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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秉奉只要我主动,我们不但会有故事,还会有孩子(捡来的儿子小长安)的信念,我觉得心动不如行动,不如现在就主动出击。
    但在我开口搭讪之前,我听见怀里的小长安脆生生地喊了他一声:“父亲。”
    等等。
    父……亲?
    我整个人都傻呆呆地愣住了,纷飞的思绪瞬间千百倍的慢了下来。
    谁……?
    ……他?!
    我看着眼前那个哪哪都合我心意的白衣魔修,眼睛惊诧地微微睁大了。
    那个心大的把小长安弄丢的孩子他爹……
    那个……
    因为道侣身陨而一念入魔的新魔尊,洛无尘,居然就是……他?!
    我的眼神不敢置信地投向徐方来,无声追问:‘就是他?’
    徐方来同我默契非常,我一个眼神就能立马理会到我的意思。
    他对我肯定地点点头:‘就是他。’
    行……吧。
    我心不甘情不愿的掐灭了最后一丝侥幸。
    ——我叫谢晚。
    刚才是我魔生三百多年来,第一次心动。
    可惜,在我短暂的动心之后,我又失恋了。
    美人已经名草有主,孩子都已经会叫爹了。
    这场来不及开场就注定无疾而终,我心头怅然,表情郁郁。
    哎,我捡来的儿子还没抱热乎,孩子他爹找上门了,还是整个魔域都知道的未亡人洛无尘。
    我又失儿子又失恋,两大打击之下,我活泼不起来了。
    就连小长安也没有刚才的活泼了。
    他攥着我的衣襟,看向洛无尘的眼神带着亲近与畏惧。
    “长安,”洛无尘微低的声音响起,目光似不经意地掠过我的脸:“可玩够了?”
    他的瞳色极深,眼眸好似压着万千年的霜雪,眼神带着无边的冷意与孤寂,好似什么都无法映入他的眼中。
    用徐方来的话来说,叫做死过老婆的眼神。
    他说得话虽然糙了点,但也确实契合。
    洛无尘还真是死了老婆。
    我一个多愁善感的师妹是那么描述的,“……他的挚爱死在他的怀中,而他的心也随之一起死去,只留下,一具心如死灰的行尸走肉。”
    我当时听得浑身起鸡皮疙瘩,只觉得矫情,谁不知道那洛无尘在堕魔之前修的是无情道,修无情道的人怎么可能会懂什么是爱。
    小师妹怕是将自己对爱情美好的臆想强加到那位新魔尊身上了。
    以我对无情道的了解,修无情道的人,要么就不动心,一旦动心便是专情至死。
    魔族大多放。荡随性,对情爱。欲。望之事荤素不忌,却也有那么几个奇葩,追求什么“一生一世一双人”,向往刻骨铭心的爱情。
    我说他们奇葩是真的觉得他们难以理解。
    他们看上比魔族禁欲守礼的人族修士铩羽而归也就罢了,居然还有勇士去挑战修无情道的人修。
    自古修道难,修无情道更是极致的严苛,对根骨的要求极高不提,对心性的要求更是变态,能修无情道的,无不是天生冷心冷情的薄情人。
    当然,他们仙门那里管那叫生来无垢道心。
    说得倒是好听,归根结底还不是冷血无情的石木心。
    也无怪乎基本上每一个修无情道的修士都是仙门手中最锋利的一把刀。
    他们断情绝爱,眼中只有长生,只有他们的正道。
    历来那些追在无情道修身后妄图打动他们的魔修,有一个是一个全都以失败告终,黯然神伤地放弃还算幸运,倒霉的不但丢了心还丢了命。
    倒也不是没有成功的例子,但那也是两万年前的事情了,而且结局却也算不上好。
    魔族身死,人族殉情,共赴黄泉做一对亡命鸳鸯。
    自此也才有了无情道动心后至情的传言。
    引得一堆被“唯爱一人”的噱头迷住眼睛的痴心人前仆后继去啃修炼无情道的修者这一块硬骨头。
    结局可想而知,全都在南墙上撞了个头破血流。
    直到千年之前,仙门大盛,魔域被封,魔族再去不了修真界……
    如果那洛无尘真的深爱他的道侣,在那魅魔身死后,那洛无尘会毫不犹豫地随他而去。
    可那洛无尘现在,还不是还活得好好的吗?
    还成为魔域的新魔尊。
    我对他们描述的深情不以为然。
    可当我自己亲眼看见了洛无尘,看见他的眼神,我的心头却只有一个念头——
    那师妹所说竟不是夸大其词。
    入魔的人修身上会出现一到两处的魔族特征,有的是银白如雪的发,有的是殷红如血的瞳,洛无尘的眼瞳是浓郁到极致的稠黑,仿佛能够吞噬一切。
    连光,都无法在上面映出痕迹。
    那是万念俱灰,是心如死水。
    从他的身上,我感受不到一丝生的气息,他的眼中没有丁点求生的念头。
    他给我的感觉就像是我曾见过的,尸傀宗所炼制的那些活尸,能走能动,却只是一具早已死去的尸体。
    我看着这样的他,只觉心窝上挨了一拳似的,闷闷的,难受得紧。
    真奇怪,我什么时候居然这样多愁善感了。
    我轻轻一哂,他不是还活得好好的嘛,还把亡妻留下的孩子养得玉雪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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