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家人

      程独张开双手将她紧紧抱住轻声道“月白白我们就这样一辈子。”
    月白白被因为这“一辈子”三个字而愣了半晌不由反问“一辈子是多久”
    “我记得你多久一辈子就是多久。”他缓缓地回答一字一句。
    男女之间的情话永远显得那么幼稚即使一个是不可一世一个带倔强小气。两人就这么静静地靠在一起心贴着心彼此慰藉着。
    月白白贴在他的身上被这么搂着只觉得心在融化粘粘稠稠的像是化不开的蜜。她伸手捧住程独那张有着丝滑触感的脸望着他紧蹙着的眉心不由轻轻揉了揉“喂你为什么不开心?”
    “你什么都不跟我说我就什么都不知道啊所以安慰不了你的。”她细声细语放低的声音中夹杂着一丝带着鼻音的呢喃。
    “我都知道你的邪教领身份了但是我不会跟别人说的所以你有什么不开心也跟我说好了我绝对不会说出去”
    咬了咬唇她不敢看他的眼睛“其实如果你能脱离那里就更完美了”
    月白白见程独迟迟都不说话不由鼓起了腮帮子将手也从他身上取了下来“不说算了我去睡午觉啦。”
    她闷闷不乐地从程独的身上站起来跑回床上睡午觉去了。床里头放着程独送她的布娃娃她将它抱在怀里才觉得心中踏实了些。最近她明显的感觉到自己对程独的依赖她还是觉得程独对她不够好但是她却开始在睁眼的一刻起就寻找他的身影不由自主地将自己的视线转移到他的身上他的脸习惯地带着冷漠却同时有着一种不真切的吸引力。几日不见到他总会觉得不习惯也会开始思念见到他烦躁郁闷她会想哄他可是他什么也不告诉她。
    如果日子就这么平平淡淡过了也行偶尔他也会待她好哄她宠她虽然她觉得很短暂。可是一想起他冰寒的眸子与残忍的眼神她也会寒他从别人的口中知道他残忍的本性自己也见识过不少还有他那忌口的身份将永远是一根刺。
    是不是生活趋于平淡了自然她甚至忘记了事情背后的事实。她从最原先的逃不开到如今的不想逃开那未来呢?
    想着想着就觉得一种莫名的悲伤从胸口蔓延开来不知何时程独躺在她的身侧伸臂将她搂在怀里“月白白。”
    “嗯”“你喜不喜欢现在的生活?”他的声音低不可闻略一停顿“想好了再回答我。”
    “不知道你的性格阴晴不定凶起来的时候我很害怕温柔的时候我也害怕总之我就是害怕我更害怕你被世人现了身份”说着说着月白白的眼泪无声无息地掉了下来她将脸埋到了娃娃的大脸中声音沙哑而带着哭腔她继续说下去“我有的时候也怨你将我绑你身边可是我也怨自己谁让自己将我们牵绊在一起我在种你出来的一刻我就对自己说对你负责的”
    她的全身哭得抖动起来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的情绪为什么会如此激动。
    程独加注在她身上的力量紧了紧“是我该对你负责既然谁也离不了谁我就要好好保护你。”
    月白白也不再说话躺着躺着就开始有了睡意过了很久程独拉着她坐了起来“如果突然听到我不是一个孤儿你会不会觉得很奇怪?”
    月白白打了个呵欠刚想说不奇怪随即反应了过来。眼睛瞪得大大的不说话她不敢说话因为还记得风四说的程独从小因为没有父母而自卑所以在这个问题上她从来不会去涉及。
    “嗯我自己也觉得很可笑。”
    “其实孤儿是一个人的意思吧那个现在我能不能算是你的家人?”月白白说出这句话之后才感到脸红捂着脸眼睛从指缝里偷偷看他。
    程独轻笑一把将月白白搂在自己的怀里将自己的下巴靠在她的头顶上“当然是如果叶临预言准确的话你还会在明年的冬天产下我们的女儿。”此刻他的笑容逐渐绽放漾起一抹欣喜的笑容。
    “对了你莫非在这里找到了你的其他家人?”月白白的脸已经红得不像话不由扯了其他的话题来。
    程独的脸突然严肃起来他点了点头“一个狠角色。”
    “怎么说?”
    “龟灵国的国君。”
    “国君?!”月白白又不确定地问了一句“我没有听错吧。”
    “我不相信。”
    “耶?也对。”月白白云里雾里不是很明白地仰着脖子看他“你的脸没有这里人的明显特征啊?”
    “因为他说我长得像我娘我娘是中土人。”程独似笑非笑“如果你想在这里当个王妃也可以。”
    月白白傻眼了说不出话来“你该不是被封成王爷了吧?”
    程独淡淡地说了一句眼中带着一片寒冰“我打小便不相信别人可是这个人的话我却得半真半假地听如果没有他我至今可能还是荒山中的一个蛇孩。”
    她近距离地看他现他眼睛的边缘很是带着点浅褐的中间才是透明的淡墨色光泽温润如同光滑的黑卵石。月白白的心里莫名地带上了一丝心慌“你想留在这里?”
    “你的意思?”
    “我不要我不要在这里这里玩玩还好住多了会腻的。”
    “嗯明天我带你进宫去见见那个人”程独抱着月白白躺了下来“我陪你睡会儿。”
    “你还没有说你为什么不高兴啊那个样子很吓人”
    “”月白白见他不回答便转移了问题。
    “唉这几天我睡得不好叶老太太好坏的”月白白转了个舒服的姿势躺着嘟着嘴巴道“三更半夜跟我说鬼故事”
    “是不是觉得很聒噪?嗯这些天我觉得耳根子清净不少其实在我眼里你跟那个叶老太太差不多以后你会变得比她还聒噪。”
    “哼”月白白不爽地去咬程独的鼻子却不知道怎么的碰到了他的唇她仿佛被闪电触了般地赶忙将要将脸抽回来程独在这一刻已经按紧了她的后脑勺即将分离的唇又贴进在一起他们唇齿相依缠绵着说不尽的柔情蜜意。她的唇柔软香甜带着淡淡少女的芳香。
    月白白觉得身体极热觉得这么吻下去非得走火可是此刻她又累的不想动不由推了推程独道“我真的很累很想睡。”
    程独也不勉强轻声道“睡吧反正夜晚比较漫长。”
    事实证明夜晚的确比白日漫长得多本来秋末十分天色早早就黯淡了下去这一夜悸动蔓延上彼此的四肢百骸。月白白感觉到有一种如同水草的东西已经在她的心中扎根在她的心口中繁衍着缠绕着。
    早上的时候月白白打扮一番便跟着程独进宫。这里的皇宫金碧辉煌所见之处全是一片金灿灿的光芒在阳光的折射下更显得富丽堂皇此处暗沉的金色流露出一种庄严肃穆一种凌驾于世人的霸气。主宫的房瓦上镶嵌了大量闪亮的珠贝与金箔。月白白只是张大着嘴不说话这皇宫简直就是金子打造的实在是过于奢华。脚步所踏之处是汉白玉石阶晶莹剔透。
    程独似乎有了通行证一路走来不仅没有人阻挠甚至还会对他点头哈腰。
    路途当中还碰到过叶临七岁大的男孩身穿庄严的黑衣袍上绣着繁杂的花式脸上无一丝平日里的俏皮的神色见了月白白之后脸上才出了些古怪的神情刚想问什么程独已经将月白白拉走。
    月白白偷偷瞧了一眼程独只觉得更陌生几分此刻的他除了几分疏离的冷漠还多了一种硬朗的霸气。
    见了所谓的国君程独拉着月白白鞠了一个不算是很正式的躬。
    月白白见了这国君之后就觉得“狠角色”这个词与他一点也不般配。此人头半白样貌普通皮肤却保养得很好特别是那双手如丝绸般细腻手上带着一个血玛瑙扳指。他见他们来了打量了月白白半晌露出慈祥的笑容“独儿这是你前段时间娶得女子吧不错。”
    月白白扯了扯唇挤出了个僵硬的笑容。多客套的话呀“不错”明明是没有什么好词语配得上她吧不过她在程独的面前真的是略显逊色。
    “怎么称呼?”
    “叫我白白就好。”月白白开始保持着正当的微笑虽然这个国君看起来很慈祥却是一个国家的王应该很有手段再况且他还是程独的叔叔她自然也要敬上几分。
    “白白嗯名字简单易记。白白啊来这里坐。”国君朝月白白招招手让她过去月白白看了一眼程独见他点了点头她便移过去坐那里了。
    “独儿待你可好?”他问。
    “好。”
    “怎么个好法?”
    “呃”“说不出来吧所以他对你不够好。”国君哈哈大笑弄得月白白莫名其妙起来“独儿这个孩子心肠是冷的这几年我放任他在外就是为了让他的心变得更冷。”
    月白白突然感到一丝不快露出了个更大的笑容“他的心是冷的但是对我永远是热情的。”