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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美人温柔,如春日盛开的梨花。
    季平奚蹲下.身子,学着她的样子逗弄两只幼崽,手上力道没控制住,寸寸被她一指头摁倒,摔了个四脚朝天。
    “……”
    幼崽无辜哼叫,长阳公主面露尴尬,解释道:“我不是故意的。”
    郁枝少见她如此情态,旋即莞尔。
    心有爱意,所见不同。她的一颦一笑都甚美,软软的,柔柔的,填补季平奚两世以来藏在深处的空虚。
    动心明情,爱意得到回馈便也不再孤独。
    只是……
    双脚牢牢立足情场的公主殿下小心察言观色,有点急,有点说不出的毛躁,眉毛一皱:她到底喜不喜欢我啊。
    要怪就怪她开头就看上人家的美色,嘴不甜,性子也不软,以欺负人为乐。
    她喜欢枝枝她知道,枝枝对她如何,她当局者迷,看不破。
    寸寸、有有往人身上爬,有有爱折腾,这会叼着殿下的裤腿哼哼唧唧,再去看寸寸,寸寸正往美人怀里钻。
    季平奚眼神微变,一手捞过幼崽,换来郁枝不明所以的一瞥。
    “这是只色狗,我帮你管教管教。”
    “……”
    色狗?
    郁枝茫然,寸寸委屈。
    要说色,谁能出殿下其右?
    季平奚脸红,放下寸寸,一手指又将幼崽摁倒,幼崽倒下后很快倔强地支棱起来。
    如此反复,一人一狗玩得乐此不疲。
    有有看得眼馋,也想玩,迈着小短腿加入。
    六月天,娃娃脸,天边风起云涌,雨消暑气。
    赶在六月的小尾巴郁枝从失去爱宠的悲痛里走出来,打着哈欠,眼尾存着细浅残泪,一子落下:“我是不是又要输了?”
    她不擅棋艺,季平奚想着法子给她喂子,看她困得眼皮发沉,干脆使了昏招自投罗网。
    痛快输掉棋局横抱美人往床榻走。
    内室冰鉴冒着冷气,郁枝躺下来睡意竟跑了一半,眼波横流,玉手揪着某人衣领,不说一句话,偏偏勾魂。
    热热闹闹蝉鸣不停的夏天,仿若有火花在四目相对时无声溅开。
    羞人的想法来得太快,美人脚趾轻蜷,唇瓣微启:“奚奚?”
    声音煞是好听。
    季平奚勾唇笑。
    长阳公主殿下可不是什么‘善男信女’,抱臂在怀,忍着心痒,直到心痒难耐,慵慵懒懒应:“嗯?”
    风情缠在她飞扬的眉梢。
    色批的色倘要写成话本约莫能写出厚厚一摞,低眉抬眉满是招惹。
    郁枝脸红红,不吭声,却是无声胜有声。
    说白了情情爱爱这回事讲究的无非你进我退、你强我弱。
    等季平奚当真做出回应,局势瞬息翻转,有了全新进展。
    此时此刻,看似是郁枝柔若无骨软得不成样,处境比起半年前却是一个在地一个在天。
    半年前殿下没来得及心动,人自花丛过,片叶不沾身,玩的是风流,并未动真心。
    半年前郁枝身心都跟着丢了。
    从前以身为饵的是郁枝,如今换了公主殿下竭尽心力讨好心爱的女人,红尘深处漫开细润清甜。
    窗外花开,蜂蝶自来,郁枝敏感柔弱地哭出声,柔柔媚媚的音儿飘出窗,如一滴水,蒸发在来来回回的热风。
    整个后院静悄悄,下人们熟知主子的秉性并不做那煞风景的‘恶仆’。
    玉藕颤颤摇晃,花枝惹人怜,叶脉纤毫毕见,恰如一朵开在夏日的芙蕖,美得三寸之地都被骨香笼罩。
    季平奚放浪心起抱她前往花窗,抵窗玩得风生水起。
    步调一致才更好相爱,郁枝嘴上不说爱,实实在在是在用全部的身心来附和。
    她喜欢热火朝天不管不顾的欢.好,喜欢不遗余力地亲昵,连同奚奚沙哑的嗓音她都迷恋地无可救药。
    于是细白的颈子扬起,催出好闻的香汗。
    和这花红柳绿的夏天相匹配。
    她看着窗外盛开的鲜花和肥大的绿叶,期盼自己有幸得到奚奚的心。
    她隐约有种预感——快要成了。
    这么一想,迫不及待地想去看殿下此时的神情,她努力挣扎着回眸,只一眼,胸腔炸开一朵朵名为‘喜悦’的烟花。
    杨柳随风摇摆,心湖荡漾,柔水潺潺溃然而下冲垮名为‘矜持’的堤岸。
    没出息地哭出声,想尖叫,想要逃跑,分明年长对方五岁,忽然脆弱地成了哭鼻子的小姑娘。
    郁枝默默捂脸:好丢人呐。
    好喜欢啊。
    长阳公主毫不掩饰眉间的惊艳、惊喜,不觉得丢人,瑞凤眼含笑,深觉她的枝枝好生可爱。
    从头到脚,简直可爱到每一根头发丝。
    风往这头吹到那头,树上的画眉鸟歇了她的浅唱低吟,爱惜地收敛歌喉,轻舐洁白的羽毛。
    半个时辰后云销雨霁,美人累倒在软榻,筋骨都松软,阖眸小憩。
    夏日的蝉没完没了,阳光穿透肥大的绿叶,燥热的天儿又开始惹人烦。
    季平奚精力充沛不觉得累,她内功深厚,喝水呼吸都是真气都在筋脉运转,许是精力太盛,回忆之前的情景越想越觉委屈。
    有种给人做情人迟迟得不到名分的暴躁。
    嘴怎么就这么硬呢?
    连句“爱她”都懒得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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