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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前几日国师刚刚进言,朝圣之前宫里宫外牢房内不能再处决犯人不可再死人,如今邹公公忽然寻死,司刑所里的人更怕会被降罪,急匆匆去寻了太医,又把人从牢房里抬出来安置在干净一些的屋子里,如此忙乎了半天,已是深夜。
    而璃茉苑这儿,已经歇下的青澄,被跪在门口的落葵吵醒了。
    那低低的啜泣声在夜里尤为清楚,青澄本来夜里睡眠就浅,心里头又记挂着事,醒来后掀开帘子,在内屋守夜的紫苏也爬了起来,“公主您醒了?”
    “谁在外头。”青澄支起身子细听,那哭声闷闷的像是在隐忍。
    紫苏从架子上外套给她披上,“公主,是落葵。”
    “那丫头。”青澄叹了声,“让她进来。”
    外头值夜的木槿开了门,落葵低着头走进内屋,到了青澄面前就跪了下来,一双眼睛肿的似桃子,不知道哭了多久,“公主,求您救救邹大哥,奴婢知道这犯了公主的忌讳,可邹大哥他真的是被冤枉的,他刚刚还在司刑所里自尽,公主,求您帮帮他。”
    落葵说罢也不敢磕头,她记得公主讨厌什么,也知道公主不喜什么,可这一回她真的是没有办法。
    “你这么确信,总该告诉本宫理由。”青澄看她一面求一面小心翼翼,示意紫苏把她扶起来。
    落葵颤抖着双腿好一会儿才站稳:“他和银作局的西华姑姑暗中结了对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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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黎明将至,东方的天空黑夜渐渐转灰蒙蒙,司刑所的门口,守门的两个太监被人叫醒,看着面前站着的一行人好半响都缓不过神来。
    其中一个伸手杵了一下旁边的那个,眼底里满是不置信,“我我我梦见仙女了。”
    另外一个吞咽着,喉结一动,“我...我也梦见了,好像还有点眼熟。”
    两个人转头对望,看着对方逐渐清明的眼眸,如梦初醒!回头时赶忙跪了下来,“公公公主殿下。”
    紫苏上前一步,呵斥,“还不快开门。”
    两个太监哪里还敢抬头看,恭着身子打开了门,青澄走进去的时候两个太监看着她们一行人的背影还有些恍惚,互相扯了一把,“大半夜的允宁公主怎么会来这里。”
    “糟了,李公公吩咐了不准任何人进来。”终于其中一个太监清醒过来,另一个瞥了他一下,重新靠回了刚刚打瞌睡的位置,眯上眼懒懒道,“行啊,你有那胆子你过去拦,我可不敢。”
    ......
    青澄已经走到了司刑所的堂屋,守在那儿的太监看到公主来了,皆是一惊,又是匆匆的一阵,司刑所内的主管太监迎了出来,恭恭敬敬的请示,“不知公主深夜来此,所为何事。”
    “司刑所内险些出了人命,李公公竟还瞒着不报。”青澄朝着刚刚李公公来的方向走去,后者脸色一讪,忙解释,“回公主的话,没有的事,司刑所里太太平平,怎么会出人命。”
    “连一个死刑犯都看不牢,还能让他寻了机会自尽,李公公,你这是想等太医把人看好了直接息事宁人了是不是。”青澄转头看他,语调清浅,神情却是肃冷。
    李公公脸上的笑意挂不住了,暗骂着不知道那个小杂碎把事情给抖了出去,朝着青澄走过去的方向追了几步,讨好着,“公主说笑了,小的怎么胆敢如此,小的也是奉了韦大人之命,深更半夜的又怎么能因为这种小事惊扰了圣驾。”
    “这么说是本宫错怪了李公公你,你也是出于考虑了。”青澄点了点头,“那不知本宫可否进去看看。”
    青澄说这话的时候已经走到了安置邹公公的屋子门口,李公公神情讪讪的看着紫苏推开了门,青澄朝内看了一眼,空荡荡的屋子内就放了一张床和一张桌子,床上躺着的人昏迷不醒,一旁守着个太医。
    也不知道邹勇在哪里翻出来的细枝,折成了几段直接吞了下去,这么做是必死无疑,但是他命大,那细枝竟然没有戳破他的喉咙,只是卡在了那里。因为卡的时间太久,卡的他内出血,喉咙中都出现了大片的淤青,等人发现时已经是进气少出气多,快窒息而死。
    太医为了取出那几段细枝想了不少办法,青澄在桌子上看到了那几段细枝,顶端红红的还沾着血块,那样的长度,连着三四根吞下去是真的不要命了。
    他因和银作局的主管宫女暗中结了对食,两个人的许多次联系也都是私底下,两桩案子宫女失踪的第一个夜里,邹勇都和西华呆在一起,他没有作案的动机,更没有作案的时间。
    宫中严禁宫女太监私下结对食暗中往来,如有发现一律严惩不贷,所以尽管他一直喊冤却始终没有提起过自己不可能作案的证据,他得瞒下那件事保护西华。
    可刑部定案的时候并没有非要他说出自己为何喊冤,也没有让他招认谁,他何必多此一举在这个时候畏罪自杀。
    青澄的视线又落在了那几段细枝上,“李主管,邹公公自尽之前有谁来牢里看看过他。”
    作者有话要说:  还有真爱~/(ㄒoㄒ)/~~
    ☆、019.谁是真凶(中)
    第二天一早,司刑所里邹勇自杀一事上报的时候已经被轻描淡写成了邹勇入夜忽然腹痛不已,请太医诊治过之后已经好了,事情是由刑部的韦大人亲自上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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