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物们的爱人 第53节

      表面笑得多么温和优雅,内心就有多么卑劣邪恶。
    他的努力果然没有白费。
    就算在她面前谎话连篇,可那都是为了得到她的爱意。
    高中时期?远比高中更遥远的过去,丑陋的怪物便注意到那只白嫩的人类幼崽。
    做为家族最调皮恶劣的孩子,收敛性子,刻意地学习人类的行为举止,他本性黑暗,可却对着镜子一遍遍练习微笑的弧度,怎样才能让婧婧为之痴迷……
    林晏舟垂眼,粘腻的触手在周身蠕动攀爬,又克制地缩回去,生怕吓到绵羊似的魏婧安,尽管她的内心不像外表那样柔弱,可他仍担心她会害怕。
    落在她大腿侧的手慢慢地牵住魏婧安搭在膝盖的手,用询问的眼神看她,魏婧安则抿着唇,任由他的掌心包裹住她的手。
    林晏舟蹭过去,几乎贴着她的腿:“住在这里吧……现在可以留下来了吧?”
    魏婧安还是更想回学校,她怕留在这里可能会心跳失常,她犹豫着该怎么拒绝:“学校里还有……”
    林晏舟温柔地打断她的话:“前天晕倒的时候,李京京很担心你,她告诉我你的身体一直很虚弱,趁着这个机会跟导员请好假,近期就要放假了,学校里应该没什么要紧的事了吧?”
    确实是没有了,她买了后天的火车票,准备回老家照顾奶奶,这么想,就更不舍得回学校了。
    还有两天就要离开,好长时间见不到林晏舟,她现在已经开始不舒服了。
    魏婧安只好当刚才的事情没有发生过,嗯了声:“是没有要紧事了。”
    林晏舟:“那就留下来吧,晚上睡在这里好吗?不是没有其他客房,只是那些房间都没有打扫好,没有这间屋子宽敞,视野都不如这间好……我会去我哥哥的房间休息,他最近不会在这里住。”
    哥哥……
    魏婧安捂住头倒在床上,细弱的呻、吟从喉间发出,林晏舟冷了神色,焦急地跪在床边,扶着她的身体。
    “怎么了?”
    眼前仿佛有团混沌的黑色影子,魏婧安看不清楚,她用力咬住舌尖,尝到血液的腥味,才抓住一缕淡得快要看不到的思绪:“是……是怪物,好恶心、好可怕……会吃人的,会把我吃了吧?”
    林晏舟真想告诉她,怎么会吃人呢?就算吃掉所有人都不会伤害她的!魏婧安蜷缩着身子,显然是受到无法承受的威压,他恨不得找到林燕清打一顿,只能暗暗咬着牙,低声哄道:“不会吃你的……它会很乖的……”
    黑红色的触手探出他的身体,慢慢地缠绕在魏婧安的脚踝,熟悉的触感令魏婧安呆滞了瞬间,刚想坐起来看清楚是什么东西,林晏舟把手指伸进她的嘴里,用力地往她牙上磕……
    竟然真的破皮了!
    她的牙齿什么时候这么尖锐了……
    浓郁的血液在她的口腔炸开,她迷茫地眨眨眼,从中尝到丝淡淡的甜,立马像是饿极的婴儿抱住他的手指,直到再也嘬不出血液,秀气的眉头微皱,含着不满地瞥了眼面色沉冷的男人。
    仿佛在怨怪他小气。
    林晏舟抽、回手指,摸摸她凌乱的发,问:“好些了吗?”
    魏婧安点头,撑着身子坐起来,被血浸过的唇色异常红,尴尬地抿了抿,难免担忧起自己的处境。
    “我这是怎么了……为什么无缘无故地又想要喝你的血……还是说只要是人的血我都想喝?”
    被男神表白的喜悦瞬间冲散,再没有比可能会变成吸血的怪物更可怕的事情了,那只章鱼的威力竟然这么厉害吗?难怪她最近总是觉得口渴。
    魏婧安真想把自己藏起来。
    怎么办?林晏舟肯定要收回之前的话,没有人愿意跟随时会吸血的怪物在一起的,搞不好严重的话还会吃人。
    只是想想,恶心得想吐。
    魏婧安不安的神情落在他眼中,林晏舟漠然不语,坐直身子,因为这个动作魏婧安委屈地咬住下唇,觉得他是真的要收回之前的话了,泪珠都在眼眶打起转。
    林晏舟却突然扯开衬衣的领子,往下拉,露出白皙修长的脖颈和半截白玉般的肩膀,侧头,青色的脉络在他的脖颈处蜿蜒而上,没入黑发。
    冰凉的语气透露邀请的意味:“只能是我的,来喝吧婧婧。”
    第52章 学长19
    林晏舟的外貌挑不出半点毛病, 优越得令人着迷,他微微压低身子,将散发着甜美香气的肌肤硬生生地塞到魏婧安的唇边。
    就像塞、手指那样生、猛。
    仿佛迫不及待要让她咬上口。
    咬多狠都没问题。
    魏婧安混乱的思绪被男人的动作生生打断, 忘记那只隐约显露面目的怪物, 眼前只有那截白皙光滑的脖颈,她吞咽了口唾沫,比起喝血的欲念, 更浓重的其实是对男人……身体的渴、望。
    明明之前还是很正常的,她只是想要考入林晏舟的大学, 可以近距离地看到他,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发生变化的呢?似乎比章鱼出现的时间要更早……
    魏婧安没有头绪,从小在闭塞的山村生活,男女事在她看来是保守的,像她这样总时不时地想象男人的身子, 是非常淫、乱的不被允许的行为。
    可她控制不住。
    魏婧安皱起眉头,拼了命地压制下想要将林晏舟扑倒的冲动, 扭开头,双手挡在身前,又慢慢地盖住他的半边肩膀,摸索着拉起褪下的衣领。
    “你、你别这样,我可以控制自己的,总喝血那叫什么事……我不想变成怪物……”
    林晏舟任由魏婧安用那双小手拉起他的衣领, 把他为了诱惑露出的身体遮盖住, 他垂眼看着, 没有拒绝, 直到那双手将他所有的扣子扣好,连衣领都被她胡乱竖起来, 遮住凸起的喉结,他再忍不住,微微笑起来。
    他说:“要是很难忍受的话,我随时为你服务。”
    不再为难魏婧安,她看起来快要哭了,拉着她的手腕,把她从床上拉起来,轻轻摸摸她的头发:“好了,我现在出去,你换身衣服就下来用餐吧。”
    魏婧安含糊地嗯了声,等人离开后,这才长长呼出口气,她拍拍发红发热的脸颊。
    还是不敢相信。
    明明是想要跟他告白的,竟然被林晏舟抢先了……
    魏婧安磨蹭地换好衣服,在屋里做足心里建设,走到楼下的餐桌前,林晏舟端正地坐在那里,见她走来,露出亲昵的笑容。
    他适应的还真是快。
    半点都看不出两人关系发生转变的不适,就好像……他们是平常的夫妻,已经经历过数次这样的场景。
    餐桌摆满了食物,令魏婧安讶异的是,并非传统的东方式的早餐,是煎的留有血丝的牛排,她的餐桌前放着杯昏迷前喝过的酒液。
    管家说是红酒,但她始终认为是林晏舟的血。
    她熟悉这股味道。
    微生的牛排散发出来的香味,勾缠的唾液都快要流出来了,魏婧安咽了口,不敢拿起刀叉,低声询问:“……我以后都要吃这样吗?”
    林晏舟是唯一知道她秘密的人,本能地对他产生依赖,渴望他能给自己的困惑解答。
    林晏舟坐到她身边,拿过她的盘子,将牛排切成整齐的小块,黏连的肉丝被他毫不留情地斩断,表面洒着的红色的酱汁,浓郁诱人。
    他问:“不喜欢吃?”
    魏婧安摇头,身子贴近他,未知的迷茫令她充满恐慌,她没忍住,问出口:“我不明白……我怎么会变成这样,我从前根本接受不了生肉,可是现在竟然觉得好吃,我这样不正常,我怕、我怕我会变成……”
    林晏舟放下刀叉,冰凉的掌心贴住她的胳膊,眉眼压低,静静地端详女人明显恐慌到极点的表情,是他考虑不周了,沉思会儿:“让我想想,该怎么跟你说。”
    魏婧安猛地抬眼,揪住他的袖角。
    林晏舟垂眸,嘴角的弧度令人安心。
    “事情是有两面性的,你看到的只是其中的一面,你的担忧、害怕,只是因为你认为这些改变是负面的,但你有没有想过,或许是正面的影响呢?”
    被叉子插中的肉块,淋着鲜美的酱汁,送到魏婧安的唇边:“……既然觉得好吃,就不要拒绝了,吃掉它,可以填饱饥饿的胃,补充必要的体能,是好事。”
    魏婧安张口,慢慢地咀嚼切得四方的肉块。
    林晏舟抬手擦去染在她唇边的酱汁,低首询问:“……除了想要喝血,还有其他的变化吗?跟我说说。”
    鲜美的牛肉在舌尖炸开血花,习惯熟食的味蕾竟然在陌生的有些奇异的食物中,感受到了难以言喻的满足。
    魏婧安白着脸,食物的补充让她的脸颊慢慢浮现绯红,是进食后身体产生的愉悦的反应,瘦小的指尖紧紧攥住林晏舟的袖角,他的另只手盖住她散着热气的小手,耐心等待她的回复。
    改变吗?确实有。
    魏婧安的身体素质很差,军训期间是在树荫度过的,力气也没有很大,宿舍饮水机的水桶,她根本就提不起来,矿泉水的瓶盖大部分时间是拧不开的,但是最近——
    浑身充满力量。
    仿佛充盈着股莫名的东西,使她的血液都发生了改变,那日“殴打”蒋昌就是最好的例子,蒋昌的体型在男生里面都算是强壮的,可被她攥住头发像是被老鹰叼住脆弱脖颈的鸡崽,只有任她宰割的份。
    就算没有触手的帮忙,她的胜率也非常大。
    魏婧安嗫喏地说:“除了想要喝血……好像确实都是好的方面,我的身体在变好……”
    林晏舟:“那很好,不必担心。还有吗?”
    魏婧安心虚地瞥了他眼,决定将真话藏起来,真要说出来太不好意思了,他会怎么想自己?
    每天每夜都在肖想着他的身体入睡。脸颊红得像是被火烤过一样,飞快地垂头。
    “没了……”
    林晏舟向她投去怀疑的眼神,魏婧安更加心虚,补充道:“真、真没了!”
    林晏舟心知肚明,不再继续逼问她,紧接着又问句:“是只想喝我的,还是其他人的也想?”
    魏婧安迷茫了:“我不清楚。”
    她呆呆地沉浸在思绪里,完全没有意识到,桌腿的下方,有根软触情不自禁地缠住她的小腿,不敢用力,只是轻轻地将她的裤脚一同拢住。
    与此同时,男人的身体贴近她,罩在她手背的大手转移到她的椅背,将魏婧安拢在怀里,嗅到她的香气,压下狂涌的热潮,给她出了个主意:“那我们找人试验。”
    “试验?”魏婧安重复声。
    用完午餐,魏婧安才明白林晏舟说的试验是什么样的办法,直接明了。
    别墅工作的人都被叫过来,站成排。
    魏婧安起初还有些放不开手脚,但是后来她发现站在面前的人比她还要紧张,她就放松了,不明白他们怎么会看到自己就下意识地打颤,她有那么可怕吗?
    女人的气味。
    男人的气味。
    对她丝毫没有影响。
    只有经过花匠身边时,嗅到从被花草割出的皮肤流露的血液,魏婧安停住脚步。
    林晏舟的脊背僵硬,眉眼变沉,冷冷扫了眼花匠,花匠的身体开始打颤,站立的地面被水液浸湿,连求饶的话都说不出口,只知道这份工作再也做不下去了。
    尽管魏婧安俯在他耳边低声说:“还好,没有能影响我的。”
    林晏舟嗯了声,冰凉掌心捏住她的手腕,只要微微用力,女人就会倒在他的怀中,他没那样做,指腹摩挲两下,松开,说:“再去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