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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不是看在你师尊的情面上,当年,就该把你也踢出昆仑!”
    小琉璃吓得面色苍白,哽咽着求饶,见玉离笙不为所动,鬼使神差一般,她抬起头,冲着许慕言大喊:“许师兄!师兄!救救我,师兄!救救琉璃罢,师兄!师兄!”
    许慕言这才有了点反应,他整个人哆嗦着抬起同样惨白的一张脸,蠕动着唇瓣,一个字都没说出来。
    “师兄,你不是答应过我三件事情吗?我……我想清楚了,第一件事,我要许师兄救……救下我们所有人!”琉璃撕心裂肺地大喊。
    “一口一声师兄,唤得可真够亲呵。”
    玉离笙掐着琉璃的脖颈,手下渐渐用力。
    就在小琉璃濒临死亡的一刹那,许慕言开口了,无比沙哑地道:“师尊,饶了她罢。”
    玉离笙冷笑:“你凭什么教本座做事?”
    “我……我没有资格教师尊做事,师尊气的人是我,想杀的人也是我……”
    许慕言尝试着撑起身子站起来,可无论如何也办不到。
    只能手脚并用的在地上爬,一点点地爬到洞门口,爬到玉离笙的脚边。
    “师尊……”
    许慕言抬手扯着玉离笙的衣袍,因为过于用力,指尖都泛白了,“他们这些人,不像我,生来就没人疼的,他们都是家里的宝贝,爹娘的心尖尖,年纪轻轻就死了,他们的亲人不知道该有多么伤心!”
    玉离笙却想,原来慕言也知道,年纪轻轻就死了,家里的亲人会难过的。
    可方才许慕言提剑自刎的动作,丝毫不拖泥带水,没有任何一丝顾虑。
    难道就不担心,他死后,自己的师尊会难过么?
    第一百章 慕言死在了最恨师尊的时刻
    玉离笙以为,即便要许慕言死,那他也只能死在自己的手里。
    别人是没资格伤害许慕言的,包括许慕言自己。
    “那又如何?本座想让谁死,谁就不能活!”
    说着,玉离笙一掐小琉璃的脖颈,作势要将人活活掐死。
    “师尊!”
    许慕言猛然提了个音,扑过去抱住玉离笙的腿,瘦弱的肩膀不停哆嗦着。
    “嗯?”
    玉离笙的动作停了停,居高临下地凝视着脚边跪着的少年,想听一听,时至今日,他还有什么话好说。
    许慕言颤着声儿道:“师尊只相信自己亲眼所见的,即便我说,事情不是师尊看见的那样,我没有和师兄搂搂抱抱,是他扑过来抱我的,我没有做过任何对不起师尊的事情,师尊也不信,对么?”
    玉离笙斩钉截铁地道:“是!”
    他给许慕言所穿的弟子服上,绣满了护身咒,除了他和许慕言之外,不会有任何人能解开那身弟子服。
    可是方才玉离笙进来时,许慕言甚至把外裳都脱掉了,只穿了一身里衣。
    和檀青律抱在一起,胸膛贴着胸膛,好生亲密的样子。
    即便方才是檀青律不知死活,主动扑过去抱他的。
    可此前,在水镜上,玉离笙看得清清楚楚,是许慕言把檀青律压在身下,抬手就去解檀青律的腰带。
    还有那碗乳羹,为什么许慕言不喝!他为什么不喝?
    不喝便不喝了,为什么事后还要对他撒谎?
    到底是为什么?!
    把他的真心践踏在脚底下,很好玩,很有意思是么?
    不想喝也没有关系,许慕言大可以有一千种理由推辞。
    哪怕过来告诉自己,他吃乳羹会肚子痛,那么玉离笙也就自然而然地接受了。
    为什么许慕言连花一点点心思,骗骗他都不愿意?
    到底是为什么?
    这就是许慕言嘴里口口声声说的爱慕么?
    既然那么爱慕着他,许慕言又为什么要反抗他,远离他,甚至是逃避他?
    “许慕言,你真是让本座太失望了!”
    玉离笙阴沉着脸,冷冷道:“你还有什么话想说?”
    “……师尊,只要你放过他们……钉板……我跪。”
    只当是最后再试图拯救小寡妇一次罢。
    杀人有损阴德,杀戮多了,血气重,往后就再难以翻身了。
    “好,这可是你自己说的!”
    玉离笙一把将小琉璃丢了出去,半蹲下身,钳紧了许慕言的下巴,迫他抬起脸来。
    “许慕言,不要妄想把自己当成救世主,你其实救不了任何人!”
    “你连自己都渡不了,还想普渡众生,你还想渡本座?就你也配?”
    “只要本座不松口,你就死不了!”
    “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再敢寻死,本座就让你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语罢,玉离笙抬手撕碎了许慕言身上的弟子服,再一把将人甩了出去。
    任凭许慕言软绵绵地瘫倒在地。
    玉离笙冷笑着道:“你配不上那身衣服!”
    “拿去穿好,从今往后,你只配苟延残喘的活着!”
    许慕言头顶一黑,一套玄衣劈头盖脸砸了下来。
    他已经失去了作为一个人最基本的尊严,抱膝坐在地上,把头埋在了膝上。
    玉离笙没理会他,转而又去查探其余弟子们的伤势。
    冷静下来之后,他又想,现在还不想跟昆仑闹翻,最起码现在不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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