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支离破碎的亲情

　　    有些尴尬的杜思远尽量让自己保持和煦笑容：“小若啊，你应该知道的，爸工作忙抽不出来时间，这不一有时间就过来看你了，小若啊多体谅体谅爸爸……”
    杜若把身上被子往上面拉了拉，似有一丝困意袭来：“好了爸，我知道爸也是这里挂念我，不然不会来看我，是不是。”
    “我知道这些年亏欠了你，我也想弥补那空白的，小若，你能明白我的心情就好。”杜思远的心中酸楚，可是他说什么，杜若都不会把话放在心上。
    杜若轻笑一声，十分鄙夷地看着他：“爸，你怎么突然打起感情牌了，是不是有什么事？”
    “没、没事……那个，顾佳怡的父亲顾总在不在？”杜思远试探性地询问道。
    杜若看到他假惺惺的样子就觉得恶心，更加厌烦他了：“爸你既然想找顾总，恐怕是来错了地方，我这里出现的只有顾叔叔。”
    “小若，那顾总来了你通知我一声。”杜思远谄媚地笑道。
    “好。”杜若冷笑一声。
    万里无云的天气时阳光特别明亮，甚至有些刺眼，不过却也给人昏昏欲睡的感觉，就像病房里的那个人一样，想要闭上眼睛沉沉谁去。
    杜思远得到杜若的电话来到了医院，坐在病床边，就像一个老演员，演着一位好父亲的角色。
    他用一双光滑白洁的配不上这个年龄的双手握着杜若苍白而瘦弱的手，一边慢慢拍着，一边轻声的询问杜若。
    “小若啊，你感觉好些了么？爸爸一直很担心你啊。我之前太忙了，今天才知道这件事，唉，都是爸爸不好。让你受委屈了。”
    杜思远的脸色看起来悲伤极了，杜若看着杜思远一脸真挚的模样，要不是一起生活了那么久，差一点就陷入了父爱的温暖漩涡，一定不会知道这是一个对自己毫无感情的父亲。
    就算心里再如何感叹顾思远的演技，杜若表面依然要乐观的回答：“爸，我没事。爸爸你才是要多注意身体。”
    毕竟要陪着演下去，杜若不能佛了他的面子，毕竟他们之间还有一层亲情的纽带关系维持着。
    这一幕的父女情深演得让顾佳怡和顾圣华浑身不舒服，在商界打拼多年，顾圣华最会看人的脸色，杜思远的这番行为，也让顾圣华对他深深的鄙夷。
    杜思远左一句“小若啊爸爸很担心你。”右一句“小若啊你要好好照顾自己。”
    小若小若的叫得杜若头晕眼花，丝毫感觉不到亲近，只有虚假的情义，他的突然接近，背后定是有着肮脏的目的。
    过了一会儿，顾佳怡看不下去了，推着轮椅走了出去：“我去呼吸一下新鲜空气，这里的味道太难闻了。”
    明里暗里都是在说着杜思远的假惺惺让人恶心。
    “就是阿，医院的味道无论怎样都有一股消毒水的味道”杜思远也借此搭话：“佳怡千金之身闻不惯很正常，出去走走也好啊。”
    呵，消毒水也除不去你的铜臭味。顾佳怡一边想着一边走了出去。
    在病房门还未被关上时，顾圣华进来了，看到女儿出去还有一点疑惑，在看到杜思远之后就全然明白了。
    “顾总，你好，谢谢你这么忙还能抽空来看我家若若，顾总有心了，我家若若让顾小姐如此照顾，是她的福分。”
    一看到顾圣华，那张假笑的脸，杜思远的笑容变得真实了几分，皱纹都慢慢爬上的眼角，然后扩散的越来越大。
    “我看不是这样，大忙人应该是杜总才对，令千金住院这么久才来看望，看来杜氏的业余十分繁忙。”顾圣华酸酸地说道。
    杜思远心虚地解释：“也没多忙的，只是一直出差才知道这件事，这不就赶紧来看我们若若了，这丫头让我担心死了。”
    “可能是吧，那我是不是不该来啊，打扰了你们父女平身了？”顾圣华故意愧疚道。
    “哪有的事，我们若若是多亏了顾总您的照顾。”
    “没，都是缘分，让杜若认识了佳怡。”
    顾圣华虽然得到了无比冷漠的回答，依旧堆满了笑脸，脸上的皱褶比揉成一团的废纸还皱。
    “顾总，你别谦虚，这说明我们两个女儿关系好啊，我们老一辈也要拉紧关系才对啊，你看啊，上次的那个项目——”
    杜思远话还没说完就被顾圣华挥挥手打断了：“杜总，这里是医院，别在哪都谈工作，我希望孩子们好好休息。“
    杜思远的笑瞬间僵在脸上，慢慢恢复平静。
    气氛一度很尴尬，窗外的太阳躲进了云层里，天空暗了下来。顾圣远似乎也受不了医院的味道了，起身，说：“杜若你自己照顾好自己，我先走了，有什么事就给我打电话。”
    “好，顾叔叔再见，谢谢顾叔叔。”杜若笑着道。
    “顾总不再坐一会儿么——”杜思远话还没说完，顾圣华已经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病房里就只剩下杜思远和杜若了。
    “没想到爸爸会到医院来看我。”
    “你别阴阳怪气的，我正烦着呢。”杜思远这会被顾圣华弄得尴尬，并不是很想理她。
    呵呵，烦吃了顾圣华的闭门羹吧！杜若虽然是这么想，但是没有说出来，淡淡地说：“爸，你没必要那样附和顾叔叔。”
    “小若！你乱说什么！你以为爸就是专门找他的么？”像是被猜中了心中的想法，好面子的杜思远被气得从椅子上弹了起来像一个小丑在表演似的。
    “爸，我想休息一会儿，你走吧。”你何曾想过你是我爸。杜若像什么都看不到一样，偏过头，闭上眼，也是她不愿意去看。
    杜思远像被心理医生揭穿秘密的小偷，落荒而逃。
    杜若想着，真好，这就是我的父亲，既然他从来不在乎我，那我也不必顾忌他了。似有一滴泪无声的落下，暴露在窗台倾斜下来的阳光下，被照得发亮。
    中午时分，阳光透过层层树叶，落下的斑驳点点。
    顾佳怡在病房里同杜若吃着不同于医院清淡饭菜的咖喱鸡排饭。吃完后，待人收拾干净，只有杜若顾佳怡两个人了。
    杜若说：“佳怡你能联系一些狗仔吗？”
    “嗯，这对我来说完全是小case啦！不过你想做什么？”
    “我想找狗仔去跟踪杜溪，去揭露杜溪所做的龌龊事，让杜思远知道他最喜欢的女儿到底有多不堪，让他这么多年积攒的名声被妻子女子毁掉。”
    “既然你都决定这么做了，那就包在我身上了，你不在意你父亲的感受了了，我还以为你舍不得呢。”顾佳怡欣喜地答应了。
    “杜若，我是真的不希望你受到伤害，还是从亲人那里。”
    “谢谢你，佳怡。”
    那天晚上，可能是因为白天的阳光太热烈了，夜空中还出现了许多星星。杜若知道没有一颗可以照亮自己。
    病房只有她一个人了，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廖元苍来到病房内，刚开始杜若还吓了一跳，但看清楚是他时，莫名的心安了。
    “你怎么来了，还这么晚，不知道很吓人的么。”
    “你不是没被吓到么。”
    他的淡然一笑让杜若莫名地红了脸，“来干嘛啊，探望我啊？”
    杜若望着廖元苍，不再说话了。整个病房又恢复到了最初的宁静，静得杜若能清楚的听到廖元苍慢慢急促的呼吸。
    只有廖元苍知道他为什么会来，有时候他也不愿意承认，自己真的会被一个女人左右思绪，可是他就明明白白的站在了这里，站在了这个病房里。
    在廖元苍的心中，杜若就像天空的星星，一颗一颗逐一被点亮，有些离得远，有些触手可及。
    刚开完会的他，心里一直想着杜若，想着她是不是一个人很寂寞，是不是还需要别人陪她，是不是和他一样，在想着对方。
    “我说我想你了你会怎么办。”廖元苍不知道他说出这句会让人误会的话时，配上他一脸又毫不在意的表情，是多么迷人。至少在那时，杜若被迷得有点失去理智了。
    廖元苍就那么坐在床边，一直静静的看着杜若，像看着一幅美丽的画，不愿移开眼睛，极其的想把杜若的摸样刻画在脑子里。
    杜若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的，有他在身边，睡的也太安稳了吧。
    第二天都是被皮蛋廋肉粥的香味迷醒的。一睁开眼，就是廖元苍端着碗，吹着。这样子还真是少见啊，堂堂柏苍集团总裁，现在却像小媳妇一样端着碗哈气，反差却是有点大。
    杜若突兀地笑了。
    “那你自己吃。”廖元苍也察觉到气氛有点奇妙。
    “今天手术你会一直等我吗？”杜若接过碗，不看他，说着。
    “会。”
    原来有时候一个字也可以很暖。
    后来顾佳怡来找杜若时，看到这一幕和谐的景象还以为自己走错病房了呢。
    杜若的手术开始了，就算手术室外只有顾佳怡和廖元苍。顾佳怡望着廖元苍问：“廖兄，你变了。”
    “哪里变了？”
    “其实我也能感受到，杜若给人一种很不一样的感觉，像受伤的小鸟还努力假装自己还能飞，不停的煽动翅膀。而廖兄你很想保护她。”
    “佳怡，我的确只想保护她。”更是想一辈子保护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