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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海心怀疑冰雪王城可能早就与外界往来多年,不然不会学得有模有样。
    而从她以前读过的资料来看,北大陆应该是极少与外界来往的,因为这里的人大多数是异族,与他们那里的人格格不入。
    但考虑到冰雪王城是离外界最近的地方,当然也最有可能是与外界来往得最早最久的地方,毕竟近水楼台先得月。
    突然她一个激灵,想到了什么。
    冰雪王城离北大陆入口不远,占据交通要地。
    如果北大陆的王城、小国或部落要与外界通商的话,就一定要经过冰雪王城,而为了顺利通过,他们会缴纳一定费用,这就是希律亚与爱薇公主结婚的原因。
    希律亚借用婚姻成为冰雪皇室的一员,接着杀掉冰雪王城的主人、潜在主人及数百贵族,成为冰雪王城的实际掌权人,就是为了获得这个贸易中转地的不菲税金。
    想到这里,海心忽觉身体发凉。
    她想起了杀戮之夜血流成河的走廊和宴厅。
    但希律亚为了他的国家谋利似乎又是理所当然。
    马基雅维利在《君主论》中写道:
    “一位君主,尤其是一位新君主,不能够实践那些被认为是好人应作的所有事情,因为他要保持国家,常常不得不背信弃义,不讲仁慈,悖乎人道,违反神道。”
    现代人尚且为了百分之三百的利润就敢上断头台,何况这片异世大陆一心为国谋利的君主了。
    说到底,这无关对错,而关乎强弱。
    你强,就能欺弱;你弱,就会被人欺。
    弱肉强食,掠夺与豪抢,便是这片大陆如今的生存法则。
    她有些瑟瑟发抖,真心不知道自己到底能否适应这里的生活。
    晚上,她把自己关在藏书室,静静地一个人读书。
    她有点逃避现实,把这里当成一个避世场所。
    她很害怕,还有点慌乱。
    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残酷的一切,也为自己迟迟无法完成任务而感到心慌。
    “你明明是个很普通的姑娘,却被逼得不断面对不想面对的一切。”静夜里,她自言自语:“这个系统真是让人讨厌呢,怎么把你带到这样的地方呢。可是既然来了,总得面对,总得生活下去,要么就像前三世那样守到了时间,默默地离开。从二十二岁算起,快三年了,我还有十年时间。”
    这夜她睡得很糟糕,几乎一晚没睡着,脑子里全是乱七八糟的东西。
    清晨她红肿着眼睛,打着哈欠坐到了餐桌前,刚喝完一杯白开水,塔德夫人面色微沉,将一封用火漆封印的信递到她手。
    “这是什么?”她接过后拆开,短短几行字让她目瞪口呆。
    “这是……”她有些无法相信。
    “是的,殿下。”塔德夫人说道,“王现在被困地底王城,需要您带冰雪王城的国契书前去解困。”
    国契书便是这个大陆相当于国家所有权的一种契书,上面会写明这个国家的实际掌控人是谁,还会盖有国家印玺。
    很奇怪的一种契证,就像现代世界里的房产证一样,只不过房产证证明的是房产所有权,国契书证明的是国家所有权。
    将国契书带去地底王城,对方的目的不言而喻。
    “怎么会这么严重?”她不相信地道,“该不会是希律亚王想试探我什么,所以用上这种可笑的方法吧?”
    “不是的,殿下,地底王城主人撕毁北大陆不拘禁来访贵族协定,将我们的王控制住。”
    “为什么要这么做?又为什么要让我去?”
    “可能是冰雪王城动乱吓坏了他们。”塔德夫人说道,“王原本是要让海莲妮公主来的,可他们听说王最重视海心王妃后,坚持一定要您过来。”
    塔德夫人看着她渐渐苍白的脸缓缓说道:“万一有什么变故,他们才可能有另一个人质。”
    咆哮的风雪中,海心坐上了前往地底王城的马车。
    她的手里紧紧攥着厚厚的金色国契书。
    我的天!她几辈子都未做过这样的事!当然,也是她前几辈子的逼格还不够的缘故。可当这种事轮到她头上时,她却一点都不兴奋,有的只是害怕与惶恐。
    她觉得自己有点像狗肉上不了正席。
    一直想出人头地,可真给她这么“高大上”的任务时,她却没办法觉得荣幸,还怕得要死。
    八匹黑色飞马带着马车飞上了高空,在风雪中摇摇晃晃,三个多钟头后才缓缓降落。
    远远地看见地面有大群厚盔甲卫兵拿着长矛严正以待。
    她的心跳得更厉害,更紧地攥住手中的国契书。
    马车落地,数十名厚盔甲卫兵气势汹汹围拢过来,为首卫兵检查了护送海心前来的卫兵递来的身份证明文书后,又来到车窗前,恭敬作揖道:“海心王妃,需要您出示一下冰雪王城国契书。我们需要确认您是否带来了。”
    海心将国契书举了一下,为首卫兵正要拿过,海心又立刻收回了国契书。
    “抱歉,海心王妃,我需要确认一下国契书的真假。”
    海心的手中又出现了一只火折子,不疾不徐道:“现在交给你们不可能,待我确认希律亚王无事后才有可能。若你们强抢,我直接把国契书烧了。当然,损失的是我们,但你们也得不了任何利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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