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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将门未亡人 作者:猛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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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是在别的地方,还有些缓解病症的可能,但这是何地啊...我还有些止疼的药丸,你拿去吧。”

    卿卿得了药,照原路返回,她一路躲避官兵,回到西面,已经天黑。

    一来一回弄得她筋疲力竭,回到屋前腿已经瘫软,推开门,却见一片漆黑,她刚想出声喊叫,已经来不及了。

    卿卿知道自己这是被绑架了,她的手脚被捆,嘴巴被封,无法呼救,只能用一双眼瞪着绑她的男人。

    女子道:“阿哥,卿卿姑娘好心救我们,你怎能恩将仇报!”

    呼延徹拿抹布擦着匕首刀刃,刀刃寒光凛凛,擦完匕首,将其插回刀刃,呼延徹走近卿卿,卿卿以为他要宰了自己,不断挣扎,却见呼延徹抱拳道:“姑娘对不住!但我妻子的命危在旦夕...只要她和麟儿能平安出关,我呼延徹再提头向你谢罪!”

    卿卿不知道自己和他们出关的联系是什么,也不知道孟九是不是被他宰了煮成肉汤,她只知道出关路途艰苦,自己一个健康的人都快被颠死在路上了,何况木兰一个病秧子。

    呼延徹在外驾马车,木兰在马车内偷偷替卿卿解了身上的绳子。

    卿卿没好气道:“你们这么做,和贼匪有什么区别?”

    木兰不在乎她说什么,哄着麟儿睡着,才问:“姑娘可是晋王霍遇身边的人?”

    卿卿仔细一想,他们一家放着好好的驿道不走,偏要从西面的险境离开,也许就是为了躲避什么人。

    “你认得他?”

    “我曾是王爷身边伺候的...阿哥与我形容了姑娘和那只狗的样子,起初我只凭姑娘和孟九在一起,不大能确信姑娘认得王爷...阿哥说,姑娘脖子上带着个玉坠,我能摸一摸吗?”

    她所指是上次霍遇强行让卿卿带上的。

    卿卿从脖子里把玉佩掏出来,引着木兰的手抚上玉佩。

    木兰摩挲着那玉的轮廓,道:“这是大妃从一个高僧那里给王爷求来的,王爷竟将她送给了姑娘。”

    卿卿问道:“这很珍贵吗?”

    “这是大妃求给王爷的护身符,姑娘说呢?”

    卿卿默然一阵,木兰细细讲述了自己和晋王的关系。

    原来木兰曾是霍遇身边的丫鬟,后来木兰被马贼掳走,途中为匈奴人呼延徹所救,她和呼延徹情愫渐生,但奈何邺人和匈奴势同水火,天下注定没他们容身之处。后来霍遇娶了妻,木兰被派去照顾霍遇的新妇,新妇病逝,木兰被人污蔑下毒毒害霍遇的妻子,被处以极刑,呼延徹在刑场救下木兰,二人开始了亡命天涯的日子。

    不必说,那是一段极辛苦的日子,但二人从不后悔。

    “你们日子都这样了,为何还要生个孩子?”

    木兰无力地牵起嘴角,笑道:“姑娘,女人总要生孩子的...对女人来说,最幸福的事就是给自己心爱的人生个孩子...你以后就懂了。”

    呼延徹虽然做了混蛋的事,但卿卿却不怎么怪他,反倒见他每次安慰木兰,觉得他是个很可靠的男人。

    比她所识的所有男人都可靠。

    比起父亲为守卫国家而未能在母亲重病时常伴身边,比起大哥因与霍煊的家人为敌而不愿意见霍煊,比起霍遇任人毒害自己的妻子,呼延徹简直是天下一顶一的好男人。

    他很高,又很瘦,背脊微佝偻,有时看着他抱着木兰的身影在风里颤抖,卿卿会以为他其实在啜泣。

    夜间他们在破庙里落脚,麟儿要去找母亲,被卿卿一把抱走。

    呼延徹看着妻子安详的睡颜,低声啜泣,过了一阵又听到小孩和女子的哭声。

    麟儿想母亲想得痛哭,卿卿也想自己的母亲。

    哭声惊到呼延徹,呼延徹给木兰盖上自己的外套,去庙里内间寻卿卿和儿子。

    “姑娘为何哭得这般伤心?”

    卿卿委屈极了,不知自己为何好端端从一个大家千金沦落到这种地步,可她没有人可责怪,要怪只能怪命运无常,至于这命运究竟是个什么东西,谁也说不清。

    她啜泣道:“我当日千不该万不该给你们开门,你们冻死在外头关我何事?”

    呼延徹自知理亏,赔罪道:“我也别无他路...”

    卿卿见他堂堂八尺男儿,却把腰身弯着,头低垂,似犯了天大的错,还是心软了。

    “罢了,我也只是可怜你儿子...我给你的药也救不了她的命...”

    呼延徹和木兰都没错,错只错在贫贱的身份。

    卿卿道:“你还是多想条出路。我只是一个奴隶,你们想挟持我逼他放行,兴许他的箭会先对准我。”

    “在下会用自己的命护姑娘周全。”

    “嗤...你连自己的命都护不住,我不信你的话。”

    卿卿嘴上是这样说,但对上呼延徹的目光,她却动摇了。

    他的身躯很单薄,已经无法抵御北邙山的大风,但他站在那里,就似高山一座,无坚不摧。

    卿卿苦涩道:“我的命是我自己的,不劳烦别人牵挂。”

    卿卿有一张很难让人忘记的面容,但呼延徹却不大能记起她那张脸的模样。比起她的容貌,她身上有更吸引人的东西。

    那是一种介乎于宿命之外的悲凉,她似与这个地方格格不入,可她的眼神、身影又都烙下这个地方的烙印。

    离邙关的路途越近,他们越紧张,仿佛邙关是一道生门,邙关另一头是活路,而这一头则是死路。

    卿卿不解,为何木兰和呼延徹之间隔着民族的仇恨还能相爱,竟然还生了一个孩子。

    “我是将死之人...我的阿哥和麟儿却还有很多路要走,若我走不出邙关...还请姑娘,无论如何都要劝阿哥带麟儿出关!”

    卿卿想到自己的母亲和嫂子,眼里含泪,她道:“我真不懂你们这些女人,自己都成这个样子了,还担心别人。”

    若母亲去前,对她和父兄少些关心,她也会更宽慰。

    “不是因女人生来如此...而是...我爱着阿哥和麟儿,所以他们远比我自己还要重要...”

    卿卿抹去泪,果决道:“你的男人你自己劝,我什么都帮不了。”

    “姑娘若肯帮我这个忙,我可用一个秘密与姑娘交换。”

    卿卿发誓,自己对霍遇那些劳什子秘密绝不感兴趣,她只好奇木兰所说的“秘密”二字。

    卿卿受了木兰的秘密,便是必须得帮她。

    尽管如此,她还是狠心道:“你自己的事自己解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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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木兰终究没能解决完这些事,她甚至不曾活着靠近邙关,木麟小小年纪只以为母亲是睡着了,只在夜里发饿的时候才会哭着喊着要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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