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三人来到国营饭店，找了个空着的桌位坐下。
    下乡这半年里裴天晟没少进城来这儿吃饭，所有的菜都吃了个遍，点了他觉得味道还不错的梅菜扣肉、酸辣猪肠和香菇油菜。
    楚钰点了糖醋鱼和小葱煎豆腐、还给姜瑶点了碗鸡蛋羹。
    这些菜里梅菜扣肉上得最快，因为蒸肉最要时间得提前蒸好。
    裴天晟从筷子筒里拿了两双筷子，分给姜瑶一双:“吃吧！别跟我客气，我不也吃了你的饼子。”
    至于那个小白脸完全不想给一个眼神，希望他识趣点去别的桌。
    姜瑶又白了他一眼，将筷子搭在碗上:“我和楚钰先约好吃饭的，等菜上得差不多了再吃。”
    裴天晟咬牙，放下筷子，双手环胸做出一副等待的姿势。
    楚钰也是没想到这个脾气暴躁的小子这么能忍，心里的危机感更深了。
    两人待在一个村里经常能见到面，而自己在城里，工作又忙，初次见面留下再好的印象也抵不过漫长的时间消磨。
    接下来的时间里两人没像之前在路上一样吵架，国营饭店里人比较多，都是要脸的。
    姜瑶这才得以安静地吃了一顿好饭。
    吃完了饭就要回家了。
    裴天晟尽量放柔了声音，作出一副好心规劝的样子:“徐清瑶，咱们同在一个村，我带你回家比较顺道，换成一个陌生男人村里人指不定误会你们有什么关系呢！”
    虽然他这话又是在跟楚钰对着干，但也有一定的道理，姜瑶有些犹豫。
    楚钰连忙冲姜瑶眨了下眼睛，语气温软:“你答应让我送的，实在不行我送你到村子外面，稍微远点，不让人看到就是了。”
    裴天晟:“……”
    这个小白脸竟然对着女孩子家……撒娇，实在是太不要脸了。
    裴天晟故作夸张地呕了一声:“能不能好好说话，我的隔夜饭都要吐出来。”
    姜瑶又开始头疼了。
    楚钰眸光泛凉，微微一笑:“我说话哪里有问题，这位同志为什么一直针对我，也喜欢小同志，想跟我竞争吗？”
    裴天晟一听这话就像是被踩中了尾巴的猫，想也不想就否认:“谁说我喜欢她了，我就是觉得你图谋不轨，不想她被你这副表里不一的样子骗了而已。”
    楚钰笑意加深:“我只是作为追求者单纯地在讨好小同志献殷勤而已，哪里表里不一了，就算要把关也该是他的家人，你们除了同在一个村关系应该不怎么样，不然怎么会连带她回家都不愿意在大街上闹起来。”
    裴天晟:“你，我……”
    姜瑶深觉这两人不适合凑到一起，不然就像斗鸡一样斗个不停，让人不得安宁。
    她想了想说:“裴知青你来城里应该不只是看电影还有别的事要忙，我就不跟你一道了。”
    裴天晟瞪大眼睛看着她:“你这是要赶我走，你还有没有良心！”
    姜瑶木着脸:“没有。”
    裴天晟被她的话噎住，气呼呼地蹬着车离开了。
    他这一走，就好像带着五百只嘎嘎嘎地叫个不停的鸭子离开了，耳根子终于清净了。
    楚钰心情很好:“我的自行车在我奶奶家里，离这儿不远，你同我去取吧！”
    姜瑶抿着唇，有些犹豫。
    这才第一次就登门，手里头还没有什么礼物。
    这时楚钰贴心地说:“别紧张，你在外面等我就行了。”
    姜瑶这才点头答应下来。
    走了七八分钟，到了楚家。
    楚家建房在河边，离石桥很近，房子有点类似四合院，三面都有房子，南面用围墙围起来，中间是个大院子。
    姜瑶远远地站在门外，只能透过房门看个大概。
    楚钰进门直接往家里堆放杂物的房间走，刚走到门口就听到正房的门吱嘎一声开了。
    一个六十多岁面容慈祥的老妇人从里面出来，笑眯眯地说:“回来了，饭吃了没？”
    楚钰点点头:“吃了，奶奶我还要出去一趟。”
    老妇人笑得更灿烂:“是去跟那个小姑娘约会吗？”
    上午自家孙子看着那小姑娘的眼神都亮了，跟狗见了肉骨头似的巴巴地追上去，完全忘了她这个奶奶，她就知道缘分来了。
    只是没想到孙子平时看着斯文温和，对什么事都波澜不惊，遇到喜欢的女孩子变得这么主动热情。
    楚钰:“还没呢！只是送她回家。”
    老妇人很是满意:“那也行，进展不错。”
    自家孙子的条件主动追一个姑娘应该比较容易拿下，说不定今年年底就能有孙媳妇进门了。
    “那我先走了，等回来了再跟您聊。”
    “去吧去吧！”
    楚钰推着车出来，拿毛巾擦了一遍，瞥了眼后座的铁架子，眼前一亮。
    姜瑶在外面等着，来来回回踱步，抓了几个小石头扔河里，吓得河里的小鱼慌忙逃窜。
    终于等到青年提着车跨过门槛，她连忙走过去，看到后座绑着毛巾有些疑惑:“为什么要绑毛巾？”
    楚钰:“山路不平，你坐在铁架子上肯定不舒服，自行车车座窄不能绑软垫，只能绑了两条毛巾垫着点，应该会舒服一点。”
    姜瑶点点头。
    年纪大点就是不一样，脾气温和，心思细腻，不像裴狗蛋那么幼稚故意往坑里撞。
    楚钰又说:“你的裙子太长了，可能会卡到轮胎里，要不也绑一下吧！”
    姜瑶拍了一下脑门:“我之前怎么没想到呢！”
    说完，她弓下腰抓着裙摆绑结。
    楚钰眸色暗沉得厉害。
    这个姿势显得臀部格外挺翘，让他想要掐着腰在后面狠狠地顶撞。
    姜瑶绑了两个结，还使劲绑得牢牢的，以至于自己迈不开腿，犹如无法行走的美人鱼。
    不过她能蹦，蹦了两步，侧身坐在后座。
    等她坐稳了，楚钰才开始骑车。
    他骑车的速度不快不慢，恰到好处，身边掠过的风也变得温柔起来。
    进入山路之后放慢了速度，尽量避开坑洼和比较大个的石子，再加上后座绑了毛巾，缓解了冲撞的力度，姜瑶越发觉得自己明智选择坐他的车，要是换成裴天晟的车屁股还得受一回罪。
    刚这么一想，裴天晟骑着车赶来了。
    他得意地挑眉:“我都去邮局取东西回来了，你们怎么这么慢呐！”
    姜瑶别过头不想搭理他，省得他来劲了又吵起来。
    楚钰没有说话，同样不想搭理他。
    裴天晟不高兴了，也不想让这对狗男女好过，边骑车边阴阳怪气地说:“山路不好走，距离泉水村还有将近八里路，某人看着瘦瘦弱弱一把小骨头，不行的话早点把人换下来，省得待会蹬不动车，又回不了城里，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楚钰依旧不语，不上他的套对号入座。
    裴天晟在心里哼了声。
    小白脸可真能忍，不会是属王八的吧！
    ……
    裴少属于又菜又爱撩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