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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有夜色遮掩,楚时朝的视力仍非常人能比,他无比清楚的瞧见了殷师弟精致凝白的耳朵红了大半,向来清冷的眼尾多了半分不自在。
    殷红的唇抿起,水润的宛如飘在水中的桃花。
    他直愣愣看着,又一次闻到了桃花香。
    片刻后,殷晚参试探着收回手臂,楚时朝没逗他,松开了手。
    殷晚参转向一边,呼吸有些急/促,心里暗骂自己没出息,不过是勾着他的脖颈对视一眼就紧张的要死要活,哪里还有当初未结契时和他缠/绵的胆子!
    何况两人同床共枕这么久,更脸红的事都做过,看一眼又如何……
    他愤愤不平,揪着胸口的衣襟难以维持清冷的面容。思来想去,把这一切归结到他已与楚时朝解契上。
    既然解契了,他就不是自己的道侣了!和爱慕对象暧/昧,会这样很正常!
    殷晚参心知这个理由不能说服自己,偏把它当真相。再转过身对面楚时朝时,厚着脸皮继续装清冷。
    “你在幻境中见到我了?”殷晚参最喜欢迎难而上。
    楚时朝:“不曾。”
    殷晚参:“……”
    那又为何叫他的名字?!有奇效么!
    见他生气,楚时朝移开视线,温和说道:“你见到了谁?”
    “与你无关。”殷晚参咬牙切齿,重重哼了声。其实从楚时朝无意识的话中,已经猜到他到底在幻境中看到了谁。
    自然是他。
    是他殷晚参!
    除了他,没有人能够让楚时朝在无意识时还挂在心上!
    他不愿说,楚时朝也不逼问,无奈摇头,唇边却有不能忽视的笑纹。
    两人静了片刻,殷晚参望了眼天,率先开口:“看来他是故意引咱们来这儿的。”
    “嗯,”楚时朝想必在幻境中察觉到了不对劲,“这种程度的幻术,据我所知,魔界甚少有人做到。”
    “只是不知这五年来是否有精通此道者出现。”
    殷晚参双手环臂,佯装思考后微微摇头,“未曾听说。”
    他的话楚时朝还是信的。
    见楚时朝垂眸,殷晚参心口不由得揪了一下。虽说楚时朝看起来与往日别无二致,可只有身临其境才知失去记忆究竟有多痛苦无助。
    更何况,这五年是修仙界近几十年来变动最大的五年。
    殷晚参不能帮楚时朝立刻找回记忆,却能宽慰他的情绪。
    “我听闻……五年前师兄曾封住了一只凶猛灵兽,”他轻声道,“当时师兄一剑动天下,美名传遍了整个修仙界。”
    “只可惜那时并不认得师兄,”殷晚参叹了口气,“无法一睹风采。”
    这件事楚时朝有印象,当时他独自历练,经过千帆崖时做的。
    他眉头展开,知殷晚参在劝慰他,手指扶在时眠剑柄上,“日后若有机会,绝不叫你失望。”
    殷晚参弯起眼眉,应了。
    时辰不早了,他们二人在此地耽搁够久。想起独自在正殿中守着的岳天恒,两人决定即刻返回。
    在推开殿门前,殷晚参仍有些忐忑。可等看清殿里全貌时,他松了口气,楚时朝皱起了眉。
    殿里空空荡荡,没有浓郁的黑雾,只有大殿中央有一件被阵法护起来的法器。
    以及在靠墙的一面有具黑衣尸体。
    那具尸体殷晚参再熟悉不过,正是他捅死的那名魔人。
    没了雾气遮挡,他才看清他的真实容貌。很陌生的一张脸,此前从未见过。而且他死后,尸体周遭的魔气也消失不见了。
    楚时朝观察尸体片刻,对上殷晚参的眸子,话语冷的含冰,“他不是魔界中人。”
    “你怎知他不是?”殷晚参皱眉。
    “我见过他。”楚时朝眸色晦暗不明,却并无遮掩之意。
    闻言,楚时朝垂眸细细扫过尸体脸上的每一个细节,仍是觉得陌生。
    “我不曾见过。”
    楚时朝起身,寻找殿中灵气回流之地,理所当然道:“那时你还未进宗,是六年前的仙门大会上。他与……”
    “与谁?”
    身为仙门世家公子之首,楚时朝自然有超长之处。除去灵力深厚,剑法高超,知识渊博,能讨到魔尊做道侣之外还有一样——过目不忘。
    对此殷晚参深有体会,所以他不会质疑。
    “玉宗主。”楚时朝道,走过来一手拉住殷晚参的手腕,另一手揪住尸体的衣襟,将他提了起来。带着两人朝能离开的地方走去。
    玉连天?
    如果是他就不可疑了。
    殷晚参对他没有半分好感,再加之楚时朝失忆之事里有玉宗的身影,更不可能放过他。殷回逐与玉宗之间似乎也极不正常。
    “此事事关重大,查清再议也不迟。”楚时朝道,“传送符在我怀中法器里。”
    殷晚参正在思考,闻言并未多想,直接将手伸进了他的衣襟里。动作行云流水,不带半点犹豫,仿佛已经做过无数次那般。
    等他后知后觉反应过来,才明白楚时朝在哄他玩!
    “无聊。”他嘟哝一声,在传送符中注入灵力,顺利离开了禁地。
    两人稳稳落在正殿外,殿里除去仍旧昏迷的岳天兰,怔怔发呆的岳天恒,还多出了几个人,正是前来善后的楚宗弟子,其中一个便是老熟人,楚万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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