低声嗤笑:“废物。”
    她仿佛透过眼前的血雨腥风看到父子俩的必死之局。
    好好待着还有一线生机,偏偏跑来寻死,可就怨不得她了。
    “娘!儿会救你的!”
    魏三眼睛发红,反手砍掉一人的脑袋。
    战局激烈,随着日头推移越来越多人倒下。
    季萦静坐华盖下观看,看着有人倒地不起,看着有人负隅顽抗。
    “你去,摘了慕云生的人头。”
    “是!”
    杨若出手如电。
    一百个慕云生加在一块才可能在天下第二手上争得活命的机会。
    但慕云生只有一个。
    于是他的人头被摘下来,被杨若随随便便拎在手中。
    见识过御前大太监的凶残,季青杳身形一晃飘到季萦身前——擒贼先擒王!
    在燕绘面前自称“奴婢”的人,十八年蛰伏竟也是名深藏不露的高手。
    杀气袭来,不等侍卫护驾,睡梦中的魏平奚出于本能一巴掌拍出!
    季青杳倒飞出去,口吐鲜血,面色惨白。
    打打杀杀,热热闹闹,春风裹血腥。
    慕云生一死,魏汗青父子被擒,季青杳身受重伤,群龙无首,准备多年的局终于开始收网。
    收拾好残局,季萦摆驾回宫。
    这一局,颜晴惨败,孤辰子惨败,燕绘惨败。
    这一败,揭开的是陈年旧案,是真假公主的身世秘闻。
    魏平奚还在大睡。
    年婆子被请上殿来。
    一个奴婢的话治不了太后的罪,那造反的罪名呢?
    造反加上混淆天家血脉,罪上加罪,太后一脉的势力被剪除。
    季萦筹谋多年,天不负有心人,总算心想事成。
    魏汗青跪倒在金殿,得知女儿生下来被太后的人掐死,一口血喷出,人昏死过去。
    年娇娇仍在诉说当年之事。
    燕绘稳稳当当坐在雕花椅,感叹大势已去。
    季萦,比她想象的还难对付。
    心机之深,见所未见。
    她蓦的想起很多年前乖巧天真的皇四子清清脆脆地喊她“母后”。
    正是见过他的乖巧天真,燕绘放松警惕,未将稚子看在眼里,顺应先帝遗诏送他坐上那把椅子。
    季萦为皇的第三年,她始查出皇儿身死谁手。
    “你赢了。”
    “母后竟不辩驳?”
    燕绘输了后半生的快意,还不想输了风度。
    成王败寇,辩无可辩。
    谁技高一筹,谁笑到最后。
    大殿堆满人。
    有人为流云猎场的刺杀为之惊骇,有人为‘真假公主’的秘闻感到震惊,有人为太后谋反一事深觉后怕。
    好在帝王棋高一着。
    杨若躬身而来:“陛下,云章长公主觐见。”
    “宣!”
    季容着华裳入殿,俯身叩拜:“罪人之女季容,拜见陛下、娘娘。”
    她自称“罪人女”,季萦目色沉沉:“皇姐有何话说?”
    “容自请贬为庶人,望陛下留母后一条性命。”
    “朕为人子,岂能杀母?”他一步步走到燕绘面前:“昔年殷后被父皇以‘□□后宫’为名贬为妃,此事,是你做的罢?”
    “确是哀家。”
    “殷后之死,也是你所为?”
    到了此时,没有隐瞒的必要,燕绘哼笑:“不错。”
    群臣大惊。
    为首的颜太师一声喝道:“好个毒妇!”
    真相大白于天下,弑母之仇,夺女之恨,他今日一一找回,季萦莞尔:“好。你认便好。”
    尘埃落定。
    云章长公主尊位不动,仪阳侯父子被判斩立决。
    燕太后搬出福寿宫,终生幽禁在长明殿,季青杳这个假公主被赐白绫悬梁自尽。
    魏夫人与孤辰子一同关在暗无天日的水牢。
    帝皇嫌‘姣容公主’封号晦气,不打算再延用。
    药辰子判断错误,某人一睡七日,快要成了睡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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