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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景楼胜在位置好,建楼高,最上面还设了塔顶,能够看半个魏安城,往远处眺望还能依稀看到皇城。
这里的酒卖的都比岸边的酒楼贵几倍。
饶是再沉稳的性子,从没接触过这些的青澄眼底露出了一抹孩子般的好奇和欣喜,孙白依见她喜欢,带着她到了最上层,这儿四面的窗都开着,适合远眺。
微风徐来,带着河水的清淡腥味,其中夹杂了些草香和酒气,是从楼下飘上来的,耳畔时不时有笑声,那些说话的声音和这风一样轻松愉悦。
生活在宫里和宫外是不一样的。
青澄微眯上眼,耳畔忽然传来了一阵悠扬的笛声,她睁开眼看去,窗外的河面上不知何时多了一艘扎着五彩绸带的船只,纱幔轻飘,印出里面模糊的人影。
笛声很好听,青澄转过头去正欲问表哥,却看到一旁的表哥专注的看着那船,神情是从未有过的认真。
☆、第六十三章
顺着视线青澄看向那船,靠的近了,原来模糊不清的人影也清晰了些,看身形是个女子,隔着纱幔手里执着笛子,笛声正是从那里传来。
观景楼往下有不少船,孙白依独独看着那一艘,已然走神,直到耳畔传来轻笑声,转头看青澄,只见她望着河面,笑着道:“笛声不错,表哥,你说这是谁家的船。”
青澄脸上带着浅浅的揶揄,孙白依像是被看穿了心思,脸颊微微发烫,双手不自觉扶了栏杆:“是绣红舫的清伶。”
“绣红舫啊。”青澄忖思半响,她极少出宫,对这名字倒是挺熟悉的,这不就是魏安城里有名的歌艺坊,各家贵府若是有什么宴会,也会请绣红舫中的清伶过去演奏助兴。
“你出宫的不多,不清楚这些也是正常。”孙白依瞥见船只内晃动的人影,扶着栏杆的手微微一抓,白天能把人从绣红舫里请出来,身份必定是不低。
青澄把他这些细微的反应看在眼里,抬手轻轻撩了撩垂在耳畔的头发:“她叫什么。”
“瑜儿。”
那似叹息的两个字,青澄听出了许多的情绪,不自觉的想起了某个叫她的声音,睠睠喊着,依恋的人。
“表哥是不是喜欢她。”在孙白依面前青澄素来说的也直白,这几年来表哥一直没有应允亲事,恐怕和这有关。
孙白依笑了,抬手轻拍了下她的额头:“你还管这些。”
“看来表哥是喜欢的了。”青澄笑眯眯的看向观景楼下,随即笑意微顿,和走出了船舱朝着这儿看过来的女子正对上了眼眸。
不知什么时候笛声停的,可青澄知道那女子就是刚刚纱幔内吹笛子的那位,手中碧翠的玉笛执着,与她对视之后又挪到了表哥身上,那眼神,百转千回。
很快女子走入了船舱,青澄见表哥失神,轻叹了声:“这湖色虽好,风却有些大啊。”
孙白依淡淡笑着也不对她的话,走到另一侧窗边,从这儿看到的是琳琅热闹的河畔集市,他的目光落在一间杂货铺门口伸着懒腰打着阿欠的伙计身上,笑意凝了下来:“看他。”
青澄定神,就是普通的杂货铺,唯独那懒散的伙计看起来有些端倪,看着是松散困顿的样子,眼神却一直在集市上扫来扫去,像是在找什么。
“这是越家旁系一个已嫁女儿的陪嫁铺子。”孙白依解释给她听,“出嫁后跟着夫君出任,如今就任陈州知府。”
“你是说张大人。”
“这个陈州知府是个不错的官,作风清廉,为民请命,深受当地百姓爱戴,也是这缘故,你派过去的人查不出什么端倪。”孙白依示意她看铺子里出来的掌柜,和伙计的交流就像是在等人,“越家出嫁的女儿众多,那张夫人身在闺中,又一直在陈州没入宫过几回,所以并不因为瞩目。”
“这么说来,陈州那边就是透过铺子运货买卖来往的。”青澄刚说完人群中就有人朝着铺子走去,之所以觉得特别是因为原来在集市上张望的伙计目光也定住了,孙白依在旁提醒,“你还记得我与你说的那几个可疑人。”
青澄点点头,孙白依解释:“那半年间和陈家走动频繁的,虽觉得奇怪却找不出缘由来,其实就是一些小生意上的事,这么多银子要流走到陈州又不让人发现,藏在商队和货运中最合适,到了陈州之后再从陈家的铺子中转,再拿到陈家就简单多了。”
“两千两银子。”青澄看伙计跟着那人进屋,“眼下阳城那边铺子已经置办,按理来说应该不需要再接触了,难道还有来往。”
孙白依赞许的看着她:“前两日刚刚查到,他们从陈州到阳城,还有联络。”
青澄眉头微蹙,陷入了沉思,查何家的事佐证了她心中的想法,何婕妤的死和皇后有关,绕了一圈回来,为的还不就是太子之位。
“表哥,这件事还是要劳烦你帮我继续查了。”想罢青澄从那铺子收回了视线,笑盈盈道,“我看时间尚早,不如表哥再带我走走。”
......
从观景楼,孙白依带她逛了好几处,临夏的中午太热,在避暑的河船中呆到了下午,下岸后又在酒楼中呆了个把时辰,等出来时天色微暗,整条集市华灯初上,有了与白天不一样的喧嚣热闹。
青澄朝着街市的中段看去,那儿聚集着赌坊酒肆,再过去一些就是青澄等会儿的目的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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