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贼偷,也怕贼惦记。

      陆谦微笑与苏琳道了再见,跟着靳朗下楼。
    在楼下散步准备牵车的靳朗与陆谦,这回倒是没有任何出格的举动。陆谦观察着靳朗,发现他满平静的,没有上次回家的那种愤怒。这样已经很好了。一切都慢慢来吧!
    就在他们俩出了巷子口、正走到车边要上车时,一声惊喜的招呼声让他们停下了脚步,他们一起看向这兴奋声音的主人。靳朗的心瞬间下沉了几分。
    「哎…真巧啊,居然在这里遇到你们…」王世强热络讨好的笑:「喔,靳老弟家好像在附近,回家陪妈妈吃饭啊?真孝顺。小陆也一起陪着,你俩感情真好,到那儿都一起啊…」王世强意有所指的说,一脸的猥琐让靳朗很不舒服,他不喜欢他以这样的眼神看陆谦。
    他稍稍往前挡住陆谦,脸上撑起一个不情愿的笑容:「强哥,真巧,您也住附近?」
    「是啊,刚吃完饭下楼散散步,没想到就遇上你们,」真是太幸运了。「要不要去前面坐坐?我知道前面有一家茶馆…」
    「不了,我们还有事,必须先走了,下次有时间再约。」陆谦拉了拉靳朗,不等王世强说完话,就拒绝了他。他不想让这个人有任何藉口靠近靳朗。
    王世强脸色一变,倒也没有当场发作,还是端着笑脸:「好好好,那下次再约。上回说的要约你们俩出来喝一杯,我可是当真的,只不过我最近有点忙,一直抽不出时间。」王世强当作没看到眼前两人沉黑的脸色,继续说:「这样吧,下个月找一天,我们出来聚聚,到时候你们可别找藉口不来啊…」王世强伸出手指朝他们点了点,笑的阴阳怪气的。
    「……」靳朗就没看过这样死皮赖脸的人,他不想跟他多搅和,只得随口应下:「我们到时再联络。」到时?到时我不接电话,看你能奈我何?
    王世强看这两人油盐不进,只好先点到为止,往后退开几步让他俩上车。
    这一阵子王世强都没有去骚扰靳朗,不是因为工作忙。而是因为他从小弟那里听说了一款新型药剂,无色无味却效果厉害。只要几滴,任凭对方是贞洁烈女抑或是禁慾清冷性冷淡,都能让他或她兴奋情动的滴水。求人操他求的哭爹喊娘、骚的人神共愤。
    重点是,这药起效快,代谢也快。只要一晚上,体内药物几乎被代谢乾净,完全无残留。要是被害人事后报警,就算去医院抽血也验不出任何被下药的痕跡。
    他看过这药剂的实验视频,被下药的男女,不是被迷昏了躺平任操,而是自身情热难耐,主动摇着屁股花尖叫着哀号着渴求安慰。他们是清醒的,只是理智被情欲淹没,露出平常不曾显现的那一面。当人的教养被粗鲁的撕去,剩下的就只是最原始的本能、药物激发出最浪荡的兽性。
    王世强光是想到像靳朗陆谦那样面上禁慾清冷的男人,却淫荡的流着水,飢渴求操的画面,差点就耐不住的硬了。他当场要小弟订药。可惜这药物又贵又难买,一方面是奇货可居,另一方面也是为了躲避查缉,接头十分的困难。几个人想尽办法透过各种管道才订到药,听说下个月才能到货。
    有了这个药,我还怕你跑了不成,到时可就是你跪在身下求我了。
    王世强看着车子右拐,驶离了视线,忿忿地朝地上吐了一口唾沫,我看你们还能嚣张多久?
    他的眼神充满阴冷,无异于禽兽。
    陆谦将车开走,靳朗还盯着照后镜看到王世强阴冷的站在原地,他不禁感到一阵恶寒。
    「怎么会有这么讨厌的人…」靳朗搓搓手臂,毫不掩饰他的厌恶。
    陆谦皱着眉,心里总有非常不好的预感,总觉得这个人要搞事。「小朗,这个人常找你吗?除了上次在桥边救了你妈那次,他还找过你吗?」
    「就…以前我妈欠债还不了的时候,偶尔他会亲自出马向我讨债…」靳朗迟疑了一下,闷闷的说:「他曾经去有木找过我,那时候他就以为我是…少爷了…」靳朗说的很含蓄,可陆谦瞬间懂得他的意思,也懂了王世强掛在嘴边那些不怀好意的笑。那是覬覦、那是吃豆腐、那是赤裸裸的意淫。陆谦不能忍受。
    「你要小心这个人,以后他找你,不许去。」陆谦难得的强硬。「如果非不得已,我跟你一起过去。」
    「我才不想去。以前他还老说一些下流话,现在虽然没说了,但他看人的眼神还是一样好噁心。」靳朗看着陆谦说:「尤其是他看你的样子。你也别去,我们都别理他。我就不接电话,看他能把我怎样。」
    陆谦没说话,他想着王世强能把他们怎样?光是他知道苏琳住在哪里,他就知道王世强的确能把他们怎样。就算他什么都不做,光是三不五时出现晃荡一下,也够烦人的。他们无法轻易摆脱这个无赖。
    怕贼偷,也怕贼惦记。
    陆谦的眉头越锁越深,严肃的吓人。
    就在车内一阵沉默之际,陆谦的手机欢乐的响了,把两个人吓一跳。陆谦从铃声就知道来电人是谁。碍于开车不方便接听电话,他直接开了免提:「小靡,什么事…」出于礼貌,靳朗也出声招呼:「小靡姊好,我靳朗…」这样能让电话那头的人知道电话处于免提状态。
    「啊…啊…谦谦…小朗你也在啊…啊…我要结婚啦…我要结婚啦…你们快来…」金小靡在电话那头兴奋的胡言乱语、尖叫连连,唱歌似的喊:「你们快来看我的鑽戒啊…喔…他终于跟我求婚啦…」
    陆谦还没反应过来,电话里又传出另一个沉稳的男声:「陆谦你好,我是欧阳。」他略有歉意的表示:「小靡有点醉了,不好意思打扰你。」金小靡还在电话那头狂喊:「我哪有醉…我清醒的很…小谦你来,我们在有木…你快他妈的快来恭喜我…你是我的娘家人,你现在就给我出现…你跟他讲,让他不能再欺负我…」金小靡说着说着就哭了起来,哭哭笑笑的不太正常。
    “小靡乖…别闹了…”陆谦听到欧阳有木柔声的安抚金小靡,他想起这人的背景。不知道能不能帮帮他们?
    「欧阳哥…」陆谦喊了几声:「欧阳哥,我们现在正好在外面,离有木不远,可以过去看看小靡。另外,可能有点私事想要请您帮忙…」
    「喔?那好…你们过来…」欧阳被金小靡闹的没办法,听到陆谦真的愿意大晚上的过来,简直喜出望外:「小靡就是太高兴,有点喝多了…」
    「那是真的高兴,毕竟这些年她吃了很多苦,」陆谦很真诚地说:「欧阳哥,谢谢你回来。」
    「……」欧阳听到陆谦的话,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搂紧了怀中哭红鼻子的金小靡,訥訥的说:「你们快过来吧,小心开车。」
    等陆谦跟靳朗到的时候,金小靡已经闹累了,被抱回二楼睡觉。欧阳有木开了一间包厢招待他们。
    「不好意思,小靡吵着让你们过来,自己却睡着了。」欧阳有木接过陆谦临时买来祝贺的一束百合:「明天我会跟小靡说你们来过了,谢谢你们的花。」
    「坐吧,你们刚刚说有私事,是什么事?我能帮上忙?」欧阳有木也不浪费时间,开门见山地问。
    「欧阳哥您好,我是靳朗…」靳朗开口自我介绍,他迟疑了一会儿,坦白的说:「我是店里的人。现在跟在谦哥身边。」欧阳有木点头。陆谦的事他听金小靡提过,这会儿他知道靳朗的意思。陆谦却是微微皱眉,像是不满靳朗这样介绍他自己。
    「前一阵子我妈在赌场欠债,有一个人会来我这里讨债。最近他不太对劲,态度变的很热络,一直要约我跟谦哥出去,他看谦哥的眼神很不对,我怕会出事…」
    「他看你的眼神才很奇怪吧,」陆谦打断了靳朗的话,转头对欧阳有木说:「那个人一直要约靳朗出去喝酒,一副心怀不轨的样子,」陆谦想了想,委婉的说:「他可能误会靳朗是这里的少爷,对他起了坏心思…」
    误会??
    靳朗跟欧阳有木都顿了一下。
    这两人都心知肚明,靳朗的少爷身分不是“误会”。
    靳朗以为陆谦是在欧阳大哥面前,给他留面子,面上热热的带点感激。但是欧阳有木一瞬间就明白陆谦想表达的意思。
    他说“误会”。他想帮靳朗避开危险。他带着他求救。
    在他心里,靳朗从来就不是少爷。
    仅仅只是意淫、只是一个不怀好意的眼神,就让这两人焦虑。那是一种自家珍宝被覬覦的不爽。看一眼也不行。
    欧阳有木看着这两人觉得有趣、觉得他俩大惊小怪。但一个是金小靡的员工,一个是金小靡的娘家人,他还得叫一声小舅子。说到底这个忙他都得帮。
    「那个人叫什么名字?」欧阳有木问了靳朗。
    「王世强。」靳朗说:「他们都叫他强哥,主要活动地点在十字街那一带。」
    「你刚说你妈妈欠债的时候,是他来讨债?」
    靳朗点点头。
    看来只是个小角色,赌场围事之流。只是十字街那一带是洪爷的地盘,他们一向井水不犯河水。
    欧阳有木打了个电话,要手下人去查一下王世强的底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