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禁

      凌晨叁点。
    出了小旅馆,踩着夜色,朝岑星发来的地址走去。
    突然身后有人唤她“小姐。”
    顾绽颜一怔,刚回头就被捂住了嘴,男人在她耳边轻喃“因为是我,所以回了头?”
    她伸手扣他的手臂,拼命挣扎,他松了手,她刚叫出“李莳——”就被味道刺鼻的软布捂住了口鼻。
    顾绽颜醒来时,头仍然昏昏沉沉。
    环顾四周,陌生的小房间,窗帘拉得紧紧。
    她下意识往身上摸手机,果然没有。
    轻脚下床,拉开窗帘,窗外被不锈钢架子封死,打开窗,往外看了一眼,大概是五楼,对面有一栋老旧的居民楼,离得不远,但是很安静。
    她要是喊一声,能不能被听见?
    “听不到的,那栋是危楼,没人住了。”
    她吓了一跳,心道:他会读心术?
    李莳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了她身后,端着一碗面,问她“饿了吧?”
    她眼睛一亮,点点头“饿。”
    男人将面放到床头柜上,她也不客气,也不讲究,席地而坐,吹了几口就往嘴里塞,果然被烫到了舌头。
    “嘶——”
    她泪眼汪汪地看着他“我要喝水。”
    男人转身出了门。
    她立刻上前,将门反锁。
    李莳在外敲门“不是要喝水?”
    她问“为什么把我关起来?”
    “不是关你,是养你。”他道。
    “我听不懂你的意思,但如果只是字面意思的话,你养不起我,我也不要你养。李莳,我手机在哪里?”
    “在我这里。”
    “你能给我吗?”
    “可以,把门打开。”
    “你说话算话?”
    “当然。”
    她转开锁,打开门,朝他伸手“给我。”
    他居然真的给了。
    可是却没信号,仔细一看,发现他居然把卡给拿走了。
    顾绽颜攥着手机,无法理解“我跟你有仇?因为我戏弄你?我说了让你不高兴的话?还是我哥哥......”
    “知道我前女友是怎么死的吗?”他突问。
    她咽了咽口水,道“我害死的?还是我哥哥?所以你报复我?”
    “我打死的。”
    他轻描淡写的一句,让她忍不住噗嗤一笑,道“李莳,你吓唬我?”
    他神情有些恍惚,又道“我对杀人犯开的枪,却打中了她。”
    她蹙眉很是嫌恶“跟我有什么关系?你真当我是她的替身?!你不要来恶心我!让我走,立刻,还有手机卡还我。”
    岑星联系不上她,一定急坏了。
    “喝水,还是吃饭?”他问。
    看着他手里的矿泉水,她咬了咬牙,抿出一个笑来,接过水“李莳,你是心怀愧疚,又觉得我和她像,所以,想对我好,对吗?”
    “不是。”他直接否了。
    “那是因为什么?”
    “我知道你做了什么。”他突道。
    顾绽颜心里一惊,面上懒懒地笑笑“你说说我做了什么?”
    “一年前,你在我旁边打电话,说安南乡是你家,同一天,她死在我手里,我就不再是警察了,我每次想她,都会去安南乡看你,你们太像了。”
    “半年前,发生两起命案,最近又一起,叁名死者两男一女,是好友,也是炮友,还有一个男人,原本也是女尸的炮友,后来交了一个女朋友,几个月前,男人突然失踪,而他的女朋友,一个星期前回到了c市。她是顾家的小姐,一个千金小姐,居然跟个混混谈恋爱?”
    “你们没杀过人,第一次的作案现场没有打扫干净就走了,指纹到处都是,知道为什么警方到现在都没找到凶手?因为有人一直在替她善后。”
    他走近,伸手将她拥在怀里“那个男孩......让他做,你留在这里。”
    “我知道你厌恶他,我能让他接下所有罪责,让你清白。”
    她小脸煞白,喃喃“李莳,原来你才是个疯子。就因为我跟她像,你竟然能做到这种地步?你太可怕了。”
    “不像,你真正看着我时,我就知道了。可我已经陷进去了,顾绽颜,绽颜,颜颜,小姐......”越说声音越轻。
    这如风一般的轻喃,让她突的想起,过去一年中,无数个擦身而过的时刻,陌生男人的轻唤。
    她以为是错觉。
    原来,都是他。
    “阿星是我的命。”她突道。
    男人不说话。
    她又道“人是我杀的,他是我哄骗来帮我的,要是没人发现,我原本是想养他一辈子的。我不会让他替我顶罪,他才17,他那么乖,那么听话,我没有厌恶他,只是他太粘人......”
    她的眼睛又大又圆,此刻灰蒙蒙的,可怜无助,小嘴开合,嗓音如小猫叫一般又软又娇。
    李莳打断她“吃饭。”
    将她抱起,两人坐到床边,他端着碗,一口一口喂怀里的女孩。
    她不吵不闹,安安静静,一副乖巧的样子,像个人偶,好像他怎么摆弄她都可以,又给她喂了水,擦完嘴,抱她去小浴室,脱光衣服,给她洗澡。
    两人洗完澡擦干,回到卧室,赤裸精壮的男人将赤裸单薄的女孩压到身下,她迷茫恍惚的眼终于清明,剧烈挣扎,反抗,又咬又掐。
    她的力气怎么比得上,能赤手空拳打倒五个小混混而没受一点伤的男人。
    但是,男人似乎很享受她的粗蛮暴力,将她笼在身下,任由她抓挠啃咬,也不擒住她的手,不知痛一样。
    她喘着气,突然伸手抓住那根粗硬,已然溢出了不少腺液的大肉棒。
    “李莳,我要在上面。”她盯着他,轻声道。
    男人沉沉“嗯”了一声,掐着她的腰翻身。
    她跨坐在他大腿上,低头看着狰狞丑陋的巨物,蹙眉“真恶心。”说着重重撸动,俯下身啃咬他的乳头。
    ......
    嘴里早就满是血腥味,她睁开眼一看,胸膛齿痕牙印遍布,血甚至流到了床单上,她脸上湿湿的,估计全是血。
    男人眯着眼,瞳孔锁着她,冷峻正气的脸,配上浑身的伤痕血污,结实的腰腹,粗壮的大腿又满是淫乱腥膻的白浊,她居然觉得他此刻美极了,像一朵艳丽至毒的罂粟花。
    她伸出舌头舔了舔嘴角的腥甜,定定地看着他,娇声唤“李莳。”
    男人喉结一动,应了一声“嗯。”
    看着看着,她仿佛发现了一个世界奇观,好奇地瞪大眼打量着他。
    “你以前也是这样做爱的?”她问。
    他伸手握住她的手腕,轻轻摩挲,哑声道“不是。”
    “我原本觉得你很无趣,现在发现,我们竟然是同一类人......”她俯下身,含住他的嘴唇,舔了舔,一下子咬破,她吮吸着血液,满足得哼出声。
    “阿莳,我不要岑星了,你来做我的狗。”
    “嗯。”
    “说你爱我,一辈子。”
    “我爱你,一辈子。”
    被关第叁天了,她悠哉地坐在床边捧着碗,吃着小馄饨,男人跪在床边,她一条腿架在他肩上,一只脚踩着他的肉棒,时轻时重,摩擦拍打,眸中满是玩弄的兴味。
    她真的不要岑星了?
    姑婆因为劝阻四个人渣不要踩踏别人家地里的菜苗,而被叁个小混混脱光殴打,被一个婊子用高跟鞋踹。
    姑婆自己穿好衣服,回家,一句话没说,躺在床上,咽了气。
    她吓坏了,跑去找车送姑婆进医院。路边正好停着一辆小面包车,两个男的,就站在路边,把一个女的夹在中间3p,还有一个蹲在一边抽烟。
    她还没跑近,就听到那个女的在叫,正对的男人,掰开女的嘴,朝她嘴里吐了一口唾沫,说她真他么骚。女人后面那个男的,一边抽插,一边说一会儿顺便把尿撒里头。
    她顿在原地,不是被他们叁个给恶心的,而是听到了那个蹲着抽烟的男人说“死老太婆,两个奶子瘪成皮,还敢对老子指手画脚,你们看到她那黑乎乎的老逼了吗?刚刚就应该插根棍子进去,让她爽得哎哟哎哟地叫。”说着自己笑了,然后起身各踹了那叁个人一脚,问“不好笑吗?”那叁人生硬地笑了笑。
    她记下了车牌号,跑过去跟那个带头的畜生要了微信,不费吹灰之力,她进入了他们肮脏污糟的世界。
    她没有选择报警,把他们关进有吃有喝的牢房,就算判处死刑,也太便宜他们了。
    她也没有找哥哥,顾非池肯定有办法报复折磨他们,但是哥哥一定不会让她亲手做。
    所以,岑星跪在地上,抱着她的腿,求她吃口饭时,她盯上了他,比起阿星,她才是真正的毒蛇,蛇信子对着他虔诚的眼一吐一吐。
    她学着哥哥调教自己的样子,调教阿星的身体,掌控他的性欲。
    她把毒牙埋进他血管内,不断注入甜蜜的毒液,掌控他的理智。
    阿星原本就听话,这下,彻底成了她的奴隶,供她驱使。
    她第一次杀人,因为血腥味太重,吐了很久。
    阿星每天都会把身上弄出血,让她习惯,最后她竟然对血痴迷,尤其是阿星的血,很甜。
    她第二次杀人,没来得及折磨,就让他死了。
    阿星知道她心里不爽快,把刀递给她,露出胸膛,让她玩。
    她第叁次杀人,砍不动那个女人的双脚,阿星握着她的手,一下又一下。
    所以,她说的是真的,阿星真是她的命。
    比起哥哥,身处污泥中的她,更离不开阿星,两个人在无数个冷夜取暖,他每一声姐姐,她都觉心热。
    所以,她现在终于找到机会,眼都不眨,把从第一天就开始磨的一次性筷子插进他脖子里。
    男人从她腿间抬起头,唇瓣和下巴满是她的淫水,他舔了一口,伸手摸了摸血窟窿,直直地看着她,张了张嘴。
    顾绽颜意识到了什么,搬起一旁的椅子猛地朝他头上砸去,恶狠狠地诅咒“你去死吧!”
    他的口型是“来不及了......”
    她朝着两人约定的地方飞奔而去。
    路上摔了好几次,她觉不出痛,光着的脚早就破了皮。
    一路的行人,用各种眼神看她,甚至有人想拦住她,似乎是想帮助她。
    可一旦有人靠近,她就尖叫着,挥舞着手臂,像个疯子,所以没人真敢阻拦她。
    跑到半路,很多人在前方围堵。
    她瞪大眼,热泪滚烫,溢满眼眶。
    那个清瘦的少年,浑身是血,一手勾着一个不知死活的,瘫软着身子的男人脖子,一手挥舞着锋利的刀,意图驱赶围堵的武警。
    真是个傻孩子。
    他们有枪啊,这个时候,还反抗什么呢?
    她想跑过去叫他,却被人从身后紧紧环住了腰腹,捂住了嘴。
    她挣扎着,伸出双手,想要抓住那个眼神慌乱的少年。
    “砰”地一声,少年晃了晃身子,倒下之前,似有所感,偏了头,看了过来,一瞬,眼神不再慌乱,痴迷,虔诚,最后释然,眼中满是笑意,张了张嘴。
    她知道他在唤她“姐姐”。
    她知道那个笑容,是在安抚她。
    他的释然,是因为他窥见了,她没能在悔恨和心疼的眼泪中,藏好她对他真正的爱意。
    他才17岁啊,她装着对他好,又装着对他不好,想要他的一辈子,又不敢耽误他的一辈子,所以拉他又推他。
    她想起了那场大雨,那只小黑猫缩成一团,眼巴巴地渴望着她来带他回家。
    她拼命往前伸着手,好像这样,就能抓住他伸来的手。
    可是,直到他倒下,被人群遮挡,她也没能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