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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多久了,自那剧毒黑土出现,有多久她都不曾见过如此大片、大片的净土。
    在和平年代鲜有人关注,甚至嫌弃它肮脏的泥土,在末世代却是人类难以寻觅、不可多得的宝物。
    梁潆不知道自己此刻身在何处,不知道眼前的这一片净土位于地球的哪个角落。
    她抓握一把泥灰送到面前,轻轻嗅闻那生涩的独属于泥土的芳香,感受着蕴含在这一把干燥泥灰中的生命力。
    她满是希冀地打量着四周辽阔的荒原。
    这么大的地方,这么多的土地,足够他们重建A基地,在这里安宁的繁衍生息。
    但是。
    这里有一个大前提,她的小队能够找到她,并且把基地的其他人都带来这里。
    想到这里,梁潆的目光变得晦涩。
    不知道为什么,虽然没有任何证据,梁潆总觉得小队的人找不到她了。
    这里,或许根本就不存在于地球。
    收拾好心情,拍了拍手上的泥灰,梁潆舔着干裂的嘴唇站起身。
    无论如何,既然连那么深的地裂都没能要了她的命,那怎么也不能辜负了这份好运气,得想法子好好的活下去,不是吗?
    梁潆身随意动,立刻向前迈开了步子。
    梁潆边走边观察。
    大致看来,这里没有过人类活动的迹象,也找不到任何动物生活留下的痕迹,甚至在行进了两个多小时后,梁潆都不曾见着哪怕一只最最普通的小爬虫。
    这也太奇怪了!
    梁潆感到十分困惑。
    这样大好的一片土地,居然是没有任何活物生存的死地,也太不可思议了。
    走着走着,梁潆发觉脚下的土地开始发生变化,从原本的土黄色渐渐变红。
    梁潆单膝跪地,捻了些许发红的泥土凑到鼻端轻嗅。
    淡淡的咸腥味涌入鼻腔。
    是盐碱土。
    梁潆不以为意,继续前行。
    她的运气不错,不多时,一片龟甲地映入眼帘。
    那里原本应该是一个湖泊,许久不曾下雨的缘故,湖水都干涸了,仅剩下湖中心那一汪,露出大片龟裂的湖底。
    干涸的湖泊呈碗形,从边缘到湖中心的坡度还算平缓。
    梁潆很渴,走得却不急,每一步都迈得十分稳当。
    到了湖心,梁潆也没着急喝水,照旧先把周围打量了个遍。
    理论上,水源地附近应该很容易就能找到生命迹象,无论是动物还是植物。
    然而令梁潆感到失望的是,她找了一圈,依旧所获稀少。
    动物是没有的,丁点痕迹都没有,植物倒是有,也只是勉强算有。
    围绕着所剩无多的湖水,那一圈湿润的湖泥上,稀疏的长了几块暗红色的地衣。
    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毕竟是盐碱湖,周边又是盐碱地,寸草不生其实也可以理解。
    梁潆只能如此宽慰自己,抬手摸了摸鼓囊囊的上衣口袋,轻吁出一口气。
    在野外,喝生水的风险太大,更何况此刻横亘在梁潆面前还是呈现出诡异锈红色的盐碱湖水。
    梁潆撩了点水,洗了个手,随后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个巴掌大的布袋。
    拉开布袋的伸缩扣,可以看到里面满满装的都是各种不知名的植物种子。
    梁潆从中取出一粒黄豆大小棕褐色的种子,将之丢在水边的湿泥上。
    只见原本不过是一粒看起来再普通不过的植物种子,甫一沾上湿泥,就像一下子跨越了生物界限,从植物变成了动物一般,埋头就钻进了湿泥里。
    梁潆看着这一幕,露出浅浅笑意,道:果然,你很喜欢这里的环境。
    那粒种子像是听到了梁潆的话,乖宝宝似的从泥土里露出一点点棕褐色的皮。
    梁潆伸出手指,点了点种子露出的那一块皮,笑说:既然喜欢,那就快点长大,我还等着喝水。
    伴随着梁潆落下的话音,无数人类肉眼看不见的绿色光点从她的指尖涌入那粒种子。
    只听空气中传来细微的破裂声,梁潆收回手,那粒种子已然破开了它棕褐色的种皮,发芽了。
    不过数息,就像被按下了快进键,在梁潆的眼前,发芽的种子探出嫩茎,舒展开它那犹如豆瓣似的嫩叶。随后,嫩茎不断向上生长,芽芯鼓起、裂开,长成椭圆形类似多肉植物的肥厚叶片。
    它越长越高,主干长成竹子的模样,叶片则像鱼鳞,一叶叶鳞次栉比的紧贴主干斜向上生长。
    最初的两瓣嫩叶在生长中脱落,梁潆将它们捡起来塞进嘴里。
    几下咀嚼,两瓣嫩叶就像融化了一般,在梁潆的嘴里化作两胞清甜的水。
    梁潆咽下后,又吃了两片水分饱满的肥厚叶子,口渴得以缓解。
    而此时,她身旁的竹形多肉植物已经长得有她手臂粗,比她还要高上不少了。
    梁潆伸手拍拍它的主干,命令道:好了,停止生长。
    那棵竹形多肉植物却像成精了一般,非常人性化的冲梁潆扭了扭身体,那模样就好似在闹别扭一般。
    梁潆见怪不怪。
    变异植物在长到一定程度后多少都会具备有一定的植物意识,从某种角度上来说,它们其实更像是动物,只是长了一副植物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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