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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里世界的各个副本时间流速是混乱的,明明找阿甲花了不少时间,回来后却发现时钟只跳了两个小时。
    也就是说,跳蚤人力市场很有可能还维持着现状。
    顾平生不认为,一家能够屹立多年不倒的非法营业市场,和其他副本势力的关系网错综复杂,仅靠自己在中介公司的一通闹腾,就能够搅起风浪。
    该怎么解决这个庞然大物,顾平生需要从长计议,在此之前,他可以去看看之前随手丢下的那颗石子,激起了怎样的浪花。
    次日,所有走失的学生得以归校,他们脸上都染上了历经岁月的风霜,见面之后,先是痛哭流涕,而后面对面看着,相顾无言。
    顾平生环视自己的学生,字字铿锵地说道:“光昼中学的人从来不是只能抱头挨打的对象,越是遭受到了不公,越是不能息事宁人。”
    “但你们现在很累了,就算是停下来休息一下,也没人会指责些什么。”
    顾平生微微一笑:“所以你们的债,就由老师代劳,去讨回吧。”
    众人在学生会会议室中,听了这番话,陶军立时沉声说道:“老师,我跟你一起去。身为光昼中学的学生会长,我有义务承担学生所受到的不公。”
    马俊和阿甲接连应和。
    “老师我也去。”
    “我和顾老师一起去。”
    走失学生已成大人,在此之前,他们都保持着沉默,听到顾平生说出的话时,骤然抬起头来。
    在这些学生的眼睛里面,透着的不止是麻木不仁,还有压抑着的仇恨。
    他们嘴唇翕动,字字泣血地说道:“我们不累。”
    “请校长务必允许,让我们亲手参与报这个仇!”
    顾平生看着他们,自己的学生遭受过什么痛苦,他已经从司羽臣给出的资料中了解过了,也是因为这样,他没有拒绝学生们殷切的恳求,而是在给予肯定的微笑之后,朗声说道:“很好!”
    “没有在风霜之下失去血性,不愧是我光昼中学的同学们!”
    顾平生的视线扫过在场的每一个学生:“世间有不平,我们就涤荡这些不平,世间有压迫,我们就击碎这些压迫。学校会是你们永远的后盾,不要担心任何后顾之虑。”
    “如果有人让你们忍,让你们打碎了牙齿还要混着血吞进肚子里去,那么给他一脚,指着他的鼻子让他忍,忍不了就再给一脚!”
    “这世间谁都可以忍,唯独光昼中学的学生们,从压迫中得到新生的我们,绝不能一味地忍让!”
    “现在,反击的时候到了,就让我们痛痛快快地尽情大闹一场!把光昼中学的名号,宣判给所有胆敢欺压我们的人!”
    顾平生率先站起,目若惊涛拍岸:“走吧,是时间出发了。”“目标,跳蚤人力市场。”
    第75章 跳蚤人力市场
    跳蚤人力市场最近不太平。
    这种不太平并不浮于表面,而是私底下,在人们闲暇时间交流的时候,像脱了线的风筝似的一样,无声无息地流传开来。
    一切的躁动与不安,都来源于据说是中介公司内部工作者的小道消息。
    抓住正在闲谈的人的手臂,求职者几夜没有睡觉而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他们:“你们在说什么,真的假的,不要骗人!”
    那人冷不丁被抓住了,见状也气恼:“大家都在说,谁知道是不是真的。再说了,骗你干什么,我们还希望这事是假的呢!”
    求职者像是找不到出路的囚徒一样烦躁不安:“当地的平均工资已经稳定在两千的位置很久没有变换过了,怎么可能突然下调!而且一调就是调五百!”
    “他要是随便下调了,我们要怎么活?!”
    遭到质问的人手里拿着半瓶矿泉水,被拉着肩膀摇摇晃晃,稍显浑浊的水在瓶子里荡来荡去。
    这瓶水他原本已经喝完了,但瓶子没舍得扔,里面的小半瓶水还是他刚才到直饮机那边重新接来的。
    “你问我,我怎么知道?”
    小道消息当个笑话说,来来去去嘲弄两下就够了,生活不是还得这么过吗?
    被质问的人用他那瘦弱泛黄的手,将抓着领子前的手给甩开,因为被人质问的话引出了掩藏在心里的无力和忧虑,他的话里也带上了轻微的歇斯底里:“又不一定是真的,你担心什么?这么大的事情,就算是中介公司,他也不敢这么做!”
    其他人听到了他们的争论,脸色霎时一变,话里的语气变得无比急切起来:“你们刚才说什么,基础工资会下调?”
    “我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事,基础工资居然也会降低?”
    “不知道啊!”
    “到底是谁传出来的消息,到底是不是真的?”
    你一言我一句,在场的人通通都开始焦虑,因为这不是他们第一次隐约听到类似的风声。众口一致,由不得他们只把这件事当笑话听。
    也不知道是谁先说了一句:“是真是假,去问问不就知道了吗?”
    “对,咱们去问问中介公司,看是不是有这么回事!”
    但那是跳蚤人力市场最大的中介公司,它的存在就象征着不可侵犯,没有内部人员领着,其他人根本就进不去。
    再加上顾平生之前闹过一次,警戒和巡逻更加严密。求职者们见不到主要负责人,又被保安不客气地撵走,心里的担忧没有消减,反而加重成了绝望,到最后,他们不走了,蹲守在路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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