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年说混

      冬去春又回,属相轮流转,送走了鸡年的好日子,又迎来了狗年的新时光。说到这“狗”字,大家都觉着不雅,不好从金口中说出,更不好意思写在春联上贴在门面上,便拐着弯儿地用“地羊”“黄耳”等狗的代称或者狗叫声的谐音“旺旺旺”等词语指代狗,表达狗年吉祥如意的美好愿望。
    无巧不成书,过年收到两条短信,使我不由得要对狗年发一发感慨了。
    “狗年工作艺术:讲究摇尾巴策略,发扬啃骨头精神,少管拿耗子闲事,创造吐象牙奇迹,完善跳墙头应急机制,达到撵鸭子水平——呱呱叫!”
    “新春将至,上级出一上联:上级压下级一级压一级级级加码马到成功,下级对一下联:下层哄上层一层哄一层层层掺水水到渠成。群众送一横批:和谐社会。”
    像这一类黑色幽默,或言志,或抒情,或褒扬,或批判,或表达生活中的美好祝愿,或表现对社会不正之风的批判,虽然幽默,但内容和格调不免有些庸俗,更重要的是,它却被许多人认同,形成了一种所谓的“短信文化”形成了一股和社会主义先进文化不相和谐的潜流,并且有逐渐蔓延之势,确实令我们这些多管闲事者担忧。每一位带手机的朋友都可能收到过好多这样的短信,甚至出于好奇好玩的心理转发过,对于其中的内容,大家早已经见怪不怪了,看过了,发过了,也就把它当笑话乐过了,然后又忘掉了。但要命之处就在于人们习以为常,见怪不怪,将这些现象和“混”、“哄”的行为当作了一种生活的常态,而不去深入地思考,不去想办法矫正、改正,反而觉得有意思,有情调,有乐趣,大家你乐我乐一起乐,处于一种集体的精神麻醉状态之中。这不能不说是一种社会的悲哀!
    大年初四,老同学在一起相聚,你叫我,我叫他,最后凑了一大桌人,大家在一起聊天、喝酒、打扑克,异常热闹。好长时间没有见面了,谈话间总于有意无意中相互问问生活情况。
    张三答曰:“混呗,我这辈子跳出农门,每月能拿一千多的工资已经是很知足了。”
    李四说:“老兄,这样不行啊!你得向我们的王五老哥学习,人家三十出头已经混到副县级了,你这辈子怎么也总得想办法混个科级吧!要么像刘六那样混个研究生文凭也行。”
    齐七大姐取笑说:“我看你也就这么点出息了。要我是你老婆,非把你蹬了不可。男人没权没位了能混来些票子也行,你怎么忍心让你的老婆孩子跟着你一辈子守穷呢?”
    “是啊,看来还真得混出点名堂来!不混出个人模狗样,再过几年大家相聚没准都没我的份了呢?”
    是啊!混日子,混工资,混位子,混面子,混文凭,混资历,混职称,混各式各样的证书,混形形色色的荣誉似乎我们的生活真的是离不开这个“混”字了。“混”这个我们曾经一点儿都看不起的字眼,这个总是和“混混”、“混蛋”等“混帐”词语为伍的家伙,不知何时竟然变成了我们的一种生存状态,麻痹了我们的神经,主宰着我们灵魂,甚至成为了一种时尚,时时挂在我们的口头,使我们思想麻木,是非不分,不知不觉步入了生活的误区。
    想想也是,不是有一些人确实很会“混”么,在人前是人,在人后是狗,哄得大家团团转“混”出了个“人模狗样”红得红里发紫,紫里发黑。我倒怀疑我们老祖宗在造“混”、“哄”、“红”这三个汉字的时候,真的是料到了二十一世纪我们的生存状况了呢!现如今在各行各业混迹如南郭先生者多如牛毛,今人不把这看作是耻辱,反而认为是一种本事,所以混混们招摇撞骗,大行其是,假文凭、假身份、假冒伪劣、假大空等层出不穷,屡禁不止,真正的人才反倒没有了用武之地,也难怪!
    鲁迅先生说:“捣鬼有术,也有效,然而有限,所以以此成大事者,古来无有。”今天我看了清史专家阎崇年先生在百家讲坛中所讲“慈禧垂帘听政”的一段历史,不禁为鲁迅先生感到遗憾,先生想以美好的愿望来鼓励善良的人民,给迷途的民族以希望和信心,可是如果先生再世,看到混混们志得意满的傲慢、人模狗样的嘴脸和鸡鸣狗盗的行为,看到混混们捣鬼有术也有效,而且还能成大事,误苍生,真会彻底痛断肝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