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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和乌鸦打什么哑谜呢。”烟枪挑了一个这中间最轻松的问题。
    陈栎瞥了他一眼,没说话。
    烟枪停下了脚步,刚想说什么,没成想陈栎完全不看他径直往前走,烟枪只好又跟上去,大着胆子说,“我也想抱你,你让不让。”
    “不让。”陈栎流畅地拒绝
    显然因为没挨踹,烟枪的胆子又肥了几分,理直气壮地说,“凭什么她就可以,我们的性别在广义上是一样的。”
    “你哭着求我就可以。”
    “你等着,不就是哭两嗓子。”
    “你先准备,之后我验收。”
    陈栎在一扇暗花铁门前停住脚步,根据反革给的位置信息,这里应该就是他们要找的资料室。显然许久不曾有人来过,密码锁上积了一层又一层的灰,完全盖住了上面的花纹样式。
    整扇门体看上去极为厚重,上面的暗纹繁复华丽,寒光烁烁,庄严的气度几乎能与锁着主脑的那扇通天大门媲美。陈栎拂了拂锁盘上面的灰尘,露出一个圆形的“面”——上面没有任何文字和数字,一块光滑的反光屏,像一面镜子。
    “笔迹?指纹?”烟枪随口猜测。
    陈栎将手指按在“镜子”上,指尖发力,将那片反光屏推了下去,里面露出了和主脑一模一样的多重锁。
    烟枪有些惊讶,“这里这么重要?”
    锁解开之后,铁门自动上提,一股陌生的气味迎面袭来,那是灰尘混合着墨水的味道,中心城生活的很多人可能一生都没有闻过。
    里面的景象更让两人震惊。
    他们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纸,纸策被分门别类贴上标签,犹如一个个方阵中站得笔挺的士兵,整齐地排列在一座座井然如兵团的高大铁架上。
    陈栎不由得想起辰月初的话,“他们没有想到这里的实验书是用纸写成的。”
    纸,落后而沉重的记录载体,却能隐藏更重大的秘密。只要利用科技,就容易被科技反制,所以人们又拿起了被遗忘的纸。
    “老大这是把哪个博物馆偷来了?”烟枪挥了挥面前灰尘,皱了皱鼻子,就算他嗅觉不灵,也闻到了这股不寻常的味道。
    书纸的材质和面积很容易积灰,混合着墨水陈旧的气味,非常呛。
    陈栎走进资料室深处,大量的纸质资料按照类别摆放,他在“宗教”的分类下驻步。
    这个国家曾经有过被教会统治的历史,各类的宗教都被允许存活于这片土地上,百年前真理教风靡一时,而如今则是创世神教的天下,颂光曾经作为创世教的神父,烟枪也是信众之一。
    最近的一次教会治国发生在三百年前,但所有的信息都已经被抹去,包括名字和教义,成为芸芸无名宗教中的一个,被大多数人遗忘。至于是彻底的湮灭还是藏机蛰伏于暗中,不涉其中的人很难发觉。
    陈栎把烟枪叫过来,他指了指这两排资料架,“你还记不记得咱们那天去见林教授,是午后三点,但林教授已经在学校里呆了八个小时以上,也就是说他不到七点就开始工作,即使他是个睡不着觉的老年人,也太早了一些。”
    “你的意思是,林教授可能在学校里做什么……作为教师之外的事情。”
    “梅少爷说自己是殉道者,创世教里有殉道文化吗?”
    “没有…吧。” 烟枪不太确定。
    陈栎走到铁架的一端,他深吸了一口气,“找吧。”
    烟枪哀嚎了一声,“没想到我年纪轻轻就要死于看书过度。”
    作者有话要说:
    呜呜呜明天得停更一天
    对不起(土下座
    第68章
    纸, 在长时间的存放后会变黄,时间再长一些就会变脆、碎裂风化。
    这间资料室里,有些书册是印刷, 而有些则是手写,不同的人工笔记, 比起印刷书更具有身份感。甚至有些册页上还沾着不同液体干涸后的痕迹。
    这些纸质信息还能保存多久,谁也不知道。但这样详细、复杂、庞大、不为人知的信息, 存在本身也是对外的威胁和对内的危险。
    如今最为盛行两种风格的教派,一种是降临神一种是人化道, 大抵全世界都是一样的。
    这些年, G很推崇人化道的教会,比如人本女神就是一个善爱的女性成神, 她的故事里,众生平等, 没有任何罪孽是天生的,没有任何矛盾是非自然的——这是个非常取巧的教义,几乎所有人都能在其中为自身的失败找到理由和退路。
    大量脱离世俗的宗教故事看得两人头皮发麻,文字的力量在当今这个时代常常为人忽视, 但是被这种澎湃的力量冲击过之后,身体和灵魂会一并战栗,人类的思维从内而外胀开、扩散。
    陈栎从架子上取下一本厚厚的《诸神降临》,这本书之前是和《生死錄》一样的绝本, 只有名字, 没有内容传世。
    他本想扔给烟枪, 但看了看手中发黄发脆的纸页, 还是走过去递给烟枪。
    烟枪举着这本厚得像块黄油砖的书看了看,一脸难言的苦涩。
    “你翻翻, 有没有像国立大学那样的建筑,或者什么乱七八糟神降临世间的故事,”陈栎说,“梅少爷信的应该不是人化道。”
    “我现在已经一脑子乱七八糟的乱/伦故事。”烟枪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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