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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桑问见我这样,打趣道,白公子这就不想打了么?唔,也是时候了。
    我正自诧异看他,不明白这句是时候了是个什么意思,便见摇光阁的门扉被人推开,外头灌入一阵香风来,伴着楼禽兽轻巧戏谑的声音,哎呀呀,白二你一早来了怎么也不着人通知我。
    楼熙?好巧不巧。
    结果他将将进来,见到桑问便当场愣住。
    你怎么也在?
    桑问松松笑道,我不是呆在府中无趣么,便借外出诊治机会来瞧瞧你每日来此处见的妙人。一看之下,果然是个妙人呢,白公子,你说是不是?
    不该来的人闯进我平静生活,譬如桑问,该死该早夭的人却未死,譬如我,人终究敌不过命运的捉弄。
    楼禽兽站在门边,显见是被吓愣了。桑问却端起手中又换好的茶,慢条斯理喝了起来,默不作声。我有些讪讪,老下心肠自顾自码棋子。
    总之摇光阁里气氛十分阴阳怪气。
    不过楼熙表情百变的面容更是生动出彩,譬如恋奸情热被撞见,那叫一个唱戏花脸作朱紫青白纷纷色。
    楼禽兽最终还是从容走过来,坐到桑问边上,探手取过桑问手里的茶杯,边往自己口中灌去便嗔怪道,茶性虚寒,不是同你说过许多次么,不宜多喝。
    那难得正经叹息,那极少嘘寒问暖,那小娘子拈茶杯作态,我差点把持不住想冲上前照着楼熙脸上就是两拳。
    不过手无缚鸡之力的仙君动手打人,太有失仙格。
    哪想桑问更是配合楼熙,伸手替他拭去嘴边水渍,又捏了捏楼熙白净面皮,见到楼熙疼皱了两道眉,他才柔柔笑开,阿熙今日可是格外喜怒形于色呐。
    在我看来,他二人倒真似一对情深意重的好情儿。
    合着桑问竟然不止脸皮是装出来的,连这性格为人亦是,方才这一路与我正经言谈,却原来是反摆我一道。现今这副精明内蕴,才是他本身。
    咳咳我支着手强行清清嗓子,以示摇光阁里还有我这么个大活人,唔,大活神仙。
    楼熙总算反应过来,也随着咳了两声,道,话说,你们你们是怎么结识的?
    我敲了敲手中棋子,道,这位桑公子是贵府亲眷?
    桑问摇头,朝我轻眨眼睛,不是哟,在下不过是个楼府住客而已,攀不上亲眷。
    我便怒了努嘴,朝楼熙满口胡诌,我与桑公子,今日晨间在卖糖糕摊子前有幸结识。
    楼熙这才明白过来,一脸恍然大悟看向桑问,你也爱吃甜食,我倒是忘了。
    我一愣,心中意念电转,随即口中打趣,原来如此,不过桑公子,二世子现下这副模样倒是十分少见,平素来花满楼一同耍戏,却不见他对哪个小倌或者花魁如此心热。
    桑问又伸手取茶,却被楼熙拍开手掌,他似乎有些置气,生气表情在平庸假面上活灵活现,哦?那我可以理解成,白公子这是吃味?
    楼熙撇嘴,怎么可能,白二可向来是个没心没肺的。
    我撩起二郎腿,假作不经意状道,桑公子,二世子与我,不过牌友罢了。只是你俩这副情形,总忍不住让我想入非非。
    楼熙正待说话,桑问却打断了他,搂过他胳膊一把抱住,眼眸极其有神,忽闪忽闪,因着我俩就是断袖呀。
    我错愕,可方才在路上你那一副正儿八经?
    桑问嘁了一声,轻摇食指,你方才一直皱眉,不就是在想我言行不一么。行罢,其实我真是个断袖,真断袖哟,白公子,我其实同你一样。
    我暗嗤,这孙子还真是装得像极了,若是与从前的容泽凑到一处还真是一对强强联合。
    不过,我脸上依旧疑惑,那你同二世子是
    桑问温文有礼,他么?你自己问呀。
    楼熙面有窘色,眼神里又含着些宠溺,十足像一位我家有儿初长成的温良母亲。
    他同我是一处的,哈哈哈,白二,你若是日后想来楼府,本世子必然也是扫枕席以待你呀。
    我急忙摆手,牛嚼牡丹灌下一碗好茶,不必不必,我很专情。我专情于一抔永远永远浸在水中的泡影。
    楼熙突发奇想,强抹上一脸笑意,今日难得相聚,不如抽个空,咱们仨一起去踏个青如何?
    我一头雾水,桑问却拍手叫好,楼府的吃食不错哟,白公子。当然当然,若是白公子不喜外出,咱们也可以去楼府一同聚一聚,楼府虽然景致不大衬景,到也比这青楼好些。
    瞬间明白过来,楼熙这是为缓和今日三人蓦然齐聚在一处的尴尬气氛。唔,楼府的话,我不大感兴趣,既然他二人既然盛情邀约,我便也只得答应,那就踏青。
    明明是三人心怀鬼胎,却各自笑意纷呈。
    既然如此,我便也猜得出,前日夜里楼熙忽然离去,便该是为了桑问,而桑问本身,依方才看来,该是真带了隐疾,却不是我先前所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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