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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能感受对方专注的目光一直落在自己身上,久久未曾移开。
    那搭在腿上的白皙小手微微蜷缩。
    一曲终了。
    夜色深深,明月高悬,清辉轻轻洒落在小院中。
    他轻声道:“这其实不是来之前我为你准备的曲子。”
    “什么?”云姝惊讶道。
    这话是什么意思。
    “这是我即时做的新曲。”他道,“就在刚才。”
    “见到你,我便拥有无穷尽的灵感。”
    云姝的心蓦地失去一个节拍,刚才美妙的音乐似乎还在盘旋在心上,她的思绪还沉浸在那甜蜜渴望的旋律中,对方的话轻而易举便对她造成影响。
    归于宁静的小院,再次响起脚步声,那声音离她越来越近,脚步声止住,云姝感觉到他已经来到她面前。
    云姝抿唇,一颗心漂浮不定,片刻后,轻微的叩地声传来。
    男人单膝跪在她面前,那张清冽干净的面容半拢在月色中。
    女人双目失明犹如献祭的羔羊一般,但在嵇飞白心中,她不是羔羊,她是他的缪斯,第一次见到她,他就明白这一点。
    云姝紧张地坐在原地,眼前是黑蒙蒙的一片,但能感觉到对方的视线牢牢将她包裹住。
    沉静的黑暗中,能听到心脏一声又一声地跳动。
    幽幽的梨花香弥漫在小院中,萦绕在两人周围,丝丝缕缕,绵绵不绝。
    半晌,云姝蜷缩着的手被对方牵起,随后他将额头贴在她的手背上,那是一种极为郑重的态度。
    “你是我的缪斯,是我独一无二的女神。”依旧是犹如冰雪乍溅的嗓音,里面却藏着火热之情。
    这一刻,仿佛时间停驻,耳边只有他的声音回荡。
    云姝错愕抬眸。
    嵇飞白的离去就如同来时一样安静突兀,仿佛只是为了弹一首曲子,说一句话,留下一地的月光。
    接下来的拍摄时间,剧组人员纷纷激动捧起瓜,跟看电视剧似的见证四人的勾心斗角,想尽办法博取大美人注意力,让人大呼精彩。
    与此同时,《乡村生活》综艺稳居全国最火节目榜首,轻易吊打了所有同行,很多人不服气,但不服气又怎样,他们又找不到这样的大美人。
    无数观众每天准时蹲在直播间,就为了看古镇美人,天天激动地嗷嗷叫,恨不得冲进屏幕里。
    然而好景不长,综艺结束后,大美人也跟着消失了,观众天崩地裂,纷纷在网上发帖哀嚎,有人试图调查她的消息,却发现消息被掩盖得密不透风,让人无处着手。
    “呜呜呜,谁知道姝姝在哪呀,我好想知道她的情况。”
    “可恶!!!绝对要给节目组寄刀片,一定是他们把人藏了起来。”
    “啊啊啊,再见不到姝姝,我要死了!!”
    “我倒是听说了一些不知真假的消息,姝姝好像去治疗眼睛了。”
    “真的假的!!!”
    医院,单人病房中。
    温暖的阳光透过玻璃窗洒在室内,淡绿色的隔帘随风飘荡,旁边的床柜上摆放着精美的花瓶,里面插着纯洁的百合花,为安静的病房带来一丝活力。
    护士推开门就看眼睛帮着女人坐在穿上,她身姿曼妙,坐在那就像一幅画,唯独眼部缠绕着白纱。
    护士连忙上前道:“云小姐,怎么起来也不通知我。”
    云姝笑道:“我也是刚刚才是起身。”
    她一笑,护士又开始晕晕乎乎,自己费了老大的劲才从同事中脱颖而出,争取到这个病房的看护权,天天能看到云小姐,简直太幸福了。
    想当初综艺结束后,她也急得不行,哪知道峰回路转,云姝居然在她工作的医院治疗眼睛,护士简直心花怒放。
    照顾完云姝后,护士将房间收拾好,嘱咐一句有事喊她,随后恋恋不舍地走出去,准备其他工作。
    唉,这样的日子不久了。
    关上病房门,走廊中传来皮鞋敲击地面的声音,护士扭头看去,果然看见四人组中的一位,自从云小姐住进医院后,那四个人天天就跟打卡一样,往医院跑。
    还是云小姐最后生气了,他们才改成隔几天来一次。
    护士内心偷笑,几人在电视上光鲜亮丽,私下还不是天天绕着云小姐转。
    “姝姝醒了吗?”清冽的嗓音响起。
    护士道:“嵇先生,云小姐刚醒不久。”
    嵇飞白点头,“多谢。”然后加快步伐,走进病房内。
    云姝靠在病床上,听到开门声,她朝房门处侧首,“谁?”
    “是我。”
    云姝笑道:“你来了。”她嗅了嗅,隐约的香味飘散在空气中,“还带了花。”
    “今天是你眼睛拆线的日子,所以送上祝福之花。”嵇飞白将花放在一边,他相信另外三人很快也会到达。
    果然,没多久,开门声接二连三响起。
    越星驰眉眼飞扬,“姐姐,早上好呀。”
    “早上好。”
    解煜城温和一笑,“早饭吃的怎么样,还好吗?”
    “还不错,小米粥很好喝。”
    谷琮靠在墙边,“等会要拆线,紧张吗?”
    云姝唇角翘起,“本来是紧张的,你们一来,我就不紧张了。”
    几人一愣,眼中出现笑意。
    不一会儿,为她做手术的医生走进来,见到四个人站在病房中,也不奇怪,笑道:“看到你们这样,我又想起当时接到四个电话,请我为同一个人做手术,我差点以为是恶作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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