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想一直在你身边

　　    清晨的公车，经过了许多的树木小路，望过了几朵的乌云，眼底又经过了几眼他。上天透明的泪水掉落的凄美，眉头又有几痕没解开的纹？
    好像昨晚太早睡了，今天在公车上都睡不太着，靠着公车的椅子非常的冰冷，我坐在靠窗的位置，那个天空依然沉重，寂静。
    「睡饱了？」感觉到我身旁的人儿有了动静，我转过头看着他，他揉着惺忪的双眼，眼角稍微湿润。
    「因为饿了。」
    「可是还没到，再忍一下。」
    「嗯，借我靠一下。」现在我的肩膀像是专属他的一样：「纪惜芹，我很喜欢你的肩膀，因为很柔软而且都会有淡香的味道。」他淡然的说着，语气里残留着睡意。
    他的睡顏非常的好看，垂垂的睫毛颤动着，我忍不住想摸摸他的头发，但到一半我却迟疑了，我的手停留在空气当中。
    我又将手收回来，我继续看着外头，看着被雨折腾的草们。
    「去不去图书馆？」夏之这样的问着我。
    「怎么突然要去图书馆？你受到甚么刺激啊？」看着我眼前这个夏之，图书馆是她第一次踏进去吧？
    「纪惜芹小姐，你不用读书上大学吗？还是你要直接工作啊？」夏之装出一个受不了的微笑盯着我看：「还是直接结婚？」
    「知道了，抱歉，我忘了，走吧。」推着她，嘻皮笑脸的走在傍晚的走廊上，因为今天开始三年级每一个班级都要开始上晚自习，所以趁着吃饭的时间偷偷摸摸的溜到了图书馆，学校的图书馆是有三层楼的復古大楼，里面设施都还算是先进的，但书却充满歷史，很多的学生都会来这念书，因为它开放到晚上九点。
    走进了图书馆内，一股属于图书馆的书香味扑进鼻子，充满怀旧的书柜这这样的被看在眼里。
    「不过，你要借甚么书啊？」不是只要读熟课本跟讲义就好了吗？哪来又这么多时间给你看借来的书啊？
    「想借借料理之类的书。」
    「夏之！」我又被她给骗了，无奈的看着她，是她骗人技巧太好还是我太笨啊？
    「好啦，对不起啦，刑墨寒我想说他的生日快到了，帮他庆生一下。」
    「你是他女朋友啊？还帮他庆生。」我开玩笑的说着，并随手拿了一本点心的书。
    「说甚么啊？难道一定要是女朋友才可以做料理给他吃啊，他不是要饿死了。」夏之好笑的对着我说着，我装作没听见的只走我的路。
    「我没说喔，快一点借一借要回去了，忘了今天是主任带喔？」敲了敲夏之的额头，她也嘟起嘴瞪着我。我们各拿了一两本书就离开了图书馆，出去时，天色已经是黑暗的了，因为是冬天所以早上比晚上的时间还要少很多。
    想快一点走回教室，但夏之却故意走得很慢，像隻乌龟一样。
    「不知不觉，我们也要毕业了，我怎么记得我才刚来而已啊？」夏之走向楼梯坐了下来，我赶紧叫她起来，我们没有时间还坐在这里间聊了，但是她却将我拉下来坐在她的旁边。
    「不怕被骂啊？」
    「你觉得呢？」夏之淡淡地问着我：「我怕过什么？」
    「没有。」我摇摇头。
    「我听说你大学想去国外？」夏之看着我，温柔的问着：「这是梦想吗？」
    我稍微思考了一下，说这是一个梦想不如说是想有一个特别的经验，因为从小就在这里长大读书，所以想去国外试试胆量，是啊，黎昕的想法会是甚么呢？
    「一半一半。」
    「不担心你会后悔吗？到了那里是一个人都不认识喔，而且你的英文？」她用一个非常歧视的眼神看着我，非常的让人觉得压力很大。
    「不过就四年而已啊，怎么大家都劝我别去啊？」
    「不是要你别去，是担心你啊，在我们眼里你并不是这么的成熟，反而觉得你傻傻的，所以怕你被欺负。」
    夏之露出担忧的眼神，我知道她是真正的在关心我，但是错过那四年我怕我才会后悔。
    「黎昕知道吗？」
    「没??」我低头，我最害怕告诉的人就是他了：「况且，我都还没想好要上哪一间学校呢。」
    「没关係，自己好好想清楚。」
    夏之拍了拍我的肩膀就起身离开，一个人望着远方的高山，究竟要不要去这个问题不停在我的脑海中徘徊着，看见一隻猫踮着脚走过我的眼前，我将牠抱住，看着牠深邃的墨绿色双眸，我又叹了一口气。
    「小猫啊，我有一个烦恼，你可以帮帮我吗？」看了牠几秒我才发觉自己怎么蠢到在跟猫咪说话，还要牠帮我解决问题：「小猫，乖乖回去吧。」
    觉得好睏啊，大概是最近课业压力太大吧，每天都有看不完的书考不完的考试。才过一下子我就沉沉的睡了，睡梦里感觉自己好温暖，而且还感觉到有人握着我的手，觉得奇怪的醒了过来，发现刑墨寒就在我的身旁，而且我靠着他的肩膀，不过却没有牵手。
    有点小失望，不是黎昕。
    「你怎么会在这里？」
    「你还好吗？夏之说你在这里。」刑墨寒不知道是因为天气寒冷的关係声音又变得更加的低沉，很好听。
    「夏之啊……就是晚自习太无聊了，所以跑出来透透气。」
    「好，我也无聊，我陪你。」刑墨寒安静的坐在我的身旁，我的视线却只停留在远方。
    这一节课是歷史课，痛苦难熬的歷史课，尽是说着三国或者是唐朝，但似乎是昨晚风吹多了头现在是痛的快要裂掉一样的疼痛，看看时鐘还要二十分鐘才下课，我受不了的举起了手。
    「班长，怎么了？」
    「头痛，我去一下保健室。」扶着头走出了教室，不知道是走了多久终于才让我走到了保健室。走进了保健室没看见阿姨，所以我就直接找了张床躺了下去，好舒服啊，比教室里的桌子好躺多了，洁白的棉被都是药水味但是我不介意。
    在这躺了好久，头很疼但就是睡不着，阿姨也一直没回来。
    「听说那个黎昕又没来上课了，是不是又被他爸爸打了啊？」耳里的声音越来越清楚，黎昕这个名字我听得最清楚，我想把刚刚那一句话想清楚，打？爸爸？
    「应该是吧，但是他身上都没有伤口啊？」
    「他爸爸是一个律师呢，聪明人，都打在衣服可以遮住的地方。」阿姨说的很无奈。
    我起身赶紧穿好鞋子，想也不想的衝了出去，泪水不停在眼眶里打转着，心更是痛的难以忍受，不管是警卫伯伯怎么的追我喊我，我就是不想回头，我现在就要找黎昕，他一定现在很难过很难过吧？
    想到这就好讨厌自己居然都没发现，都已经两年多了，他哭了，他没来上课，我都没有发现不对劲，居然现在还要靠着阿姨的对话我才会知道，为甚么我要这么傻啊？跑着跑着，我看见一个熟悉的背影正走在我的前方，错不了，一定是他。
    我追上他拉住了他，看到他的第一眼是看见他那深锁的眉头还有那哭红的双眼，他俊美的脸庞有了很深的伤口，嘴角也是多了一丝丝的血丝，看见他那狼狈的样子我的眼泪终于忍不住掉落了，滚烫的落在了我的手中，为甚么甚么都不说？黎昕没有说话，他将我紧紧抱住，然后痛哭，这是我第一次看见他哭得这么的惨，一声声都是如此的痛，这么的充满悲伤。
    「喝一点水。」
    「嗯。」他接去了水，喝了一口。
    「好多了吧？」我拍了拍他的背，他情绪已经平静了许多，他眼神非常无神，而且身体都没了力气，他不想要说话，我陪他。我看着人人往往，看着天空从晴朗变成了阴暗，眼看就要下雨了，可是他好像不知道，已经过了一小时了，我们也坐了一小时。
    终于，下雨了。
    一滴一滴都是如此的凄凉与悲凉。
    「下雨了，不走吗？」
    「在雨中才能俺盖我的眼泪，只有雨能容忍我的嘶吼。」黎昕淡然的看着天空，心疼的想去安慰他，却不知道怎么做：「纪惜芹，你会喜欢这样的我吗？」
    当他说出这句话时，彷彿整个属于他的世界都即将被摧毁一样，我惊讶他会问出这句话，以前他不管多难过他都不会对自己这么的没有自信。看着外表与内心都伤痕累累的他，我的衝动终于是到了极限，好想抱紧他。
    我点头他知道吗？
    「你脸上的伤??」
    「没有什么，小伤口而已。」他将脸撇过去，不让我继续看见他的伤口。
    「嗯。」
    我又哭了，温热透明从我眼中逃出，黎昕终于看见我了，空洞的眼神里我终于找到了一点的目标，与他对上了视线，他依然没有笑容但是语气满是温柔。
    「女孩子的脸上不容许有眼泪的。」他温柔地在我脸上徘徊，温柔却冷静。
    「你问过我会不会一直在你身边，我说会就是会。」
    任雨水打在你跟我身上，身边有你，即使现在是冬天我也不怕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