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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蛤?”
    “老大昨晚偷偷回房间瞅了您一晚上,今早那个黑眼圈啊,他说要把您关到彻底醒悟,让您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不过老大对您也就嘴硬,您装装可怜,我敢保证,不出三天,您就能出来了。”
    林凉叹了口气:“我知道需要什么了,你去杨医生那里给我要瓶滴眼液吧。”
    副官心领神会,去要了一小瓶滴眼液,隔着窗给林凉扔了进去。
    到了中午饭点,房门又开了。
    霍恒端着餐盘走进来,脸色严肃到不像个送饭的,像个来审讯的。
    林凉感觉不好,从裤兜里摸出滴眼液提前拧开盖,藏在手里,准备随时随地给霍恒来一手「以泪洗面」。
    霍恒放下餐盘,人也在床边的椅子坐下,他冰冷的目光不要钱地往外射,“你知错了吗?”
    林凉点点头。
    “蛤?”霍恒的表情扭曲了一下,他没想到这个倔强的小Omega现在居然变得这么知错能改,这是多么大的进步啊。
    ——一定是他太爱自己了,才不得已做出与他要强的性格所不符的改变。
    被霍恒盯着的林凉自然不知道霍恒在想什么,霍恒半天不说话,林凉以为自己的认错态度太敷衍。
    于是握紧了手里的滴眼液,在假装低头揉眼的时候,飞快往眼里一挤。
    嘶——挤多了。
    再抬起头的时候,柔弱的小Omega泪流满面,微红的眼眶似乎已经承受不住泪水的侵袭。
    霍恒倒吸了口凉气,猛然站了起来。
    啪嗒。
    两个红本本从他的裤兜里掉出来,封皮上印着几个金色的字:结婚证。
    ——
    林凉睁大了眼,眼药水哗哗全流了下来。
    “别、别哭了。”霍恒低头去捡那两个红本本,往兜里一塞,笨拙又轻柔地伸手给林凉擦眼泪,“早知如此,当初为什么要逃婚?留在我身边不好吗?”
    话音未落,小Omega一头栽进了他怀里,像是想要得到他的安慰,霍恒大发慈悲地抱住了被他关了一天的小Omega,还没说话,就感觉自己的裤兜被摸了两下。
    “蛤?”霍恒刚要低头,林凉就从他怀里拱出来,一把抹干净脸上的眼药水,手里拿着霍恒兜里的那两个红本本。
    既然都被掏出来了,霍恒就大大方方让他看,“我已经叫人办理好登记了,我们的婚礼完成了,没有仪式——这是对你逃婚的惩罚。”
    林凉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只顾得翻开结婚证。
    一本是他的,一本是霍恒的,里面贴着一张不知道什么时候拍的两人合照,登记日期,派发机关都印着,看上去还挺像那么回事——如果右下角的盖章处没有印着小狮子的话。
    “呃……”林凉刚才还真以为霍恒把他俩的事给偷办了呢。
    他把两本子扔回霍恒怀里,霍恒表情疑惑:“你怎么不说话?”
    说什么?说婚姻办的小狮子盖章真别致?林凉忍无可忍地白了他一眼。
    霍恒见他不「哭」了,收敛了脸上的紧张,重新硬气起来:“你不要以为哭两声就能抵消你的惩罚。”
    他站起来,把林凉早上的餐盘端走,他看着林凉早上剩在盘子里的两片吐司,眉心一蹙。
    小Omega已经被他囚禁到饭都咽不下去了吗?
    可他不能就这么心软,他必须要让他的小Omega知道,忤逆他的下场是无比残忍的,只有这样,小Omega才能老老实实地永远留在他身边,不生些乱七八糟的歪心思。
    想着想着,霍恒忽然愣了一下。
    永远…留在他身边?
    原来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他已经被这个小Omega勾去了灵魂,他都差点要忘记了,这个爱他爱到无法自拔的小Omega只是他的协议妻子,合同期间一到,他们两个就再也不会有任何关系。
    ——想到此处,霍恒的心忽然狠狠地揪了起来,好像有只手掐住了他的喉咙,让他喘不过气。
    他回过头,床边的小Omega呆呆地望着他,既不敢向他讨要自由,也不敢求他留下陪自己,看上去可怜极了。
    霍恒狠了狠心,咬牙道:“领了证,今天就算是我们新婚第一天了,今天晚上,我不会过来陪你休息。”
    新婚之夜独守空房,这是对柔弱的小Omega最残忍的惩罚。
    林凉:“哦——”
    一个人睡还挺爽的,想怎么躺就怎么躺。
    哦?哦就完事了?霍恒迷惑地看了眼小Omega,却见小Omega已经端着盘子跑阳台吹风去了,半点跟他求饶的意思都没有。
    一定是怕自己看见他控制不住落下的泪花吧。霍恒咬了咬牙,转身离开。
    晚上,宅子里安静得很,霍恒坐在客厅里,杵着个下巴发呆,实际上他已经在这里发呆了一下午,没人敢出声打扰他,因为他的脸色实在是太难看了。
    晚饭时间已经到了,副官几次欲言又止地经过客厅,还故意把脚步放重了些,却丝毫没有提醒到霍恒。
    又过了十几分钟,沉迷发呆的霍恒猛然回过神来,他看见副官站在客厅里,指挥副官上去给林凉送饭。
    副官指着自己:“我去啊?老大,你不自己去送了吗?”
    “让你去你就去,哪儿那么多问题?”
    “呃……”副官拍拍屁股给林凉送饭去了,没想到刚下来,霍恒就盘问犯人似的盯着他:“他在上面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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