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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最后父皇驾崩后却发生了宫乱,多少人对皇位虎视眈眈,而若非泾阳傻了那些年,他说不定都不能安然活那十八年。
“青澄。”耳畔传来泾阳近乎哀求的声音,他最怕的就是青澄这个样子,沉默不语,捉摸不透她到底有多生气。
良久后青澄才转头看他,眼神还是无辜的,就是少了几抹傻气:“什么时候好的。”
泾阳踟蹰着:“韵泉说我那天梦中惊醒忽然跌下床撞到了地上,晕了一阵就好了。”
“什么时候摔的?”她怎么没有印象。
“就是青澄及笄前那几天,韵泉姑姑说不能让你担心,我......我就没说。”泾阳说着说着心里有了底气嘴上也有理有据了,他极尽诚恳的看着她,“我没有骗你,我是怕告诉你了你会更担心,所以我才......”
青澄心里忽然有了个很荒唐的念头,可这个念头闪过后她就觉得自己想多了,这样离奇的事说出去也不会有人信,怎么可能人人都遇到。
“以前的事你还记得多少。”
“只记得小时候的事,那几年昏昏沉沉的,许多事都记不清了。”泾阳说的是实话,傻的那几年许多事都模糊不清,只能凭借着依稀的画面镜头去想。
四周又安静了下来,泾阳见她不说话了,受不得这样的安静直接拉住了她放在裙摆旁的手:“我会去禀明父皇,我说的那些话都是认真的。”
一句话把气氛又拉回到了最初,青澄伸手轻轻推开了他,起身朝着阁楼前走去,脚步很快,泾阳来不及拦住她。
等追到前面时青澄已经被紫苏扶住,他抬起的手又放了下来,最后看着她离开花园,站在那儿许久都没有动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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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深夜露,璃茉苑内灯火未熄,沐浴的房间内绕着水雾,青澄眯眼靠在木桶边沿,好似是睡着了。
屋外苏嬷嬷拉着紫苏问及这么晚回来的缘由:“身上还有酒气,怎么嘴是肿的。”
阁楼后的那一幕带给紫苏太大的震撼,她看了眼苏嬷嬷,收拾着手里的东西笑了笑:“公主在泗水湖畔遇到了国师大人,喝了些国师大人的藏酒,回来的路上多走了些这才晚的。”
“太子宫那边韵泉还派了人过来询问太子是不是在这里。”公主没回来之前苏嬷嬷还想着是不是在外遇见太子殿下才迟了,谁想不是。
紫苏折着手里的衣服笑意一顿,随即递给木槿放到柜子中去,挽了一把苏嬷嬷:“事先没让人来告知一声害嬷嬷担心了,这么晚了嬷嬷您先去歇着,这儿有我们呢。”
“都快一更天了。”苏嬷嬷望了一眼外面的天色,“你们可得仔细些。”
“您放心吧。”紫苏送苏嬷嬷出去,让木槿在外屋看着,轻轻推开没沐浴间的门,哗啦的水声从里面传来,青澄满脸是水,头发湿漉漉的从水底钻出。
“公主。”紫苏轻轻喊了她一声,青澄闭了闭眼,半响后抬手让她服侍自己出浴。
屋子里焚了安神香,沐浴过后的青澄依旧是睡不着,她抬手捂住胸口,那里因想起晚上的事而加速的心跳令她有些失措,青澄翻过身侧躺着,耳畔尽是泾阳的呢喃声。
她蓦地睁开眼,帷帐内昏暗一片,闭上眼又忍不住想起那些事,两辈子加起来心第一次这么慌。
最后不知几更天时她才昏昏沉沉睡去,清晨醒来后是永和宫那儿的传讯,皇后请她过去一趟。
......
青澄到永和宫时尚早,各宫请安的人还没来。
大选结束后宫中新进了不少人,皇后忙过一阵,这几日看起来气色也不错,见青澄来了,笑着让她坐下,命人上茶:“忙过这阵子才歇下来,倒是忘了你的事了,前阵子皇上提及本宫才思及,又连着拖了几日。”
青澄含笑听着:“母后这段日子辛苦,应当好好歇息一阵才是。”
“也没有真歇着的时候。”皇后看向她,“前阵子本宫和皇上提及过聂太傅,与你倒也般配,这聂家一门读书人,你若是嫁过去也没什么要拘束的,只不过本宫听说皇上召见过聂太傅后,聂太傅拒了此事。”
这些话从皇后口中说出来似乎是与她毫无关系,不过是随口一提,青澄也显得随意,抬手撩了撩头发轻笑:“儿臣对此事并不清楚呢。”
“这样啊。”皇后收回了视线端起杯子,递到嘴边时忽然顿了顿,再度抬头看她,语气里多了一抹担忧,“虽说身份高贵,但姑娘家的年纪总是在这儿,你父皇与本宫都对此事很关切,你自己是怎么想的呢。”
未等青澄说什么,皇后抿了一口茶后又淡淡的接上了话:“如今这儿也没外人,你也不用不好意思,若是真的没有意中人的话此事也好办,你父皇对你的婚事还是十分上心的,今年之内,必定会为你选一桩如意的。”
今年之内,青澄默默斟酌着皇后的话,她这是想让自己尽快离开皇宫了。
过去的她不是阻碍,早早和萧子衡订了亲,也不曾发生过这么多的事,可如今,她似乎越来越不容许再被这样留在宫中。
“你若是对你父皇安排的并不满意,也可以委托孙家,毕竟那是你也算是你的母族。”皇后说了一半提到了太子宫,“说起来太子宫那几位良人你都还没正式见过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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