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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小Alpha干下通风报信的行为后,满头大汗地偷偷瞄着站在雕花精致的柱子旁的男人,他发现男人连一个多余的目光都没投过来,侥幸地咬着下唇,他从前台里跳出来,迅速拉起平日里一个相好的Beta,两人跌跌撞撞地往大门外冲。
    其他还在呆立着的人们见状,脚步卡顿好几次,也犹豫地跟着,陆续跑向大门的方向。
    警报声此时还在哀鸣,其中透着满分的危险。
    没人能在这样的声音中继续沉睡,杂乱的脚步声从四面八方响起,不停有人踏着地上的门板,慌不择路地从宽阔空荡的三角大门前穿过,没有一个人顾得上衣衫不整的形象,都在竭尽全力地逃命。
    廖铭的耐心逐渐用尽,他不再理会那些还在抱头鼠窜的人们,慵懒地掀起眼帘,睐着身旁足需三人才能环抱的支柱,倏地抬起一脚,力道看似轻飘飘地踢在柱身上。
    然而,在静默三四秒的时间后,灿白色的柱体猝地出现几条如龟裂大地的干燥线条,像是能够呼吸的生命之线,吸饱了开始膨胀,裂缝在瞬息间从底部延伸至顶端,噼里咕啪两声,将近五米高的庞大支柱轰然间倒塌,成了一堆烟灰环绕的碎石。
    这样堪比爆破的举动更把人们吓得如同惊弓之鸟,尖叫声此起彼伏,它们的方向准确地涌向唯一的大门口,不明情况的Beta不敢多加停留,知晓男人正在找茬的Alpha和Omega们也胆怯地闪躲。
    廖铭在烟灰中后退一步,他的视线绕着整个大厅转了一圈,入目之处还有那么多根石柱,一根一根拆毁的时间,应该足够那些人逃生了吧。
    这里不是那个非要拼得你死我活后才能生存下去的厄星,秉着和平友好的原则,廖铭暂时没有生出残害无辜生命的想法。
    他悠闲地走向第二根石柱,好似踢脚边小石子那样地稍稍一抬脚,又一个新鲜的废墟在他面前形成。
    在呛鼻的烟灰中,廖铭脸上的神色一直是舒缓展开的,因为某个一直在他脑海里晃悠的黑色羊毛卷脑袋,他此时的心情前所未有的愉悦。
    雷亚杰盯着光脑讯息,干巴巴地回答:是紫星皇,是厄瑞元星球的紫星皇,廖铭middot;瑞维亚。
    斯奈特和蒂妮之间的通话录音早已播放完毕,两人都听到了斯奈特的话语,也知道了廖铭在深夜的时候大摇大摆地进入齐家,跟元始单独相处到几近黎明时分才离开去往诺伊斯座。
    雷斯杰报告道:普利莫家族查到的关于元始的资料里面,确实有诺伊斯座的信息,看来这次普利莫家族无缘无故调查元始的身份,是为了紫星皇,那个优性Omega贞勒斯middot;普利莫正好是第250代子孙,查这个消息对于他来讲非常简单,只不过恐怕普利莫家族也要倒霉了。
    说罢,雷亚杰的视线落在桌上的资料上。
    曾经买下元始的诺伊斯座都在短短时间内毁于一旦,残骸掉入四面环绕的河流中,捡都捡不回来,那么遗弃元始的普利莫家族也不会有那么好的运气了。
    雷亚杰思维扩散出去,越想越深,渐渐地,他已不想再去观察上将的脸上是什么表情。
    结合前因后果,廖铭的动机过于明显,事情搞得轰轰烈烈,倒显得隐忍着的齐江淮不够气派了。
    听说过两A争一O,倒是从来没听说过一A一O抢一B的,这太稀奇了。
    雷亚杰生怕自家上将发现自己脸上不该出现的表情,躲避地深埋着头,嘴角绷得紧紧的。
    齐江淮沉着脸,眼睑微紧,始终一言不发,跟雷亚杰猜想的不同,他之所以沉默是因为他此时有些想不通。
    梦境里,元始死后,在面对陆斯恩的时候,廖铭从头到尾都没亲自动过手,他一直都是藏于幕后,只为齐江淮提供扳倒摧毁陆斯恩的可用方法。
    为了替元始报仇,齐江淮在廖铭暗中的帮助下,花了将近十年的时间才力排众难,把诺伊斯座完全毁掉。
    可回归现实中,廖铭如今的所作所为,完全不符合梦境中的。
    更别提现在的廖铭是没有梦中记忆的,廖铭在梦境中都如此收敛,现实中又怎么可能为尚且陌生的元始做到这种地步?
    在齐江淮百思不解的时候,不明实际情况的雷亚杰终究憋不住地问:上将,我们需不需要做什么?
    齐江淮被打断思路,他忽地嗤笑一声:还能做什么?派人去帮轰姆杰根斯家族做诺伊斯座修建工作?还是去找紫星皇要赔偿金?不用管,在他们主动向国家联邦求助之前,我们都无需理会。
    雷亚杰立马挺直腰杆:是!
    旭日阳光覆盖大地的瞬间,斯奈特默默地收回自己的腺体气息,疲倦地吐了口气。
    他那双与日色同辉的眼瞳停留在再度陷入沉睡的元始身上,久久不曾移开,直到外间传来第三个人的气息后,他才回神似地跟病床拉开距离。
    齐江淮走进来的动静非常小,明显是不想惊醒任何人。如果不是斯奈特天生对气息特别敏感,他也无法察觉到齐江淮的不请自来。
    齐江淮停在入口处,不再踏进一步,他远远地凝望着床上睡得像在昏迷中的Beta,几分钟后,才不舍地转移视线,朝斯奈特打了个手势。
    出去说话。
    被招呼的斯奈特垂下眸,他神色晦暗地凝视着残留在自己指尖上的香甜豆粉,下一秒用劲搓着指腹,把豆粉全数碾干净后,他才跟着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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