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沉鹤会知道他朋友想撬他墙角吗？
    林乔懒得想。
    游戏上线之后，林乔敲给南洛：［哥，你们有钱人真会玩。］
    南洛：［？］
    林乔：［不过我现在也是有钱人了，嘿嘿嘿。］
    南洛：［?］
    林乔现在可有京城的一套房，租出去每个月都有大笔钱拿，爽死。
    南洛是不知道她什么情况。
    林乔一贯我行我素，喜欢发一些奇怪的话，南洛不会放在心上，林乔也不会把他偶尔的发疯放在心上。
    ［我下午到京城，你来接我。］
    ［保证完成任务。］
    他们之前就约好了，南洛简单告知林乔。
    南洛风尘仆仆被林乔接到，有些人天生就不一样，以前林乔也没认真看南洛，现在平常心看待他，才发现这哥们也是一股有钱人养出来都气质。可惜底子也还是个烂人。
    “南哥”
    “听到了”
    京城的站台向来拥挤，南洛左右望望，听见林乔的声音，朝她走过来。
    本来兄妹见面，应该更和谐，南洛却摁住林乔的头，好似真的大哥哥教训他妹妹。
    “你又跟老王他们借钱。”
    “不是借钱，是争取投资。”
    “他们怎么还会借钱给你，你这嘴怎么长的，还有你的脸皮，这么厚？”
    “我是投资，有正当理由。”
    林乔严肃地道。
    南洛将信将疑。
    “哥你不也拉过他们投资吗？”
    老王是山西的煤老板，中年男人，没别的爱好，就喜欢在网络游戏上驰骋沙场，挥金如土。发追杀令或者群殴霸凌。
    “我跟你能一样？”
    南洛和林乔确实不一样，他跟煤老板一样。
    煤老板一边拖欠工人工资，一边在网上挥金如土，享受万人追捧的感觉。
    游戏论坛818好几次爆出那几个煤老板被工人追到网上要求赔钱发工资的，但始终没什么水花。
    煤老板欠别人工资其实和林乔也没关系。
    这只是林乔要他们钱的借口。
    反正林乔也不会把钱给那些被拖欠工资的人。
    “他们要是再借你钱，可就真是傻叼了。”南洛冷笑。
    被骗第一次还好说，要是再被骗第二次。
    上次林乔骗他们的钱就没还回去，南洛倒是亲自找她把钱要回去了，不过后面看林乔过的惨，又把钱打还给她了。
    林乔安安静静的。
    一双眼睛看着南洛。
    人和人相处久了，不免就有滤镜，还不如
    平静和执拗，透出一股少年的不服气来。
    南洛了解林乔，她确实有一股雄心壮志。
    在网上还要做帮主，在现实中想要创业也不奇怪。
    “好，我看好你。”
    南洛被坑了一次，嘴上支持好兄弟，却没打算再出钱。
    “哥，我可是认真的。我准备接点小工程。做实业。现在人脉资质准备好了，就差一点资金。”
    林乔拉住南洛，展示她的ppt。
    南洛不单是来见林乔的，他在京城也很有些人脉，天下高层是一家。
    南洛生意做得很大，老熟人都会卖他面子出来吃饭。
    他目光平静，和沉迷网络的土大款模样判若两人。活脱脱是个精英。
    网上的渣男渣女可能都是这样，线上人渣反派，线下人模人样。
    林乔尝试提起她的ppt。
    当然没有人投资。
    有个土木公司的人看在南洛面子上收了林乔的ppt。
    但是没有后续。
    这很正常，林乔告诉自己，谁创业能一帆风顺。越王勾践都要卧薪尝胆的。
    越王也需要放松休息。
    薛白陵拜访的时候林乔正和南洛待在房子里打游戏。
    林乔看一个人不顺眼，给他下了追杀令。南洛和林乔带着全帮派的人追杀那人。
    江湖上讲究的就是打打杀杀和人情世故。
    我带一群人单挑你。
    “喝水，还是可乐？”
    “水，冰箱里什么都有，你自己拿。”
    南洛对于接受的人总是有很强的忍耐性。
    他挑眉道：“你生活这么健康？”
    据南洛所知林乔以前就是个死宅。
    “贵的东西喝不惯。”
    冰箱里的东西保姆买的，钟点工和保姆定时上门。
    林乔的日子过得太舒坦，便也逐渐养生，唯一的问题就是，很无聊，很空虚。就像她的大学时代。
    成天的事情既不是创造价值，也不是为社会做贡献。活得跟行尸走肉一样。
    林乔想搬回家和爸妈住，但沉鹤不让，她爸妈住在南省，林乔要林乔住在京城，住在他们的小屋里。被他占着。
    京城根本没有林乔认识的人，也没用她认识熟悉的地方。
    林乔本来就鲜少的关系网被沉鹤强行打乱重组了。
    相反，沉鹤的关系网就在这，他的朋友会帮他盯住她。
    沉鹤就是担心她无聊，怕她孤独，才拜托薛白陵带着她玩的。
    还给林乔找了份工作。
    可惜林乔现在想出来创业。
    林乔目标坚定，先当小老板，再当大老板。和沉鹤分手了就去包养男学生。包养爸妈享受天伦之乐。
    沉鹤没想到她这么“雄心勃勃”。
    林乔还去网上匿名调查，去某乎问有点关系的话该怎么利用关系发财。
    一群匿名人在美国，刚下飞机的哥姐答主给她出谋划策。
    最牛的还是一个懂王说的靠ppt敛财，林乔看得热血沸腾，几乎想马上尝试。
    “我以前也在这待过，这京城你可能还没我熟。”
    南洛靠在沙发上，饶有兴致道。
    如同一个大妖怪指点小妖怪。
    林乔就是那个被侥幸指点的小妖怪。
    但到底没说什么有用的。
    点水之交。
    南洛哪会把能把他送进去的东西跟林乔掏心掏肺说。
    就是一些似是而非的东西。
    还得是靠自己奋斗。
    “就你这样，最好折腾游戏那些，否则真给人抓进去怎么办？”
    网络上管理还不够完善，有很多地方是可以商榷的。
    南洛自己也在网络上发泄真性情。
    南洛表示，如果林乔真想在从商，也能联系南洛，在他手下工作。慢慢先学一段，再自立门户。
    “抽烟吗？”
    林乔从南洛递过来的烟盒里捡了一根，南洛倾身给她点火，林乔咬住烟嘴，真女人不能说不行。
    烟头随着火星的跃动长度缩短。
    南洛和林乔都显出冷峻的神情。
    南洛就坐在林乔身边，比林乔大只很多，两个人吞云吐雾。眼睛都有些迷离。
    房间中极其安静，游戏音乐通过音响在空气介质中传递。
    松弛。
    放松。
    舒缓。
    南洛心神一荡，缓缓低头，在身边温热柔软的脸颊上亲了一口。
    沉重的呼吸出现在空气中，鼓噪在耳膜上。凝聚出粘稠的结晶。
    氛围动人。
    他观察林乔会有什么反应。
    “哥，我们在网上这样就行。”
    让人遗憾的是，林乔态度就是这样。在线下只把南洛当兄弟。绝不肯找死出轨。一根烟抽完让南洛赶紧走。
    “你也知道我男朋友管的严。我不能出轨。否则这人得整死我。”
    林乔巍然不惧。“而且我只把你当哥哥。”
    “我也是把你当妹妹。”
    南洛眨了眨眼睛，靠在墙上，低头冲着林乔缓声道。
    黑西装白衬衫的经典款很称人气质。南洛如同魅魔。
    南洛是个风流的人，懂得充分发挥自己的魅力。
    灯光洒在他好看的脸上。
    声线颇具磁性。慢声诱哄。
    林乔没有动摇，她是个执拗的人，脾气很大，很可爱，就像一只还没被驯化的小犬。
    让南洛心软。
    南洛眼睛一定。林乔提到她男朋友，他只好不再纠缠。
    “我总觉得你以后要走上歪路，我想带你走正路。现在想想，如果我带你出轨，我哪还能带你正路呢。”
    南洛拍拍林乔的肩膀。“别误会大哥，以后我们还是兄弟。”
    “搞生意的事情大哥有思路，你把工作规划和项目ppt发我，我们后续联系。”
    “谢谢哥。”
    送走南洛后林乔洗了把脸，口中念了一句。
    “忍辱负重。”
    油腻烂中年男人和自己调情。就算南洛长得好看，他才叁十多，也挺怪的。
    不过南洛有资源，只要别过分，林乔还是能忍辱负重的。
    只是对南洛好大哥的滤镜碎了。
    林乔一直把他当长辈看，尽管是一个煞笔垃圾的长辈。
    手机屏幕亮起，也叁十多的沉随历名字灵现。林乔别了别嘴。这个也是长辈。
    林乔万万想不到以后她需要忍辱负重的不止这一回。
    薛白陵站在阴影处，双手插兜。缓缓吐出一口气，神色不明。
    他本来是要来找林乔，但林乔说她今天约了朋友，就没有成行。
    薛白陵对大他们一辈的子弟南乔也有些印象。
    沉鹤白担心了，林乔朋友挺多的。爱巢里男人自由进出，昨天他薛白陵，今天那个南洛。
    凉夜夜风徐徐。
    刮的风又冷又凉。
    薛白陵的心如同这阵夜风，在城市中上下穿梭。
    风吹鼓薛白陵的心脏。
    让他感受到愉快的滋味。
    他早知道她不是个无缝的鸡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