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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静宜又想,四爷后院的女人们,对四爷,真正有爱情的,大概也没几个吧?都是有目的的,要宠爱,要地位,为家族谋福利。
    包括她自己,也是有目的进来的。
    四爷一人负了这么多女人,和被这么多女人负,不知道哪一边更可怜些。
    摇了摇头,这些不该是她想的。
    就听着四爷声音响起:“你且先回去,那院子如今归了你,你便按着自己喜好收拾吧!”
    伊氏立刻喜极而泣:“谢爷。”然后又犹豫道:“爷,妾想将那池子再修起来。可妾又怕武姐姐生气……”
    “你只管修便是。”至于玉石,反正都被那个小气的女人挖得差不多了。她若修,也修不出原来的模样。
    想到静宜,四爷眯了眯眼。甩了甩袖子:“你且回。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以后不可再犯。”
    依旧还是那个冷情又规矩的人。
    “小起子,我的那些玉石挖得如何了?”静宜转头问着小起子。
    “回武主子,那上等的玉石,尤其是那块暖玉已经挖出来了。至于其他的,大些的,今天便能挖干净。剩下些小的,怕是要费些时间。”
    静宜点了点头,表示满意:“唔,让他们快些吧。到底是爷的地方,若是爷去了倚荷院,看到这些乱糟糟的,怕是要乱了爷的兴!”
    “嗻,奴才这就去催他们快一些。”
    小起子离开,四爷也刚好走进来。
    看到她,眉头就是一皱:“坐好。”
    静宜本来是瘫在靠窗的榻上的,整个人像条蛇似的。
    好似,从收他为徒,并且压榨了他一个月之后,她对他的态度,便有了那么随意了。他是她的爷,她是他的师傅。两人半斤八两,身份什么的,就可以忽视了。
    静宜自己没发现这点变化,但她做起来极为自然。四爷发现了她的改变,却也只是眯了会儿眼,便继续放纵。甚至有些纵着她改变……
    “是,爷。”静宜一本正经的直直的后背。然后看着四爷在苏培盛的侍候下,换衣梳洗。青竹送上新泡的茶,便与苏培盛一起退了出去。
    “过几天,皇阿玛要去塞外避暑。到时,你跟着一起去吧。也正好趁这段时间,将宝福院好好修整一翻。”
    “妾去?合适么?”
    她还以为,这种需要搞外交的工作,怎么也要带上正经的嫡妻的吧。
    “李氏要生产,府里需要个主事的人。福晋不能离开……”
    剩下的人里,静宜的身份最高。而且,有些别的原因,他也想将她带在身边。好好的确认一下。
    四爷从来不是一个好糊弄的人。
    静宜也从来没有她以为的那么聪明,做过的事,更不是天衣无缝。
    一个聪明,一个有些笨的人放在一起,很多事就会产生变化。
    “一切听爷的。”去塞外么?其实也挺好玩的吧。
    那里,以前她也是去过的。一个人,有系统陪伴。也是去寻宝的,可惜,那时她的气运值哟,什么好东西都没找到。
    这一次,大概会有别的收获吧!
    四爷不知何故,竟又冷哼了一声。
    静宜瞅了他一眼,见他似乎没话说了,便又转头看向窗外。又软叭叭的趴在窗边上,上面搭着青竹连夜赶出来的软靠。
    说实话,她跟四爷待一起,真心没话说。
    以前在倚荷院,她能早早的准备好笔墨书,一个抄书,一个看书。就是不说话,安静中也能找到股子宁静。
    可现在这种情况,她什么准备都没有。两人干坐着,她是找不到一点可以跟他说的话题来。
    四爷显然也是,吩咐了那么一句之后,便也只能干坐着。
    于是,四爷一杯茶喝完。便一甩袖子,去书房忙活去了。
    静宜只是望了一眼他的背影,便继续看着院子。
    院子实在没什么好看的,那些小太监进进出出,都跟做贼似的,脚步极快极轻,半点声音也无。碰着面了,眼神一动,嘴一撇,依旧半点声音不敢发出来。
    四爷这里侍候的丫环嬷嬷本就不多,这大热的天,出来晃的就更没有了。
    大阳光照着院子里的石板,晃悠的她眼疼。知了在树上叫得欢,有几个太监拿着绑了粘子的长竹,到处粘着那些飞虫。
    “哇哇!!”突然的一声嚎哭声从院外传来,女童的声音,尖锐而响亮。在这种时候,这院子里人,不可能听不到。
    听到了,自然就不能无视。
    静宜人没动,神识已经转过去了。
    只见李氏挺着大肚子,坐在倚荷院前荷塘边的亭子里,搂着大格格,手却掐着大格格的小屁屁。
    大格格疼的脸发白,哭得好不伤心。看向李格格的眼神里,没有一点女儿对母亲的儒慕之情。冷的没有一丝情绪!!
    那木生生的视线,看得静宜一阵发寒。
    没有感情,大宅院里没有感情。夫妻间没有爱情,母子间没有亲情,兄弟姐妹间,都可以不死不休。她有一种生活在这里的人,全都是行尸走肉的恶寒感。
    可生活在这里的人,个个依旧干劲十足,从不气馁。他们依旧活得十分精彩,他们的精彩。
    “主子。您可要去瞧瞧?”陆嬷嬷看着四爷都出院子了,便小声提醒静宜。
    “不去了。”去干什么呢?看着李氏演戏?还是看着四爷跟大格格之间父慈女孝?还是,当一回恶人,去搅和了李氏的打算,或只是,单纯的恶心了对方,也顺便恶心一回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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