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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给我这个干什么?”周韵拢了拢手心,思绪万千。
    谭逸双手揣回裤兜,半弯着脊背,和她平齐视线,“觉得你装生病很有趣,逗你一下。”
    “……”
    可能感冒是假的,但前一秒的头晕是真的。
    周韵干笑几声,偏头不自觉地将手指藏在背后,糖纸在手心里摩挲,“懒得跟你说……”
    “是。”谭逸随意应着,走到房门口,微微侧脸看她,“看看行李箱还有没有遗落的东西。”
    “噢……”
    米白色的窗帘被拉到尽头,周韵检查完玻璃窗后,环顾整个房间的目光又落到了双人床的上铺。
    他睡的地方。
    猛地,某种东西缓慢涌过胸膛。
    -
    半个小时后,火车六车厢里。
    两人卧铺买在一起,是上下铺。对面是位戴圆框眼镜的老奶奶。
    老奶奶推着眼镜,仔细打量了一番眼前两人,手里的报纸放在了床头,主动搭话起来,“欸……”
    原本整理行李箱的两人同时回头看她,奶奶神色顿了顿,目光还是落在了女孩身上,“小姑娘,你们是去哪里呀?”
    谭逸见没和自己搭话便回头继续收拾东西,将贵重物品取出来放在随身携带的双肩包里。
    “我们是去J市。”周韵说。
    “噢,”老人说起话来仍然像小女孩,“你们是……”
    她抬起双手,两根食指碰到一处,眼镜滑至鼻翼,没有通过老花镜去看眼前的人,“是这个关系吗?”
    周韵连忙摇头,“不是。他……”
    后半句忽然说不出口,哑然半天,余光看见谭逸双手抬起行李箱放在了行李架上。
    在他转身的同时,她轻声说:“我们是亲戚。”
    “啊,”老奶奶一脸了然地点头,重新拿起报纸,嘀咕着,“真可爱。”
    被人问起关系的难以启齿让周韵开始莫明紧张起来。
    直到谭逸坐在她旁边,问:“睡上铺还是下铺?”
    “你,你……”脑子里都是刚刚那句‘是这个关系吗?’,现在被他的声音打断,就像所有的心思被这个问句戳破了。
    “你靠这么近干嘛。”
    “……想什么啊,”谭逸本来只是偏头看她的脑袋,被这话质疑到盯着她的耳朵,“正常距离。你听力不错。”
    记忆犹新的是他最初感冒时沙哑的声音,而此时这个身音再次填满脑海。
    总是会莫明其妙地产生一系列连锁反应,总是会被某句话,某个动作打破内心的平静。
    手心沁出的冷汗,让她不自觉握住衣角。
    对话又回到上一个问题。
    她说:“上铺。”
    周韵起身,握住楼梯扶手脱了鞋。
    上铺避免了很多麻烦。
    并且给予她心理上的安定。
    对面的床铺是空的,周韵探出脑袋,张望了一会儿,准备开口询问时,火车慢慢发动,车窗外的景物逐渐后移。
    看来短时间内这个包间只有他们三个人。
    她收回视线,目光不经意又落在下面戴耳机的手上。
    好想知道他听的是什么歌。
    所以,她双手抓着护栏,探头问:“哥,在听什么歌?”
    谭逸顿了顿手指,略微抬头,嘴唇一张一合,“save  me。”
    脖子上的痣好明显。
    “听清了吗?”察觉到她的愣神,谭逸又问。
    回过神,周韵脸热,一边点头,一边挪动身体靠上墙壁。
    然后想,他刚刚说的是save......me?
    输入法里打下这几个字母,她屏住呼吸,偷偷从背包里拿出耳机,寻找一个合适的角度戴上它,将脸埋进枕头里。
    前奏不长,轻快的电音缭绕在耳边。
    Get  me  oh,
    Get  me  oh  oh……
    得到我的心……
    周韵抿唇,认真听到高潮。
    You  get  me  high  oh  yeah,
    Be  by  my  side,
    Baby  yeah,
    Only  you  can  save  me……
    你让我激情高涨,陪在我身边,宝贝,只有你才能拯救我……
    歌曲被按下暂停键。
    她取下耳机,捏在手心里,忽然感到一阵兴奋与紧张。
    太可怕了,这种心理。
    尤其在她将耳机放回背包,瞥见角落里的柠檬糖时,诡异的感触登上顶峰。
    save  me.
    拯救我。
    *
    回来填个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