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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套家具是我结婚时先生托人打的,以前我经常坐在这里伏案工作。”元梳薇苍老的手指抚过桌面,眼神怀念。
    方星泉瞧见桌面上放着相框,元梳薇察觉他的视线,眼神柔和拿起来递给他。
    照片上容貌清丽的女子挽着英俊男人的手臂,伫立于紫藤萝树下。
    “照片是我俩谈恋爱时拍的,你肯定看不出,我的高跟鞋其实断了一只。”元梳薇提起往事眉眼含笑,过往似乎历历在目,从未消散。
    “是吗?”方星泉定睛一看,仔细瞧隐隐能瞧出一点破绽。
    元梳薇乐不可支道:“右脚鞋跟断了,我垫着脚呢,他之前一直不好意思牵我的手,这天整场约会下来他都没松过我的手。”
    方星泉凝视老人脸上的神情,她一定很爱她的先生吧,生离死别太残酷了,他无法想象那么多个夜晚,她究竟如何独自熬过去。
    她真坚强,换做自己肯定做不到。
    元梳薇翻出相册给方星泉看,里面有他们夫妻的亲朋好友,最多的仍是两人合照。
    “元奶奶您身边全是俊男靓女。”方星泉打趣道。
    元梳薇乐得合不拢嘴,翻出一张毕业照,清一色的女生,“猜得出哪个是我吗?”
    方星泉细细观察一圈,准确指向中间偏右的女孩儿,“这个。”
    “星泉你眼力真好,旁人十有八九会猜错。”元梳薇睁大眼睛发出惊叹。
    “没有,您很漂亮,在人群中特别明显,不难猜。”方星泉坦然回答。
    元梳薇听得心花怒放,拍了拍方星泉肩膀,“小嘴真甜,喜欢你的女孩子肯定很多。”
    顿了顿眼神揶揄地叮嘱:“你可别叫亭舟知道,醋坛子铁定打翻。”
    方星泉难以想象席亭舟为他吃醋的模样,“席叔叔成熟稳重,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才不会吃醋。”
    “那可不一定。”元梳薇笑得别有深意。
    方星泉注意到有个身影频繁出现在元梳薇身旁,他翻回毕业照,果然在元梳薇身侧发现对方,与元梳薇清丽的容貌不同,少女端庄秀美,俨然是位大家闺秀,莫名有些眼熟,一时半会儿又着实想不起。
    “她是我同学,也是我好友,还是我们学校校花呢。”元梳薇察觉他的动作解释道。
    指着照片上少女的手指倏地顿住,元梳薇似乎发现什么不得了的事,看看照片,再抬头看向方星泉,如此反复几次,迟疑道:“我怎么觉着你俩有些挂相。”
    方星泉呆呆地歪了歪脑袋,低头仔细瞧照片上的少女,具体说不上哪里相似,就是莫名眼熟。
    “兴许好看的人都是相似的吧。”元梳薇为这个发现感到惊奇,连声表示下次好友来,一定告诉她。
    “以后我得找个机会介绍你们认识,问问她们家是不是在外面丢了孩子哈哈哈……”
    方星泉无奈一笑,心说元奶奶真是个老小孩儿,难怪能紧跟时代发展修改公司经营模式。
    元梳薇从前研究历史,主持考古挖掘工作,家中留存许多相关资料,方星泉学建筑设计,与之相关的大量科目都得学习,触类旁通。
    “把你感兴趣的书拿回去看吧,算是物尽其用。”元梳薇见他爱不释手,主动开口。
    “真……真的可以吗?”方星泉眼睛放光,这些绝版书他竟有机会全部阅读,心脏扑通直跳。
    元梳薇见他目光澄澈热情,对少年的喜爱又添好几分,“可以。”
    方星泉小心翼翼双手捧住书,目光热切,“谢谢您,我一定会爱惜它们,原封不动归还。”
    “叩叩叩——”
    “奶奶,忌语哥回来了,我们约着出去玩。”李嗣源探进一个脑袋。
    元梳薇转身刚要答应,余光瞥见爱不释手抱着书的方星泉,心念一转突然吩咐小孙子,“正好忌语和星泉认识,你们一起去玩,年轻人比和我这个老婆子有话聊。”
    方星泉愣住,他和李嗣源不熟,还得和李嗣源的朋友们一起玩,想想就头皮发麻,脚趾蜷缩。
    “啊?可以呀。”李嗣源摸摸后脑勺,暗自纳闷儿忌语哥怎么会认识方星泉。
    “不用麻烦,我和嗣源朋友不认识,别让嗣源难做,我陪您挺开心。”方星泉尽量委婉拒绝,他相信比起李嗣源的朋友,李嗣源的奶奶和他更有话聊。
    虽然他挺乐意见见沈忌语,不过完全可以下次单独约沈忌语出门玩,何必当硬挤进橘瓣里的蒜。
    元梳薇不以为意地摆手,说:“他小子哪会难做,星泉你多虑了,他们几个孩子奶奶看着长大的,都是好孩子,喜欢交朋友,你小小年纪就该和年轻人一起玩,有朝气。”
    扭头又千叮咛万嘱咐李嗣源照顾好方星泉,方星泉掉根头发算李嗣源的。
    李嗣源捂住心口哀嚎,“奶奶,我不是您最爱的小宝贝了。”
    元梳薇被缠得没办法,为表达对小孙子的爱意,给他打了五十万零花钱。
    “谢谢奶奶,爱您——”李嗣源在元梳薇脸上吧唧一口。
    告别元梳薇,方星泉坐上李嗣源副驾驶。
    “坐过跑车吧?”李嗣源挑眉询问。
    方星泉自然坐过,他好歹当做十五年阔少爷,“嗯。”
    李嗣源扯出一个坏笑,“那就好。”
    绯红的跑车,瞬间化作一道残影,嚣张霸道地疾驰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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