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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希律亚也不生气,而是依旧微笑着,将手伸向了耶曼。耶曼朝他甜甜一笑,便挽住他的胳膊走向了舞池。
    她僵在王座上,面无表情。
    “母亲,您刚刚实在不优雅。”塔利德不知何时走到王座旁,将一杯橙汁恭敬递给她时低声说道:“您对耶曼夫人不友好,会让其他人看笑话。”
    “我为什么要对她友好?!”她心里有气,终于忍不住倒了出来。
    “母亲,您是皇后,身为皇后就得大度、优雅,眼界更宽一些。情情爱爱不过过眼烟云,您若太在意,只会困扰自己罢了。”塔利德平静地回答。
    第204章
    她惊异地看着塔利德,难以相信他才刚过十岁生日。
    “这是我们大人的事,你不懂。”她说。
    “我怎会不懂?!”塔利德说,“您觉得父王心里应该只有您才对,怎么可以和耶曼夫人在一起?但父王不是普通男人,不可能只有您一个妻子,他会有数个妻子和情人,在权贵圈才是正常的事。”
    她的脸再次僵住。
    “母亲,我已经观察您很久了。您的心中始终住着一个小女孩,这个小女孩心里没有财富、权势和子女利益,只有男人的爱与不爱。您一直在为男人的感情患得患失,孰不知这是世上最不牢靠的东西。您若把重心放在子女权益上,您在晚年才能获得最丰厚的回报。”
    塔利德不急不缓地说道:“当您幸福地安度晚年时,您才明白,世间很多东西都如浮云,只有实实在在抓在手中的利益才是真的。”
    她僵着脖子应道:“你为什么要对我说这些?”
    “我怕母亲一直受情绪掌控,很多东西都看不清。”
    “好的,我知道了。”
    塔利德再次向她恭敬地行礼,这次是离开。
    在儿子眼里,她是个满脑子情情爱爱的女人,那她的公学是从哪儿来的?甜品连锁店又是从哪儿来的?
    塔利德也许是怕她今晚找希律亚的麻烦,因为耶曼来了,连忙提前给她劝谏,希望她不要因此和希律亚吵架。
    是了,她现在是塔利德唯一的母亲,一旦与希律亚闹翻,他可能会受影响。
    她不想把儿子想得那么“坏”,却忍不住这样想。
    一曲舞毕,看着希律亚和耶曼手牵手归来,希律亚似乎正在对她微笑。她蓦地烦躁,腾地起身,快走几步,拉住了刚离开的儿子的手。儿子吓了一跳,连忙把手抽回,她笑着道:“我想邀请你跳支舞。”
    不待儿子反应过来,她就拉着儿子入了舞池。走的另一边,与希律亚正好错开。
    在贵族们惊异的目光中,她带着儿子跳起了舞。贵族们低低私语,还有的人窃笑,这还是头一回看到皇后的第一支舞是和儿子跳。
    有人偷偷看向了希律亚,只见希律亚仍与耶曼谈笑风生,仿若什么都没看到。
    生日宴结束后,塔利德突然被禁参加一年社交舞会。作为一个已经进入社交圈的贵族少年来说,这是一种严厉的惩罚,意味着不守皇室规则,有失贵族尊荣,是种耻辱。
    除此之外,塔利德还被停学一个月,所有在皇家学院教过他的老师同时被罚,薪水减半一年,还得写玩忽职守的检讨。
    她找希律亚大吵一架,要求希律亚撤销惩罚,希律亚淡淡道:“他既犯了错,受罚也是应当。”
    “是我邀请他跳舞,不是他邀请我,为什么要惩罚他?”
    “他明知不可为而为之,自然要罚他。”
    “你罚我吧,不要罚他。”
    “不可以,”他说道,“你来城堡的时间不长,错不在你,他必须要受罚。”
    “如果他要被罚,你也得被罚。”她冷冷地道,“你未经我允许,就带情人参加我女儿的生日宴,在我看来也是一种侮辱。”
    “我是王,也是女儿的父亲,我可以带任何人参加她的生日宴。”
    “可我不同意,”她的声音更冷,“我讨厌你带情人来污我女儿的眼,下回你若再带,我不排除不会给你情人一巴掌。”
    “她不会影响你的地位,更不会在吃穿用度上越过你,也不可能再回城堡居住,只是偶尔出现在社交舞会,这样你也不能容忍吗?”
    “不能,看到她我心情不好,她的出现就是在挑衅我。”
    “你想多了,”他淡道,“她拿什么挑衅你?!”
    在拿君王的宠爱挑衅我啊?!可这话她说不出口,说出口就意味着她在乎希律亚的宠爱。
    她身为他的妻子,怎可能不在乎他的宠爱?虽然面上一直装作不在乎。
    她承认,她对希律亚是有感情的。怎可能没感情?他们一起经历了那么多,还有了三个孩子。他又是如此优秀,如此英俊,对她又是如此上心,说完全不在乎他是不可能的。
    她无数次地告诉自己要把他当老板看待——她也这样做了,可还是同时把他丈夫看待。是的,不管她承不承认,她还是将他看作丈夫的,所以才会如此气愤、伤心、难过,还会觉得备受侮辱。
    大皇后她们也会有同样的感觉,在丈夫左拥右抱时,可她们心中还有更重要的人,那就是她们的家族。她们为了家族,为了后代利益,为了世代享受尊荣,就算是苍蝇也会硬着头皮吞下去——丈夫算什么,丈夫掌控的权势与财富才是真正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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