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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重本来内脏就没撞破吧,出血可能是渗血或者其他原因,总之病人身体还很虚弱,你是家属要好好照顾。”
    小夏又点头:“谢谢医生,我去看病人了。”
    说着往办公室外走,杜绍博跟过去,小夏走在走廊里,他就一直跟在后面,半晌轻声说:“对不起。”
    “你不用和我说对不起,”小夏停下脚步:“幸好常叔叔没事,不然我一辈子也不原谅自己。”
    杜绍博摇摇头:“你不要自责。”
    “都是我你们才会打架,常叔叔才会被车撞,”小夏回过身:“绍博少爷,我觉得你人很好,你肯定也不想看到现在的状况,可是少爷现在一定不想看见你,我也不想,所以请你回去吧。”
    杜绍博望着他,他的面貌秀丽纯净,却冷淡地像覆盖了一层薄薄的冰霜。
    “那我们还能做朋友吗?”
    小夏摇头:“别骗自己了,你能和我做朋友吗?不如早点忘记我。”他转过身,继续往前走去。
    杜绍博望着他的背影,他没有再跟过去。
    小夏回到病房,杜绍言正坐在床头望着昏睡中的男人,注意力全在常生身上。
    “医生说没事了,”小夏挑重点的说:“说外伤处理好了,内伤也弄好了,不过他说很奇怪没有出血点。”
    杜绍言抬起头,有如释重负的表情:“没事就好,其他的无所谓。”
    小夏坐在床边:“对不起,少爷。”
    “瞎说,关你什么事。”杜绍言握着常生的手,长长地叹口气:“没事我就放心了。”
    小夏觉得少爷的表情仍然不轻松,他想了想问道:“怎么我觉得少爷还是很难过?”
    “难过吗?”杜绍言望着他:“原来连你都能看出我很难过啊。”
    小夏不知道说什么,一会想了想又安慰:“常叔叔已经没事了,医生说要好好照顾。”
    “没事?呵,”杜绍言突然笑了:“常生又救了我一次啊。”
    小夏点点头:“以前少爷溺水常叔叔也救过,常叔叔对少爷,那是真的好。”
    “何止是溺水那次……”杜绍言轻轻地摇头:“如果不是他,我早就不能站在这里。”
    “少爷,我知道你很担心……”
    “不,我不担心,我知道他一定会没事,”杜绍言望着常生紧闭的眼睛:“因为他说,他会一生一世陪我。”
    杜绍博情绪十分低落,从医院出来之后他在车里呆坐了很久,夜里也辗转反侧难以入眠,他明白自己的内心,但也不想一味地强迫小夏做怎样的决定,他很想和弟弟和解,但从目前来看根本没有任何和解的可能,他整晚都没有睡好,第二天起床精神也一直不太好,不过他一贯是个勤奋的人,不管发生了什么都不能把父亲的产业放到一边。
    他从家开车来到公司办公大楼,进门正碰到陈医生走出来。
    “正好大少爷回来了,我有事情找您。”陈医生看着他说道。
    杜绍博带他到办公室,关好门:“您说吧,您是我爸爸私人医生又是公司前辈,不需要和我这么客气,有什么事直接打我电话。”
    “是这样的,”陈医生坐到他对面的皮椅上:“我打算离开公司一段时间,希望您能批准。”
    杜绍博十分意外:“为什么?薪酬问题还是工作压力问题?”
    陈医生摇头:“都不是,我本来就是杜先生的私人医生,既然杜先生不在了我也没有继续留下来的理由,至于我是公司的实验室负责人,那个本来就是挂名的,除此之外还有些私事要处理,现阶段也感到身体各方面都很疲惫,需要一段时间的休息。”
    杜绍博诚恳地说道:“您过去对父亲对杜家都有很多功劳,需要多少假期我随时批准。”
    陈医生点头,站起身:“那谢谢大少爷,我先走了。”他说着准备离开。
    杜绍博却突然叫住了他:“有件事想向您请教。”
    陈医生回过身:“不敢当,什么事?”
    “我昨天亲眼目睹了一场车祸,是一辆面包车撞人,车子速度很快,踩了急刹车之后还是滑行了一段,那个人当时站在车前方,被车子正面撞击,”杜绍博用手势演示道:“之后车子滑行时又将他推到在地,他当时倒在车下,我亲眼看到外伤很严重,流了不少血。”
    当时杜绍言是被推开的,小夏也在侧面,只有他清楚看到了车祸的全过程,有些疑惑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
    陈医生听着点头:“这么说那个人应该受了很重的伤,外伤倒是其次,被车正面撞击会伤到内脏组织,引发严重的腹腔内出血,抢救稍微不及时就会丧失生命。”
    “是的,我当时立刻把那个人送到医院急救,我也非常担心那个人的生命安全,经过抢救之后那个人脱离了生命危险,医生说没事了,这本来是件好事,可是奇怪的是,”杜绍博说道:“医生说病人腹腔有内出血,内脏却都是完好的,他找不到出血点。”
    “啊?”陈医生立刻摇头:“这不可能!”
    “我也觉得不可能,医生的确是这样说的,他也觉得奇怪,他分析可能不是内出血而是渗血,可是我在车祸现场亲眼所见,那种程度的撞击绝对不可能不引发内脏破裂,不是我希望他出事,而是事实就是这样。”
    陈医生低头想了一会:“那个人是谁?”
    杜绍博犹豫了,陈医生却说道:“是不是常生?”
    “你怎么……”
    陈医生反问:“是不是你家从前的那个佣人常生?就是和小少爷一起离开的那个人?”
    杜绍博点点头,陈医生稍微想了想:“能告诉我他们在哪家医院吗?我想去了解一下。”
    杜绍博报出了医院地址,又说:“您也觉得这件事有问题?”
    陈医生不愿多说:“医学有很多种可能,都要等调查之后才明白,说实话我对这个人很有兴趣。”他说着急急地要走,走两步又回过头:“大少爷怎么会见到他出车祸?”
    杜绍言含糊地说:“昨天我见到绍言了,他和绍言在一起,出车祸时他把绍言推开结果自己不小心被撞到,是我送去的医院。”
    “哦?那请问车上有没有沾到他的血?”
    “应该有吧,他有外伤。”
    陈医生点点头:“那能否让我先取一点大少爷车上的血样?”
    “嗯?”杜绍博觉得他的反应有点过,不过他仍然同意道:“当然可以。”
    第 49 章 大少爷的疑惑3
    有那么些年常生一直在睡觉,整年整年地睡过去,无梦,也难得醒,开始是因为太疲惫,后来则是不愿意醒,他不想看到残酷的画面泣血的同族,不想看到故国山河变成了别的模样,因此那么些年一直沉睡着,昏昏沉沉浑浑噩噩。
    可是现在他不想再睡了,有人在等他。
    有一个少年,今年十七岁,很英俊,很任性,常说让他脸红的话还不自觉,有时做让他心跳加快的事,嗯,偶尔还有让他羞愧难当的时候,少年性格恶劣,从小被惯坏了的少爷脾气,却喜欢对他笑,他的笑很值钱,一笑就是五万元,以至于他有时候会想这自己得付多少钱给他啊,难怪总像欠他的一样掏心掏肺地对他。
    不过少年没有父母,他靠在车窗上的脸像有泪痕滑过,让他仅仅是看一眼都觉得很难过很难过,所以他给了他一个承诺,要陪他一生一世。
    不是少年的一生一世,而是他的永远。
    所以要快点醒过来,他在等,等不到的时候是孤单的一个人,答应过他的事要做到,要醒过来醒过来……
    常生睁开眼睛,房间的日光让他有片刻的晕眩。
    现在是什么时候了?他想了一下,想起自己把他推开,被车撞倒,那是晚上,现在是白天,那么自己是睡了一夜,还是更久?
    他看了看身边,杜绍言趴在他的头边睡着了,样子乖乖睫毛长长的样子让人想起温顺的小狗。
    这是假象,这孩子是匹小狼!早就把自己吃的只剩骨头,常生又好气又心疼地摸了摸杜绍言的头发,少年立刻醒了,他揉着眼睛:“啊你醒了!”
    常生先说:“是啊,我没事。”
    “当然没事啦,本少爷洪福齐天罩着你啊!”杜绍言凑过去蹭蹭他的脸:“不过下次不准再做这种事了,本少爷再大的福分也难保每次都能分给你。”
    “嗯。”常生心想你还是乖一点不要在公共场所做危险动作啊!
    杜绍言笑起来:“这还差不多,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我叫医生来给你检查。”
    “肚子有点疼。”常生问道:“是不是动手术了?”
    “对,要取出积血,不过医生说没事了,我也找过医生,他说撞击不严重,内脏没有破裂,外伤也处理过了。”杜绍言摸摸常生的头发:“但是你身体还很虚,要乖乖养伤哦。”
    “你口气像我是小孩啊,”常生无奈地说,一会看周围:“小夏回去了吧?”
    “是的,他昨晚送你来时吓得哭了,陪到早上才回去,今天是他开学第一天,我对他说不好迟到。”
    “嗯,第一天迟到是不好,反正我也没事了。”
    “你好好休息,刚才交警来找我了解情况,我得去和他们说说给你讨个说法,现在我去叫医生来给你检查。”说着,杜小少爷吧嗒一口亲在常生脸上。
    常生现在躲不了他,只好任由他亲,边叮嘱道:“诶我没事了你别难为人家司机。”
    准确地说肇事的面包车并不算违章,司机是按规章行驶,道路两边的店铺都把桌椅架到露天严重占道经营,好好的路被人为弄得狭窄拥挤,而杜绍言当时是突然被推到路中间,但刹不住车是客观事实,好在常生受的伤并不太重,交警们找了杜绍言了解情况,又找了当时的目击摊主,最后又找了肇事司机,三方情况一综合,认为司机应承担部分民事责任,道路两边的店铺得统统都把桌椅收回去。
    司机全家都来找常生道歉,带了补品和花,还主动付了医药费,常生心软,一会就说算了,杜绍言鼻孔朝天,一副得理不饶人的样子。
    司机走后常生反而劝道:“算了算了,我已经没事了,人家开车养家糊口也不容易,出来工作的互相理解一下。”
    “人家把你撞成这个样子啊你还帮人家说话!”杜绍言坐到他身边搂着他的肩:“气死我了,你人好得过了分!”
    常生住的是单人病房,所以两人即使亲热点也没有外人看到,常生真不觉得自己人好得过了分,他本来就体质特殊不怕被撞,就算不送医院也能自己好起来,大不了好得慢一些,何必得理不饶人非要揪着人家不放,算了不是皆大欢喜的结局吗。
    “我已经没事了。”常生拉拉杜绍言的手:“你也别生气。”
    杜绍言斜着眼睛:“不行。”
    “那你要怎样啊,”常生故意说:“其实也不能怪人家司机,要怪也是怪自家人,谁叫你不听话要打架……”
    “对啊,明明是杜绍博错在先,我干吗不放过人家司机,”杜绍言愤愤地站起身:“我要去找交警说是杜绍博推我,不对,我要找刑警说杜绍博故意谋杀,他要置我于死地……”
    “哎哎,”常生没想到他思维往另一个极端跑了,赶紧劝道:“别把事情闹大了,大少爷也不是故意的,他不是那种人。”
    杜绍言有点生气:“他不是那种人?他是个什么东西!你居然帮他说话!”
    “好了好了,我没事不是最好吗,你别生气了。”常生只好软着声音劝道:“下次别和人在马路上起冲突,我就安心了。”
    杜绍言见他脸色苍白一副虚弱的样子,想起他是为自己受伤的,现在还对他发脾气实在不应该,按捺着性子重新坐下来:“行,这笔账我先记住了,此仇不报非君子,杜绍博给我记着!”说着抱着常生:“还好你没事,不然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你说过要陪我的,不能说话不算数。”
    常生嗯一声:“陪你,记着呢。”
    “让我亲一下。”
    “……又来了。”
    “亲一下嘛,我都担心死了,快补偿我!”
    常生害羞地扭过头,杜绍言非要左右两边凑:“亲我一下,亲我一下。”
    “不要。”
    “做都做了亲一下有什么大不了,难道你不满足只亲一下想在医院做啊,这可不大好,万一护士姐姐看到会吓到。”
    “我说什么时候说要在医院做!”
    两人在病床上一个躲一个绕来绕去,都没有留意到门外的人。
    “我去那个医院了解过了,叫常生的佣人的确没有大问题,”陈医生坐在沙发上,看着对面的杜绍博:“就像少爷说的,他有内出血却没有出血点,这的确很奇怪。”
    “那您觉得是什么原因?”杜绍博说道:“我不认为是像医生说的那样撞击不严重,那样的撞击我觉得……说真的命都不一定能保住,就算能捡回条命也绝对是重伤,不可能一急救完就没事。”
    “医学上有很多奇迹,我也不清楚,或许是体内软组织抵消了部分撞击,或许是当时有别的缓冲力,或许大少爷记错了?”陈医生不愿多说,他站起身:“我还有些事,先走了。”
    杜绍博点点头,陈医生走出他的办公室。
    他没有说实话,他到医院去过,并且想办法拿到了病人的组织切片,还有当时取出的血块样本,结合杜绍博车里的血样进行了一系列分析,他意识到情况很特别。
    医院里的医生们不会在意一个过于快速康复的病人,因为在他们看来病人的康复就是治疗的完成,但陈不一样,他更像一个医学研究者,并且,他没能够治愈一生之中最重要的人,他无力地看着他最后因为癌症走向死亡,这是他这一辈子最不能原谅自己的事。
    陈想起之前常生被刀刺过的那次,从前往后的刀伤,却避让了心脏,这本身也已经是个奇迹,当时医生认为是刀身进入肌肉带来肌肉的形变扭曲,不过实际上,那更像是心脏的自动愈合。
    陈是个从业近二十年的医生,他知道什么是医学常识,心脏也好其他内脏器官也好,短时间内的自我修复愈合都是常理不可能的。
    他对切片进行了实验分析,他发现常生的细胞组织新陈代谢非常非常缓慢,几乎停滞,而在受到外界刺激伤害时却又能发生非常快速的分裂繁殖,修复伤痕,简直不像是正常人类,不,正常生物的能力。
    如果这种能力能够普及到他最重要的人身上,会不会他现在还能活着,哪怕依然心中只有死去多年的前妻,从来看不见他也不要紧,只要他能活着。
    但是这永远只能是假设了,那个人的生命已经消逝了,而这种能力也还仅仅是怀疑推测的阶段,或许根本不能推广使用。
    陈医生坐在显微镜面前,幽长地叹息着。
    他意识到这可能对人类进化进程是个巨大的飞跃,如果身体不会衰老自然死亡,受到伤害也能迅速自我修复,那么是不是说明人体实际上可以成为不死之身?这是多少帝王将相、军事狂人梦寐以求的事!可是陈暂时没有心力去关注这个,他更在乎另一件事。
    他答应了那个人,会留心他的儿子和那个佣人,他不能让他的儿子走错人生的道路。
    在医院里,他亲眼看到他们两个人亲密地拥抱在一起,少年凑过去亲佣人,他们眼睛里的东西,就算他一个局外人也看的清清楚楚。
    清楚到甚至羡慕,甚至嫉妒。
    陈医生又叹了口气,他是个成年人,明白这个社会的道德评价和主流舆论,什么是短暂,什么是长久,什么是幸福,什么是生活,他会帮他把握。
    杜绍博站在办公室的落地窗前思索着陈的话,同样的,他也没有说实话。
    他让陈医生取了血样,他自己也让实验室的其他人取了,并且同样拿到了分析结果。
    那个叫常生的佣人,他的血液和正常人有所不同,以至于实验室的工作人员送结果来时特地问:“这是人的血液吗?”
    “有什么问题?”
    “含氧量明显低于正常人体,这根本不足以承担正常人体的新陈代谢。”工作人员摇头:“但是看血细胞又是人体的,所以觉得奇怪。”
    杜绍博想不明白,那个佣人在他家做事做了两年多,相貌平凡少言寡语,是个完全不起眼的人,他从来没有留意过他,他一直觉得他就是普通的乡下人,想不到血液居然这么奇怪,不过他倒没有再继续探究的想法,他每天工作繁忙,并不在乎一个小角色人物。
    他所在意的是,他的弟弟――那个任性顽劣的少年居然会对那个佣人另眼相看,没错那个佣人是替弟弟挡过一刀,可是弟弟绝对不是别人对他好一分他就给别人回报一分的那种人,他那个弟弟根本不会因为感激而感动地怎样怎样,这个他或多或少了解。
    不过那个佣人对弟弟,的确是……杜绍博觉得用比生命更重要这种词来形容都不过分,挡刀也好这次的事也好,都是拼了命去做,不是简单的佣人对少爷的感情所能解释的。
    除非他爱他。
    杜绍博觉得羡慕,甚至嫉妒,他的弟弟居然有人爱他超过生命。
    而他自己,他所喜欢的人,连多看他一眼都不肯。
    第 50 章 如果你爱他1
    常生很快就出院回家了,一来是他身体的确没什么大问题,二来怕多花冤枉钱,家在五楼,杜绍言非要抱着上去,还公主抱,边上楼梯边说:“我爸爸以前说过娶老婆抱新娘子就是这样抱的,进家门之前脚还不能沾地,不然留不住老婆。”
    常生恨不得下来自己走:“快放我下来!别人看见像什么样!”
    “你害羞什么,莫非你实际就是把自己当我老婆所以此地无银?”
    “才没有!”
    两人一路闹着回到家,杜绍言把常生放到床上,正色说:“哼,做我老婆你很吃亏吗,本少爷现在不富了也还算高帅吧,养你还是养得起的。”
    “你再乱说我就……我就……”常生急得不知道说什么好,嘴巴笨真吃亏。
    “你就什么呀?”杜绍言坐下来:“你就感动地以身相许?那我要考虑考虑,虽然我也很想啊不过你受伤了,我得考虑你的身体。”
    常生生气地转过头不理他,杜绍言蹭过来抱他:“好啦开玩笑的,一逗你就上当。”
    常生住院受伤没法去书法教室上班,也没法再做家务,杜绍言卷袖子:“当然本少爷伺候你,中午想吃什么?”
    “你会做吗?”常生不相信。
    杜少爷自信满满:“凡事都有第一次。”
    “能不能别拿我当试验?”
    “喂你别打击我,本少爷什么都无师自通,比如做爱”
    “够了!”
    杜绍言嘿嘿一笑:“你身体虚弱,我煮粥给你吃,素粥太简单了,我煮皮蛋瘦肉粥给你吃。”
    常生不敢让他尝试太复杂的东西:“不不不,素粥就好。”
    “你瞧不起本少爷吗?”
    “不不不,我想吃素粥。”
    “那好吧。”杜绍言勉为其难地说:“我去淘米。”说着跑进厨房。
    马上厨房里就传来乒里乓啷的声音,有重物落地,有东西破碎,水流的哗啦啦,杜少爷一会跑回来:“米在哪里?”
    “第一个柜子里。”
    “哦,”一会又跑回来:“洗米要不要放洗洁精?”
    “千万不要!”
    “哦,”一会又跑回来:“要洗几遍?”
    “你看着干净就行。”
    “哦,”一会又跑回来:“要放多少水?”
    “我自己来吧。”
    “少瞧不起人了!”再没跑回来。
    常生躺在床上不放心,厨房里的声音让他心惊肉跳的,不会引发爆炸吧,不会被电击吧,忙对厨房里叫道:“手擦干再碰电,管道气点火要小心。”
    “知道知道!”杜绍言的声音从厨房里传出来,还在哼着歌,似乎是觉得很容易。
    二十分钟之后回来了,坐在常生床边:“已经在煮了。”
    常生由衷地说:“希望能够成功。”
    “当然,本少爷出马,”杜绍言上下丢着手机:“而且我刚上网查了,素粥很容易啊,一查就查到了。”
    “但愿。”
    杜绍言腻在常生身上:“网上说一个小时小火,我们一个小时时间怎么打发?”
    常生警觉起来:“不要想那些!”
    “什么嘛,你又想我操你,我才没那么不纯洁,我们聊聊天呗,”杜绍言说:“那天你怎么突然问小夏的箱子啊?”
    常生诚实地说:“那个箱子上有个花纹,很特别。”
    “特别吗?我看你当时表情很紧张还以为有什么事呢。”杜绍言不以为然。
    两人一边聊一边嘻嘻哈哈,亲亲抱抱时间过得飞快,一个小时很快过去,杜绍言去厨房盛了碗粥过来:“好啦。”
    常生探头去看:“能吃吗?”
    “什么话!”杜绍言瞪他一眼,把粥放到床头柜上,抱他坐起来,又拿起粥碗:“我喂你。”
    “我自己来就行了。”
    “不行,我怎么能让病人动手。”杜绍言舀起一勺粥:“嘴巴张开。”
    常生觉得他把他当小孩,也把喂粥这件事当新鲜事,想起他的年纪还只有自己年纪零头不到,有点好笑:“真的我自己来,你喂我怪怪的。”
    杜绍言强行把勺子塞进他的嘴巴:“我来!”
    常生只好张嘴吞下去,杜绍言凑过去亲一下:“好吃不?”
    常生被小少爷突如其来的亲吻弄晕了,哪还尝得出来粥的味道,含糊地点头。
    “那当然,本少爷做什么都无师自通。”杜绍言高高兴兴地又喂他:“再吃,再吃。”
    鉴于杜少爷的手艺太差,小夏周末来帮忙做饭,在家做事的孩子显然不一样,小夏做饭有模有样,虽然不像常生一样会做各地风味,但也能招呼一桌家常菜出来,三个人一起吃饭总是开开心心,杜少爷比小夏高两个年级,时常像长辈一样关心他学习:“最近功课有没有什么不懂?”
    “还好。”小夏点头。
    “学校有没有人欺负你?”
    “没有啊,同学都很好。”
    “有没有早恋?”杜少爷想起报道时那个官腔女生:“那个你说超有气质的学姐后来碰到过没?”
    小夏有点害羞:“碰到过,她在学校很有名气,是学生会的学姐,我不敢找她说话。”
    杜少爷指导:“喜欢就去追。”
    常生在一旁说:“现在是不是该以学习为重啊?”
    “小夏不小了,”杜少爷口无遮拦:“我在他这个年纪已经和你做过了!”
    常生放下碗:“我吃饱了。”说着扶着墙壁往房里走。
    小夏抱怨:“少爷你又乱说话。”
    杜少爷就笑:“没事,一会哄一下就好了。”
    “我说少爷你不能因为常叔叔对你好就老欺负他啊,他会生气的。”
    “没事没事,对了,杜绍博那杂种没再纠缠你吧?”
    “……”小夏迟疑了会:“其实他来找过我,不过我没见他。”
    “他可够烦的!”杜绍言边吃饭:“没脸没皮,还要话说到什么份上,一点都不知趣。”
    “我觉得绍博少爷人不坏的,可是我不喜欢他,不想耽误他正经事。”小夏不想再提这个,说道:“我同学都看过少爷的广告,说少爷长得好帅,都说应该去拍电影。”
    “我才不要,”杜绍言摇头:“我没打算进娱乐圈,我就打算挣点小钱养活我和常生。”
    “为什么?进娱乐圈不是挺好的吗?”
    “因为我还有更重要的事啊,总有一天我要拿回爸爸的东西,”杜绍言又笑:“不过现在拍广告认识了不少人,开阔一下眼界也不错。”
    小夏眼睛一亮:“明星吗?”
    “明星认识一些,不过那不是我的目的,”杜绍言认真地说:“认识一些商界政界的人,对我以后有好处。”
    小夏哦一声,他觉得少爷和过去有点不一样了,具体哪里不一样说不出来,但是觉得好像更让他崇拜了。
    杜绍言的确因为拍广告交际圈子扩大,常常有机会参加各种聚会party活动,元旦前有不少新年聚餐,他最近接了一个洗面奶的广告,被老板特邀参加一个party,还送了套西装给他。
    杜绍言穿西装肩能撑起了,但他还是偏向少年身材,腰显然太细了,好在送的西装是窄版,勉强穿穿也行,杜绍言对着镜子花痴自己:“我好帅啊!制服诱惑啊!”
    常生其实也觉得他穿西装很帅气,不过既然他自己都在夸自己了他就不想夸了。
    杜绍言把领带递给他:“给我系领带。”
    “……我不会。”
    “怎么可能你是家务万能。”
    “真不会。”
    常生说的认真,杜绍言看他不像说谎,只好自己来系:“你怎么不会打领带,连我都会呢,小时候爸爸带我参加过不少这种活动,这种正式场合打领带是必须的。”
    常生小声嘀咕:“中国人为什么要学洋人穿衣服。”
    杜绍言没听清他说什么,整理好准备出门了:“我走啦,估计会回来很晚,你不用等我。”
    这种宴会就是交际场,杜绍言倒是从小就熟悉这种类似的场合,一点也不觉得尴尬,他相貌俊美身材修长,即使在这种多是俊男美女出没的地方也是出众,有人认出了他:“你是杜家的人?”
    杜绍言点头。
    那人感叹道:“你父亲走的时候我们公司当时也送花去了,杜先生一代奇才。”
    无非都是场面上的话,杜绍言很容易地应酬过去,名利场上不问出处,参加聚会也都是为了扩大交际范围,更多是为了商业目的,但是衣香鬓影美女如云,谁会不喜欢这种纸醉金迷的气氛呢。
    时值冬日,窗外寒风凛冽,室内温暖如春,女士们习惯于皮草配长裙,珠光宝气。
    也有例外。
    杜绍言聊得累了去拿香槟,自助餐桌边有人狼吞虎咽毫无形象,还是个女人。
    女人一身紧身皮衣,不穿裙子,亮漆皮的长靴包裹出细长小腿,短短的头发没有染色,烫出细细的小卷,扣了一个亮钻的帽形大发卡,算是实用的装饰。
    杜绍言歪着头看她,女人也感觉到了,侧脸看他,她很年轻,看着比他大不了几岁,画着浓重的大烟熏妆,嘴角沾了点白色奶油,捧着餐盘的手指甲长长地涂成咖啡色。
    杜绍言发扬绅士精神,递手帕给她:“嘴。”
    女人不接:“脏。”曲起手指擦嘴角。
    被嫌弃了……杜绍言收手帕回口袋,举起香槟慢慢地抿了一口。
    “装13。”女人低声地说道。
    杜绍言偏偏听到了:“我怎么装13了!这是礼貌!”
    女人不理他,抓住面前的香槟杯喝了一大口,继续吃东西,一会又上下看他:“没成年吧。”
    “谁说的!”
    “瞒不了我,小胳膊小腿,穿西装就以为我看不出来了吗,不看我做什么的,”女人说话速度超快:“无论穿多少衣服我看一眼就知道三围身高体重各个器官在哪。”
    杜绍言好奇地问:“你是服装设计师?”
    女人眯着眼睛喝酒:“我是人体解剖师。”
    “……我看你没多大啊!”
    “肯定比你大。”女人继续打量他:“你很帅哦。”
    “等等,你是人体解剖师怎么会在这种地方!今天不是联x利x公司相关的聚会吗?”
    “我爸非要我参加,说认识认识青年才俊,我刚下飞机饿死了,”女人指一指远处几个站在一起说话的男人:“好像是说这次的研究课题是将药物应用于保健类化妆品。”
    杜绍言顺着她的视线望过去,那个她称之为爸爸的人他见过好几次了,而且早在他在杜家时就久闻大名:“我知道你是谁了。”
    女人撇嘴:“原来他名气这么大。”
    “你家的医药研究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