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国王的心思

　　    “开玩笑。”
    奥康纳几乎跳了起来，眼睛里似乎闪烁着金盾的光芒：“你知道神恩自治领对王国意味着什么吗，那里简直就是一座金矿。”
    瑞切尔似乎还是有些不明白，一双美丽的大眼睛眨了几下，满脸迷惘之色。
    施罗德轻咳一声道：“瑞切尔，你知道原先王国与东土之间有哪几条商路吗？”
    瑞切尔想了想道：“好像只有从水路前往真理之门，哦，就是现在的夜色城，不然的话就只有龙城了。”
    “没错，不过这两条商路都有不便的地方，穿越黄金海的话虽然快捷，可是危险性太高，而走陆路的话，不但时间漫长，也不可能运载太多的货物，神恩自治领如果不是处在这么一个关键位置的话，根本没有谁会去在乎这么一座海外荒岛。”
    黑翼淡淡地瞥了施罗德一眼，微微感觉到一丝诧异，他没想到这么一个小小的佣兵团长也能说出这么一番道理来。
    施罗德忽然笑道：“我现在倒是很佩服那位子爵大人。”
    “什么意思？”这一下，连奥康纳都有些好奇了。
    施罗德道：“听说神恩自治领的成立，最初是影月侯爵向王国提出的申请，当时并没有人在意这些，毕竟东土那里太荒芜了，谁也没把这些不起眼的殖民点放在眼里，谁知道他们会不会过几天就被兽人或者什么怪物吃掉，如果不是影月侯爵的地位有些特殊的话，恐怕当时就会被否决掉。”
    “哦，那现在怎么会变成这样呢？”瑞切尔饶有兴致的问道。
    “所以我说佩服这位子爵大人，他一开始并没有把详细的海图交出来，所以大家也只以为是座荒岛而已，给他一个自治领的名分也就理所当然了，说穿了，王国就是想让他们自生自灭，财政署那帮守财奴才不会为了这么一座海外荒岛出一个铜盾呢。”
    “我明白了。”瑞切尔仿佛发现了新大陆似的：“也就是说，那位子爵大人把国王陛下给耍了。”
    “嘘，轻点，哎呀”奥康纳急忙伸手把瑞切尔的嘴堵上，手掌却被瑞切尔一把抓住，反扭过来，顿时惨叫起来。
    施罗德劝道：“算了，瑞切尔，奥康纳也是怕惹麻烦，今天这种场合，万一哪个经过的达官贵人听到我们刚才的话就不好了。”
    瑞切尔这才不情愿的松开了奥康纳，口中气鼓鼓的说道：“奥康纳，你这个家伙，下次再敢用你的脏手碰我，我就把它切下来。”
    奥康纳其实也是一时情急，他早知道这位漂亮伙伴的洁癖，所以并没有生气，反而打躬作揖，做出种种可笑的样子来，终于把瑞切尔逗得笑了起来，一场小风波转眼间消弭于无形。
    “其实刚才瑞切尔说的也没错，我猜今天晚上国王陛下一定睡不着觉。”一个带着些许懒散，语气中有着浓浓讽刺意味的声音响起。
    “麦考利，你又在发什么酒疯。”施罗德皱起了眉头，看起来对这个麦考利很有些无可奈何的样子。
    雅克似乎和这个麦考利很熟，走到他身边道：“喂，你这家伙居然装醉，太不够意思了吧，来，再陪我喝几杯。”
    麦考利是个看上去二十左右的小伙子，也是这个佣兵团里唯一的施法者，他是个术士，算是施法者中比较特殊的一个群体，与法师不同，他们学习法术不需要魔法书或者导师，而纯粹靠意志力，尽管他们能使用的法术比法师少，获得强力法术的时间也要比法师晚，可是他们能比法师更经常的使用法术，当然，这并不是说他们没有法术位限制，只不过他们施展法术前不必像法师那样需要实现选择，记忆而已。
    据说他们多多少少都拥有巨龙的血统，当然，这一点很难证实，却也不是空穴来风，众所周知，巨龙一族向来以魔法天赋以及不分种族的好色天性而闻名，只要看看亚裔龙族的种类之多以及那千奇百怪的外形就能明白它们的“口味”是如何的不挑剔了。
    与大多数术士一样，麦考利的外貌出众且富有异国情调，尤其在为人处世上更是出色，所以很快就和雅克打成了一片，不过这显然也给他带来了一些小麻烦。
    “喂喂，你就饶了我吧，我可没有你这么大的酒量，咕嘟，你干什么，咕嘟，好吧，最后一杯，真的不能再喝了。”
    可怜麦考利虽然不像那些法师这样“弱不禁风”哪里比得上雅克这等怪力，话还没说完就被雅克拽着脖子硬灌了一杯下去，尽管宴会上供应的都是上等的好酒，可是这种喝法还真不怎么好受。
    “好了，雅克，别再胡闹了。”见雅克闹得有些过份，黑翼开口阻止道。
    “哦，真是一群没用的家伙，算了，我自己喝好了。”雅克对黑翼却是极为服气，闻言悻悻的走到了一旁，自斟自饮起来，对于那些什么国王啦，贵族啦之类的事情他是从来都不感兴趣的。
    麦考利松了口气道：“眼睁睁看着这么一块肥肉从自己的手里溜走，估计腓特烈陛下一定心疼的要命，尤其这个决定还是他自己下的，哈，这才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呢。”
    瑞切尔奇怪的问道：“可是神恩岛本来就是那位子爵大人开辟出来的殖民点，国王就算想把它收归国有，恐怕也没有办法吧，毕竟当初海盗猖獗的时候他也没想过要派军队去围剿啊。”
    麦考利冷笑道：“当初之所以没有派军队去剿匪，无非就是因为路途遥远，需要付出的代价太大，更何况，还要顾忌到真理之门与龙城的态度，要是那位子爵大人不玩这一手的话，要对付他还不容易，比如说，可以赐给他一块比较富庶的采邑，用来交换神恩岛的领地，或者直接派个总督过去，设法架空他，诸如此类的办法太多了，可是现在就不一样了，既然有了自治领的名分，国王想要出尔反尔也要考虑各公国的反应，这种事情，有了第一次难免会有第二次，所以大家都不会允许国王开这个先例，这位路西法子爵，确实是个厉害人物啊。”
    “这个辰星？路西法，果然是个厉害人物，居然给我玩了这么一手，嘿，看来我还真是小看了这个家伙。”
    位于塔卡拉中心，那座金碧辉煌的宫殿之中，索多玛王国的主人，至高无上的国王陛下，腓特烈三世站在王宫的最高处，遥遥望着热闹非凡的黎尔拉漫步广场，也在感叹着这件事。
    相比他那位强壮的过了份的父亲，腓特烈？古斯塔夫？瓦莱显得文质彬彬，不过酷肖的容貌以及那一头标志性的火红头发依然会在某些时刻令大臣们感觉到一丝凛然不可侵犯的霸气，一如当年的腓特烈二世。
    不得不承认，腓特烈三世在得知自己被欺骗之后，很是发了一通脾气，心里对这个叫做辰星？路西法的家伙更是深恶痛绝，不过很快，他就从这种情绪中摆脱了出来，并且开始正视这个曾经被自己认为是乡巴佬的男人。
    当他手下的情报部门将收集到的关于辰星？路西法的资料呈上之后，更是让腓特烈三世刮目相看，尽管刘越在许多事情上都隐身在幕后，但是仅凭目前得到的只鳞片抓，腓特烈三世还是借此推测出了部分事情的真相，这种认知令他忍不住有一种战栗的感觉，哪怕他贵为一国之主，但是在面对某些凌驾于众生之上的存在的时候，他和普通人并没有太大的区别。
    当然，与普通人相比，腓特烈三世可以有更多的选择，作为一个英明的君主，他很清楚，如果自己想要强行收回成命的话，不但那些被触犯了切身利益的大贵族与商人会反对，那个神秘莫测的辰星？路西法恐怕也不会乖乖就范，他可不想让塔卡拉也来上一场类似真理之门的大火。
    既然已经明确了不能来硬的，那么接下来的步骤也就清晰了，当然，也不能表现的太过软弱或者过于亲近，种种迹象显示，这个辰星？路西法似乎与黎明之殿以及普莱斯公国有着很深的矛盾，腓特烈三世不得不顾忌这两方面的态度，毕竟一个是法兰大陆最强大的教会之一，另一个则是王国属下最大的公国，他不想也不愿意得罪任何一方。
    “也许，可以通过影月家族向他秘密传达一下自己的善意？”
    年轻的国王心里盘算着，通过某些秘密渠道，对于影月家族的变故他很快就得到了详细的报告，自然知道所谓的神恩自治领与影月自治领其实根本就是一回事，不过他可没有为卡尔维诺主持公道的意思，对于那个密谋叛国的家伙，他没有半点好感，如果不是顾忌到王国的颜面以及那条祖训的话，腓特烈三世甚至考虑过通缉卡尔维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