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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月寒挤在公交车上,看着一条接一条的短信,脸色越来越黑。
    他打下一行字,发了出去,昨晚是你亲的我,未经允许的,擅自的。
    手机那头回得很快,光凭字,都能看出那人的雀跃,那我负责。
    那我就是老公了。
    小怪物咬了咬唇,小心翼翼的发消息问道:老婆老婆,我会努力养家的,你可以摸摸我的脑袋吗?
    有点伤心,在小怪物看的电视里,都是老婆说什么就是什么。
    它想做老婆,因为它想它的人类能够随时接受它要求的摸头。
    老婆老婆,我给你买车吧?
    我不喜欢你挤公交,很多人贴着你,我很不喜欢。
    林月寒一只手拉着公交车上的最上面的扶手,一只手打字,他低着头,眉眼冷淡,手长腿长,模样俊美的少年,惹来不少人偷看。
    总觉得,那冷淡的眉眼当中,隐隐透着无奈。
    不必,你不是我老婆,更不是老公,我们甚至连朋友都称不上。
    你出来,我们见一面。
    车顶上的小怪物看到这条短信,顿时失魂落魄,还带着一些愤怒。
    它决定讨厌自己的人类一分钟。
    半...半分钟吧,看到手机屏保上林月寒的照片,小怪物如此想到。
    不要!!
    长长的一串感叹号,透露着主人的心情。
    林月寒没有再回,给这串手机号了一个新备注。
    脑子不太好使又好色还会咬人的变态小狗。
    他下了公交,径自走向了不远处的医院,轻车熟路的给一个床位缴费。
    扣款的短信传来,林月寒看了一眼余额,四百三十三元。
    你又来看你爸呀。护士笑着跟他打招呼,提起病床上那位,神情又有些肃穆,他过得很痛苦,你多来看看也好。
    林月寒点了点头,难得的,脸上有了些笑意,谢谢护士。
    病床上,躺着一个骨瘦如柴的男人,脸上扣着氧气面罩,每一次呼吸,他的胸膛都在剧烈起伏。
    就如护士所说,他很痛苦,每时每刻,病痛都在折磨着他。
    这是男人难得的清醒时刻,他眼珠子转了转,看到了一旁坐在椅子上的林月寒。
    瘦弱的身躯爆发出一股力量,他猛地抓住了林月寒的手,胸膛剧烈起伏着。
    吃力的,像破风箱里艰难挤过的风,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外蹦,蹦出了一句话,让....我.....让....我....死....
    林月寒笑了,一只手轻描淡写的将死死扣在他手上的枯瘦的手拿开,爸,你说什么呢。
    我会尽我所能,去治疗你的,放心吧爸。
    说完这句话,林月寒转身离去,却在门口与每日定时巡检的医生撞了个正着。
    医生看见他,并不惊讶,林先生,你跟我来一趟。
    林月寒十八岁,已经是法律承认的成年公民,他有权,决定一些事情。
    医生办公室内,医生将林月寒他爸的病例放在了林月寒面前,沉重的说道:这不是我第一次跟你说这个。
    但我还是希望你慎重考虑一下。
    病人无时无刻不处于极度的痛苦当中,并且他现在的情况,绝无任何救治的可能性了。
    同时病人自己的意愿,是放弃治疗,他活得很痛苦,在这种情况下,医院是允许,家属签署放弃治疗承诺书的。
    医生沉痛的叹了口气,而且你还是一名高三在读学生吧?病人在医院里,医药费对你来说也是一笔难以支付的开销。
    我还是建议你考虑一下,医生看着林月寒,缓慢的说道:放弃治疗。
    林月寒他爸的情况,说白了就是在医院里吊着命而已,终究会死,只不过死得晚些,死得...更痛苦些。
    医生面前的少年,紧抿着唇,他额角的碎发散落,微微挡住了眉眼,看上去无助又失落。
    我...我只是不想他死,少年的声音很低,每一个字都像是用尽了力气才说出来的,我妈妈已经去世了,我不想再失去爸爸。
    林月寒微微抬头,眼神绝望极了,那样,我在世界上最后一个亲人都没有了。
    隐匿身形坐在医生办公室的沙发上的小怪物听得泪眼汪汪的,咬着自己的尾巴,心疼的看向林月寒。
    医生也沉默了,不知道该说什么,林月寒在这时起身,坚定的说道:医生你不必再说了,我是不会放弃的。
    我爸,他一定要活着。
    充满痛苦和绝望的,活着。
    说完林月寒就走了,他一路出了医院,站在医院门口,看着外面碧蓝的天,露出了一个笑。
    叮咚一声响,林月寒拿出手机看了一眼。
    脑子不太好使又好色还会咬人的变态小狗:你看上去心情不太好,我可以给你摸摸头。
    我很好摸的,你试一试嘛。
    林月寒眉头微挑,手指在屏幕上敲击。
    好,什么时候。
    小怪物纠结的尾巴乱晃着,想了想,发了一条短信过去,我在医院二楼的应急通道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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